不得不说,家明是很有本事的,诗萌以前没发现,他竟然也有这样活泼的一面,心里更加愧疚了,如果不是自己做错事,也不会连累家明,现在还拉着他一起来演戏,欺骗母亲。
吃了饭,家明医院有事,先行离去,母女俩久违地一起逛街,都是在南方生活惯了的人,今天的天又是阴冷阴冷的,显然让人畏畏缩缩。
她们沿着步行街散步,老太太道:“家明这孩子,看着不错,又是牺牲,长得也精神,虽说出生一般,但有上进心,你跟他在一起,应该不会错!”
诗萌笑:“妈,您不怪我?”
老太太看女儿一眼:“怎么不怪,还没结婚就住到一起,也不知道将来是怎么回事?可有时候想想,也无可厚非,你一个人在这边,总归是寂寞的,学习能占据你一部分时间,但夜晚的空虚,是学习填补不了的,况且,家明也不错,我就不说什么了,你们交往着吧,结婚还早了点,家明比你大,如果你们商量好了,他就会等你,如果他不愿意,你也别拖着他!”
诗萌低下头,只觉鼻头酸涩,真不知该说什么好,她觉得自己坏透了,欺骗母亲,背叛家明,他们还对自己那么好,她哪里有颜面受这些的?
“妈,你就那么喜欢家明?”
“也不是喜欢,我看他对你好,不说这个,我们去买衣服,等会我回家睡觉,给你爸说说这边的情况!”
诗萌自然是点头应允的,但她一点也雀跃不起来,家明好,家里人都看他不错,可她爱的是莫家谦,她现在很想他,想见他,家明做了什么,她一点也不在乎,除了感激!
回到家里,母亲说要睡觉,她也不答话,她到阳台给莫家谦打电话:“喂,你在哪里?”
“我在家!”那边是笑声。
“我想见你!”
“我也是,你母亲可好?”
“她很好!”
“现在方便过来吗?”
“当然,你等着,半个小时!”
诗萌挂了电话,也没告诉母亲,自己要出去,她不管那些了,现在的目的,只是想见到莫家谦。
拿了大衣匆匆出门,叫了街车到莫家谦的住所,零钱都没要,就直接奔进了小区。
按了门铃,莫家谦来开门,她叫到他,唤他:“家谦!”
“你来了,快进来!”
莫家谦随手关上门,紧紧将她揽进怀里,诗萌闭上眼睛,低声地道:“对不起!”
“不说这些,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
俩人的呼吸都有点急促,四片唇貼在一起,便再也分不开了,直到赤诚相对。
诗萌一整夜都没有回家,也没给母亲打电话,她已经不管这些了,要来什么,尽管来好了!
第二天,莫家谦起得很早,他要去上班,她要去上学,但她倦得很,身体,精神,双重倦怠,让她十一点才起床,但是莫家谦已经帮她好了假!
她觉得自己可笑极了,从没见过这样的人,见了一个男人,又去见另外一个男人,不知道多忙!
她觉得累极了,回到家里,母亲也没有质问她,昨夜怎么彻夜未归,她不禁松了一口气!
下午的时候,家明打来电话,约她见面,她自然是要去的,跟母亲说是去见家明,老太太没有任何怀疑。
她一个劲的在电话里道谢,家明说,如果真的感激我,就请我吃饭!
诗萌哪里不知道,家明才不在乎什么饭,不过是想找机会见她而已,她也需要一个人说话,自然是会去的。
俩人在一间小酒馆里见面,气氛出奇地和谐,家明问诗萌:“怎么不把阿姨叫来?”
“她在我就紧张,跟你在一起,她才不起疑,你很有行情,老太太那么挑剔,昨天回去对你赞赏有加!”
这话有点酸不溜秋的。
“你母亲很关心你,她昨晚打电话给我,问你是不是去我那里了,我说是的,是我想你了,叫你去的!”
诗萌一阵羞愧:“你又何必?”
“诗萌,我这些日子想了很多,为何你会突全部然爱上别人?我自己不是没有责任的,我从小就是个情商不高的男孩子,以前有女同学给我写信,我全部交给我妈妈处理,从小到大,我都不是特别在乎感情,交了很多个女朋友,她们都说我自私,以前不那么绝对,反倒认为是她们矫情,但自从遇见你,尤其是在我们分手后,我发现她们说的都是对的!”
诗萌默然,指责别人,是件不道德的事,还是闭嘴的好!
“你别这么说,是我先对不起你!”
“我们交往了俩年多,我自认为,我还是有点了解你的,也不想跟你说什么大道理,你现在觉得跟他在一起快乐,那你就跟他在一起好了,如果不后悔的话,但你要想想,他是否会娶你,你们是否能结婚?最重要的,他比你大那么多,你真的认为你们之间没有代沟?”
家明说的都是实话,诗萌也不气,只呆呆道:“能怎么办,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真是意外,你居然还会帮我!”
“我说过,是我令你快的,我总得补偿点什么!”
家明说话,不急不躁,这是他的优点,再过个几年,他一定会越来越优秀。
“有没有办法让我妈赶紧回去?”
这是她今天来见他的目的,她实在顶不住了,每天跟家明一起演戏,心里却想着莫家谦…
“这事交给我!”
家明说到做到,第二天,老太太就走了,诗萌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也不想知道,走了就好,老太太再住下去,她非精神崩溃不可!
送完老太太回来,家明顺道载她到学校:“实习怎么样了?”
“跟着做呗!”她对工作没什么心情讨论,敷衍着回答。
“确实,你聪明,应该难不倒你!”
她叹息:“聪明反被聪明误!”
“好了,到了,再见!”
诗萌下车,在校门口与宋家明挥手告别!
