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一怔,看了他一眼,到底是年长过他,很快笑道:“不用送我了!”
他有没有女朋友,是与她无关的,她总不至于要去打探这些。
回家的途中,小雅眼前尽是李朝阳那双澄亮的眼睛,她有点心不在焉,却又告诉自己,一定是介恒冷落她太久了,突然有个还不错的男生与她说话,便想入非非了。
或许人家只不过随便说说“我并没有女朋友”,当你这么问任何一个人,他都会有礼貌地回答。
她不禁想到介恒,他身边是不是也有年轻的女孩娇羞地看着他,并且告诉他:我并没有男朋友?
一定是有的吧?介恒如此优秀,怎会没有?
回到家里,已经是傍晚,家事她是不大管的,孩子们有补课老师负责,母亲有保姆照顾,父亲有他的餐馆忙活,只有她,是一个人,老公好久不打一个电话来。
洗了澡,简单裹了睡衣,往床上一躺,眼前仍会想起李朝阳那张年轻的脸,越是如此,她越发觉得寂寞,身体像是散了一样,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自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给介恒打电话,一如既往地━━请在“哔”声后留言。
看吧,她叹息,永远都是这样,你想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的,他想你的时候,随时能找到你!
挂了电话,窸窣起身,到隔壁房间看了两个孩子,又回到卧室,吞了三颗安眠药,但愿能睡到天亮。
小雅是有点想李朝阳的,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做出格的事,丈夫不在身边,就这样,是很不道德的,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不能做这等事。
可身体的空虚,又总是让她差点打电话给李朝阳,终归是个成年人的,深谙一个道理━━有些事,忍忍就过了,有些人,放放就忘了。
介恒在三天后给她回了电话,她已经生不起起来了,或者说,知道生气也是自己吃亏,索然无味地跟他闲扯了几句,就如个老朋友般挂了电话。
李朝阳也没有消息,她在想,他在做什么?
星期天,一大早将孩子们送到补习班,时间还早,想去附近的百货公司给父母挑两件衣服,夏天来了,该给家人添置衣物了。
百无聊赖地逛了一圈,大包小包,提到停车场,往后备箱一塞,按了钥匙,坐进车里。
这几天总是念着李朝阳,她知道自己是着了他的道了,三十岁的大好青年少有女人不动心,况且,喜欢上李朝阳这样的男人,是毫不费力的,呵,人嘛,总是喜欢青春的东西。
她坐在车里发呆,嘴脸噙着淡淡的笑,却是讽刺的,她没想到,自己也是这般肤浅的人。
算了,拍了下方向盘,懒洋洋地趴在上面,猛甩头。
心里将李朝阳骂了无数次:叫你不打电话来!
唉声叹气的,准备坐起身,突然车窗被人敲响:“在烦恼什么?天都快被你叹破了!”
她吓一跳,转身,老天!居然是李朝阳,他正看着自己笑,如此阳光,她发誓,他比身后的阳光还耀眼!
有点傻了,只张大眼睛看着他,良久才道:“李朝阳?”
她一愣,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感觉似乎还不赖。
他笑:“是我,美丽的女士!”
她顿时松了口气,心情却是出奇地好,仿佛这些天的郁卒全部一扫而光,自然地露出笑脸:“这位年轻的男士,可否赏光喝杯咖啡?”
“乐意之至!”他笑,颊边有浅浅的酒窝,小雅觉得好看极了!
自然是坐小雅的车,他们没有去咖啡厅,而是一向北,把车开到了郊外海边,小雅也觉得奇怪,怎么就把他带来了这里?他也不问,只是笑着跟她聊天,两人的心情都很好。
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他们之间涌动,两人心知肚明,却又没有捅破,他也不问她去哪里,只说些无关痛痒的话:比如“开车技术很好啦”,“今天的衣服很有活力啦”,“你好像又瘦了啦”,等等,一些再平常不过的话,却让小雅欢欣的很,如老朋友般的聊天!
