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清晓在东方苏荷住了几天,梁铭峰并未发现她有异常行为,除了她那个时不时就智商掉线的脑子,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
但是,偏偏那智商才是硬伤。
这日,姚清晓下班后去了一个陶吧,反正梁锦承和姚安念有司机接送,她也不必着急回去。
在陶吧内,她白嫩的手指拿着泥巴捏来捏去,由于用的力度不对,泥弄的桌子上和手上到处都是。
后来,有点能拿捏稳力度,她先做了一个杯子,虽然不好看,但是勉强还算那么回事。
然后,她又拿起一团泥巴,想了想,阳虎符的样子几乎刻入了她的脑子里,不用对照实物,她也知道那东西长什么样子。
她灵巧的手指捏来捏去,阳虎符的雏形出来了,虽然没有十分像,也有个四五分相像。
姚清晓高兴的看着自己得意的作品,她来了更浓厚的兴趣,果断又开始做第二个。
由于她太过专注,已经忘记了时间。
第二个做好,两个放在一起,拍照对比,怎么看都是第二个做的好。
过了会,她伸了个懒腰,看了眼腕表,已经九点了,该回去了。
她将两个阳虎符毁掉,拿着杯子走了。
只是,她不知道,早就有人在密不透风的跟踪她,她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监视下。
回到东方苏荷,别人都已经吃过晚饭了,她自己去厨房,做了个蛋炒饭,梁锦承心疼妈咪,“妈咪,我让佣人给你做饭吧。”
“不用啦。”姚清晓笑笑,“我随便吃点就好啦。”
“妈咪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姚清晓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加班。”
梁铭峰恰好走进来,他早就得到了消息,本来他以为偷阳虎符的人不会是她,但是现在看来,她和阳虎符应该是有一段渊源的,不管是什么原因,她的人住在这里,她在这个家里也从未露出破绽,继续住下去,更加挖掘不出幕后事实。
“孙家田今天走了,我捏住了他的把柄,你安全了。”
姚安念拉着爹地的手,冲着妈咪笑的心花怒放,没有人能看到一个孩子眼里的精光到底蕴藏着怎样尽览世界的大气。
“妈咪,是不是我们可以回自己家了?宝贝好舍不得这里啊。”
姚清晓面对这个让她随时都想怼回去的男人,也难得的露出了会心的笑容,“那就多谢梁总了,我吃过饭就走。”
梁铭峰脸色不好看,转身就走,凉凉地留下一句,“还等吃饭干嘛,现在就可以走了。”
姚清晓不屑道,“你破产了吧,连一顿饭都计较。”
梁锦承嘻嘻笑,“妈咪,爹地破产对你没有好处的,你要养两个宝宝哦,我和妹妹还要偷偷摸摸的支援爹地,等于你要养三个人,妈咪,算算你的收入,再算算我们三个人,爹地破产,就相当于你破产喽。”
姚清晓莞尔,“你倒是会举一反三,宝贝,你的小脑袋瓜怎么长的,又懂事体贴,又聪明可人,小小的孩子那么多大道理。”
梁锦承为爹地平反,“我爹地人很好的,虽然经常说话不好听,但是心很软的。”
姚清晓严重不认同儿子的观点,“宝贝呀,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你爹地,我有眼睛,也有脑子。”
“哎。”梁锦承收拢脸上的笑容,像极了梁铭峰的脸沉沉地说:“我这个爹地,可真是愁人啊。”
姚清晓吃饭洗碗,他就在一旁寸步不离的陪着,六年没有妈咪的时光,好不容易找回了妈咪,他恨不得时时刻刻粘在妈咪身上。
饭后,她回房间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梁锦承抱着妈咪的大腿,“妈咪,明天再走嘛。”
姚清晓叠衣服,“你爹地都撵人了,我脸皮可没那么厚。”
梁锦承眨着一双晶亮的眼睛,为妈咪出谋划策,“妈咪,明天你去接我和妹妹放学啊,我和妹妹一起跟你回家多好啊,你现在走的话,妹妹肯定留下来跟爹地一起睡的。”
姚清晓想了想,儿子说的也对啊,她便又打开电脑,开始加班。
现在两个孩子了,工作起来更有了动力,两张稚嫩的脸,是她全部的爱。
常睿康破产了,而且梁铭峰并未掩饰这是自己的手笔,巨浪来的又猛又凶,他招架不住。
他得罪了姚清晓,得罪了梁铭峰,如果仅仅是姚清晓,他还能想些办法,但是在梁铭峰面前,他只有认栽的份。
以前他有价码向梁铭峰寻求帮助,都得不到对方的回应,如今他已经一无所有,就像姚清晓说的,他没有春风吹又生的机会。
他不甘心,还是找到了姚清晓,两人约在路边的一家休闲吧里,这样的地方,常睿康以往是不会进来的,可是如今的他,早已今非昔比。
“只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矛盾,姚小姐至于赶尽杀绝吗?”
姚清晓也不跟他打哑谜,“对啊,只不过是孩子之间的矛盾,常太太一次次找上门来,还给我下药,我既然要报复,当然不给你再报复我的机会,不赶尽杀绝,等着你以后来报复我吗?”
她从钱包里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桌面上,算是她最后的仁慈,他负债累累,这两杯水,她请了。
常睿康昏暗的眼眸绝望的挣扎,“姚小姐,真的……”他双手穿插进发间抱着脑袋,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面子和尊严在这一刻什么都不是,“求你,给我和家人留口饭吃。”
高高在上的人跌落泥土,姚清晓亲眼见证了一个人的辉煌和落魄,人生起伏,如此直观,让人感慨。
“离开单市吧,你的债务也是公司债务,我想想有没有办法给你平了,以后永远不要想着卷土重来,我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常睿康通红的眼睛看着她,他见过永远不得翻身的人,他也知道自身的状况,“我应该跟你说谢谢吗?”
姚清晓吸了一口气,她第一次亲手缔造一个人的命运,将一个身居高位的人拉下来,“这只是一场代价巨大的教训,但愿以后常先生和常太太能懂得‘知畏’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