她早已计划好,一个月后,告诉母亲,她与家明性格不合,分手了,家明也配合着她。
跟莫家谦的小日子过得很浪漫,这是个只要他想,就会把你宠上天的男人,虽然最后没有好的结果,但确实,这段日子,是她人生最快乐的时光。
转眼到了国庆节,一天下课回来,她给莫家谦打电话,无法接通,打到他的公司,也同样是无法接通,她有点急了,不管那么多,去他的公司找他!
在大厅里等了很久,才见他被一群人簇拥着走出来,前台小姐毕恭毕敬地叫他“莫总”!
他看见了她,先是一愣,尔后笑:“你来了?”
他拨开众人,走到她跟前,完全没有避讳的意思,她以为他会有所顾忌。
“嗯!”她轻轻颔首。
“等我一下,我把文件放回办公室,顺便交代一些事!”
他伸手摸她的头。
出了来,他们一起去停车场,莫家谦道:“来多久了?怎么不上楼?”
“前台小姐说要提前预约,我懒得给你打电话!”
“打电话也接不到,我今天开了一天的会,走我们去吃点东西,再散散步!”
他朝她伸出手。
她笑:“不怕你的员工窃窃私语!”
“你离开大厅时,他们估计就已经窃窃私语了!”他很坦然。
诗萌握住他的手:“走吧!”
俩人去吃了广东菜,在中国,你是不想吃西餐的,因为中国的菜色实在太风度,索然无味的西餐,会让你想吐。
吃了饭,俩人一起散步,途中碰到莫家谦相识的人,诗萌假装看橱窗里的衣物,避开尴尬,但莫家谦真的是个男人,他回头叫她,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认识,她挽紧了他的手腕。
已经是深秋,呵出的气是白色的,尚未到隆冬,已有隆冬的味道。
莫家谦的衣着永远绅士文雅,而她怕冷,只要有点降温,她就将自己裹得像个小皮球似的!
莫家谦总是取笑她,她却开心得紧哩!
她问他:“你说,再过十年,你可否还会记得我?”
“自然!”
“为何如此笃定?”
“你这样的女孩子,是很难让人忘记的!”
“骗人,男人忘记一个女人很容易的!”
莫家谦把她的手放进大衣口袋里:“走,我们到桂花树下去!”
然后,他们躲在浓密的树枝下接吻,这种事,想必,莫家谦以前已做过无数次,与他的妻子,他的初恋,他的女朋友,而现在,是与她!
第二天,诗萌下了课仍旧给莫家谦打电话,但是已经拒绝接听,她想不清楚是什么原因,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就不理她了,昨天还说,十年后都不会忘记她!
她以为他会在晚上打电话过来,但一整天都没消息,她昏昏沉沉地在沙发上睡过去,半夜的时候,手机响了,是他打来的。
她模糊接起:“喂?”
“是我,诗萌,听着,我只说一句话,我们往后再也不能见面了!”
“什么?”她睡意减了九成,但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她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刚才的话,确实,是他说的,他说以后再也不见她了!
他是被威胁了吗?不可能,那么有钱,谁能威胁他?没钱的男人才受制于人!
可他终究是那么说了。
她彻夜未眠,都不想找他理论了,一切都是自找的,她有什么好说,好好的学生不做,便要做别人的情妇,怪得了谁?那么优秀的男朋友,不知有多少女孩惦记,她居然傻傻地推出去,有什么好抱怨的?咎由自取!
她才不去找他,他说不能叫她,必然是不想见了,她还纠缠,又有什么意思?
她去学校上课,去医院实习,没人知道她发生过什么,只要一个人知道,那就是身体,因为,她晕倒了!
她拒绝住院,走路还有点轻飘飘的,她就回了自己的公寓,但是这次,家明来了,他是医生,很懂得怎么照顾她。
她躺在床上,像个死尸,家明带来点滴,给她吊上,坐在她床边:“你这又是何苦?为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何时让你这样过?”
“她不想说话,偏头装睡!”
“依我说,你们还是赶紧断了的好,你还年轻,即便不选择我,也能找着比他更好的,又那么漂亮,这样糟蹋自己,给你妈知道了,她有什么想头?辛苦养大的女儿,为个男人,把自己弄成这样!”
“谢谢你,家明,我想安静地呆会!”
她不想听这些,谁不知道呢?可谁愿意做呢?
“我买了饭菜,你记得热了来吃,我明天来看你!”
他走了。
诗萌在床上躺了一个星期,亏得家明貼身照顾,才能下床,学校的假也请好了。
第七天,她开始变得明朗,是的,该结束了,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该得到的也已经得到,还有什么好留恋的?
实习一天比一天忙,干脆直接去实习好了,到时候只要回来觉论文就可以了,母亲也曾经建议过,不如回A市实习,将来在那边工作,也可以见到家人。
他都说不再见她,她也不必死赖下着不走。
于是,她给家明打电话:我请你吃饭,你带多一点同事过来,就说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想回家里实习了,但在走之前,我想将这房子弄地一团糟再走!
她需要发泄!
家明说好,我带一打人来!
第二天,她去超市买了好多吃的,做饭她算不上专业,但能下咽。
家明果然带了六七个人来,但他跟别人介绍,说诗萌是她的堂妹!
他买了菊花来,递给她:“心情愉快!”
“我的心情一直很好,谢谢你,家明,真的,谢谢!”
她接过花,嗅了嗅,插在花瓶里,真搞不懂,他为何要买菊花?
“我来帮你!”
“你帮我洗盘子好了!”
俩人在厨房里站着,家明道:“真的决定回家了?”
“你洗快点,我等会要用!”懒得回答。
“已经跟伯母说了吗!”
她正要回答,屋外有人叫家明,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