“看看,你还把我带到海边来了!”
车子停下时,朝阳依旧笑,却没有一点责怪的意思。
“可不,看我这脑子,尽顾着跟你聊天了!”
小雅懊恼地摸摸头发。
“既来之则安之,走,我们下去走走,还是很多人的,我今天没工作,陪你散步!”
李朝阳径自下了车,小雅有点不好意思,脸红了红,跟着一起下车。
朝阳的身材是极好的,颀长,又不是那种电线杆似的瘦,还很强壮,看得出,他经常运动,白衬衫赔窄脚裤,鲜少穿西装,走路时,总爱单手插在西装裤袋里,别人做这种动作,有耍帅的嫌疑,朝阳做起来,却是极自然的,行云流水般流畅。
他们沿着沙滩走,小雅今天穿的素色连衣裙,脱了高跟鞋,光脚踩在沙滩上,朝阳很细心,问她:“你今天是去百货公司买衣服?”
“是!”
“可在车上面?”
“对!”她疑惑地望住他。
“把车钥匙给我一下!”
五分钟后,他拿回来一件衬衫,系在小雅的腰上,小雅木讷地站着,任他忙活,胸口闷闷地。
“风太大了,下次来海边别穿裙子!”
他怕她走光,想得真是周到,小雅垂了眼睛,不敢看他,声音那么温柔,让她如何是好,想必眼神也是温柔的。
她只点点头作数,李朝阳不见得任她装傻,两人隔得也近,他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香水味,情不自禁地想靠近。
风吹得她衣裾乱舞,她太瘦了,像是纸片人似的,一吹就倒,让人看了心疼。
从看见她从百货公司大包小包地拎着购物袋从自己车前走过时,他就有想拥抱她的冲动,这么些天了,忍住没有给她打电话,他知道她有家庭,他知道她是个好女人,他也知道,她很寂寞!
本来想着,忍几天,不去见,过段时间就忘记了,谁能想到,隔着挡风玻璃,见她无精打采地趴在方向盘上,他就知道,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毫不犹豫地下车,去打招呼,从她愕然震惊的眼神,他霎时明白,她也在想念自己,不然不会这么吃惊,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胸口莫名地一热,很想上前去拥抱她,亲吻她。
当他笑着回答她时,他明显看出,她见到自己,有多欢欣!
他伸出手,搭在她肩膀上,轻柔道:“小雅?”
她猛然抬头,傻傻回他:“啊?”
眼里似乎只有他了,什么也看不到了!
他目光灼灼:“小雅,我想你,这些天!”
像是有什么在心里炸开来一样,小雅眼眶一热,淌下泪来:“朝阳……”
他当然知道她为什么哭,可他不想听,也不要她说,紧紧搂住她:“跟我约会好不好?为了你,我这几天都没睡好过!”
小雅并没有推开他,要推也是可以推的,但她太贪恋这霎那的温暖,眼睛一闭,靠在他胸口:“为什么是我?”
朝阳笑:“谁知道?难道是缘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她推开他,也笑:“别酸了!”在她胸口轻捶了一下。
他再度揽她入怀,头轻轻搁在她头顶:“今晚陪我好不好?”
声音无比诚恳,小雅心一沉,本能地想拒绝,但想着这几日的坐立不安,轻轻地点了头!
他们手牵手在沙滩上散步,旁若无人地接吻,拥抱,朝阳给她讲很多的事,他的孩提时代,他的学生时代,他的初恋女友,他的工作,他的家庭。
他是个开朗幸福的男人,父母是大学教授,有个爱他的姐姐,家庭氛围很好,所以他生得这般乐观。
小雅只静静听着,她不爱跟人讲自己的事,她是结了婚的,她讲自己的家庭,朝阳不见得想听,她心里黯淡,觉得自己是疯了,背着丈夫跟其他男人约会,可这种喜悦,她又抗拒不了。
索性不想了,她甚至想,介恒知道后,会不会给她一巴掌?或者更严重?
她不敢想,介恒是有脾气的,她知道,只是不在她跟前暴露…
他们在沙滩上坐下,已经是黄昏,中午是吃的车上的零食,夕阳下坠,她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喃喃出声:“好久没有看过夕阳了?”
朝阳温柔问她:“可跟你丈夫看过?”
她摇头:“他是个忙碌的人!”
“也是个优秀的人!”他笑。
“你也很优秀!”她看住他,心想,不管男人女人,总习惯做比较,多么累,但她还是觉得他优秀。
介恒那种,一百个当中才有一个,她是中奖了!
“差得远了,他知道我们的关系了,会怎样?”他问得真实。
“不知道,他对我很好,从未说过我半句重话…”
“是我害了你,我不该引诱你!”
“引诱也得对方愿意上钩才行,我是自愿的!”她看住他:“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漂亮!”他直接得很。
“胡说,我已经老了!”她笑。
“你很有魅力,不然我不会看上你,这话我早已说过!”
他吻她的额头。
“如果我丈夫知道我们的关系,你怕不怕?”
他一怔,尔后笑道:“有什么好怕,就说是我先喜欢的你,是我引诱你的!”
小雅哈哈大笑。
朝阳颇为不解:“有什么好笑?”
“我以为你会吓一跳,你要知道,我丈夫很有钱,他或许会雇人打断你的腿!”
朝阳不是没吓到,怔了怔回答:“他如果是这种人,想必你不会嫁给他,更加不会跟我好!”
“你怎么会那么了解我?”
“因为在意!”
小雅笑:“第一次见我就在意了?”
“不是,去我家吃面条那次!”他坦然。
“没想到会碰到你!”
“我说过,我们很有缘分!”
“你姐姐会不会知道我们的关系?”
“她没空管我,她两个孩子够她头痛的了!”
小雅笑:“她会对你很失望!”
“或许!”
回到车上,或许是因为之前的谈话,两人的感情都显得特别厚重,不顾一切地吻在一起,直到感觉快失控了,才紧紧地抱在一起喘息!
晚上,小雅回了李朝阳那里,一进门,他就将她抵在了玄关,两人用尽全力纠缠在一起,恨不得嵌进对方的身体里。
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霎,她满足得呜咽了数声,蜷缩起身体,在他身下喘息。
过后,她迷糊地窝在他怀里,朝阳有性后抽烟的习惯,小雅没有出声,刚才太累了,只迷糊地打着盹,这会儿,什么也不能想了,她已经对不起介恒了,以后有什么事,怕是只能怨自己了。
“刚才好不好?”朝阳在身后轻轻问。
小雅咕哝一声,回了句“嗯”,其实是很好的,年轻的人,怎么不懂得取悦?很多人都是迷恋这一时的贪欢,如今,她也成为这其中一员!
她是不愧疚的,自从嫁给介恒,他们的床笫之欢接近无,她都快忘记,自己已经是个女人了。
“朝阳,我们以后还见面吗?”她转过身,手抚着他的胸口,他的身材很健硕,几乎没有赘肉!
“当然,你不想见我?”
她摇头:“当然不能经常的,但是很想见你!”
“那时间你来定好了,这半年,我都在这边的!”
小雅笑:“我们这算不算露水情缘?”
“我说过,我是喜欢你的!”
他说这话时,无比认真,眼神天真如孩子。
第二天,小雅很早起床,朝阳开车送她到家楼下,她并没有拒绝,似乎是一点也不在意了。
没人能够理解她,几年的夫妻,两人见面次数太少,年轻人,少有能忍受的了这种寂寞的。
她已然做好准备,不管怎样,介恒迟早会知道,她也不想存心瞒他,他要怎样做,便怎样做,这段婚姻,早让她疲惫了。
自然也是知道的,朝阳不见得是真爱自己,谁没有心血来潮的时候?她自己就爱朝阳?不见得,还不是因为寂寞?
有句歌词唱得好:就是因为寂寞才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