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双手捏着一叠彩票票根，像是中了盅一样地喊着中、不中。
这会他的正前面有人，小伙也是丝毫没有察觉到，继续一个劲地走。
荀复脚步停了下来，默默地看着像中了邪一样的小伙。
“中！”
“不中！”
“中！”
……
从荀复身边走过去到走远，小伙从始至终都没有抬下眼皮，口里一直念着中、不中。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
“我为什么要拦着他？”
看着前面理直气壮地质问的玉灵，荀复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玉灵本体不在刚才小伙的身上，但却一直跟着他。
刚才小伙快从自己身边经过的时候，玉灵就跑了过来，用小伙不可能听到的声音，让自己把他拦下。
甚至，让自己伸脚绊小伙一下。
自己是闲的蛋痛了么，要去做这样的事，而且还是听一个玉灵不知天高地厚的指挥？
这个玉灵的本体，不是常见的玉块或者玉镯，而是一片像瓦一样的形状，只不过比瓦片更细更长。
玉灵一见到荀复，就知道荀复也是能看到它的，而且玉灵身上的能量感觉也不低。
能量比它大年头比它长的智灵荀复见这几天见过不少，但可没有一个像这个玉灵口气那么大的。
它这是哪来的自信让它以为可以对自己大呼小叫？
“你没看到吗，他已经不正常了！”看到荀复不以为然的样子，玉灵更生气了。
“他不正常，跟我有什么关系？”
难道路上一个人看起来不太正常，自己就要去拦甚至是拌对方？
这样自己就正常了？
“你知道他以前是多可爱的小孩吗，你知道他家里现在有多困难吗？”
“然后呢？”
“可是自从有一种叫虾公的彩票出现后，吸引了村里很多人买，小枫也是其中一个。”
小枫是刚才那个小伙的名字，土扬村人，本来积极向上小点小工日子过的挺好的。
但是自从半年前接触了虾公后，整天就只会喊中、不中了。
虾公是只在土场村发行的一种彩票，一元一张，中奖奖金二百五。
每半个小时抽十个入围编号，当然，并不是入围了的这些编号就中奖了。
而是举办方还会出一个开奖结果，开“中”或者“不中”。
入围的这些编号，选的结果与开奖结果一致，才算中奖。
可以说中奖率是非常高的了，基本上每天都有上百份中奖名额。
虽然相对于其它一些彩票来说，二百五的奖额不高。
但是如果一天卖上几十分，连续一个月，只要中个十几二十份，奖金就比打工的工资高了。
关键这还很轻松，而且不用像打工一样受人管束，所以买的人非常多，甚至有把买这种彩票当职业的。
这些买了彩票的人，基本不再做其他的事，精力全部放在了彩票上。
而且因为每半个小时开一次奖，结果又只有中与不中，所以久而久之，买了这种彩票的人，整天嘴里都喊着中与不中了。
但光凭彩票迷喊口号，好像还不能给它定性为赌。
土扬村人口也就那么千把人，票价又低，但每天都要发出几万资金。
这种虾公彩票，可以说是比公益彩票还公益了。
可是这个玉片，为什么这么痛恨这个吓公彩票？
“你是不是特别不满意彩票奖金的金额是二百五？”
荀复充满兴味地问道。
不然，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玉灵要对这个彩票咬牙切齿了。
“你……”玉灵气的混身发抖起来，“任何赌的东西，都是能侵蚀人性的！”
“有问题你找警察吧，找我实在是找错人了。”荀复淡淡地道。
自己都在考虑要不要去买呢，只要拿到手的钱能买东西，多中几个二百五也无妨。
“这个彩票的各种证件齐全，而且暂时还没有出现恶性事件，所以警察管不了！”
玉灵看到荀复要走，赶紧挡在前面说道。
“这就对了，边警察都管不了的事，我能去管？”
贪念是恶之源，赌是激发贪念的加速器，赌徒聚众的地方，会引发各种恶性案件。
但这个彩票开了半年，目前为止没有引发什么恶性案件。
只是让彩票迷整天喊口号而已，就像很多房地产理发店的员工一样，每天喊口号。
人家喊是激发工作热情，凭什么彩票迷喊口号就不行？
而且彩票迷通过喊这个口号，只付了很少的成本，就能获得较大的收益。
恐怕这半年，这个彩票已经形成了铜墙铁壁般的利益链。
不管是程序还是民情，对彩票都是维护性质的存在，警察想管都管不了。
毕竟有人人傻钱多养另外一帮人，这有什么好管？
不过，这世界上真有人傻钱多不为收益的公司吗？
但这不是荀复关心的，现在自己要做的，是在这个傻公司变聪明前，赶紧也去领个二百五。
“你明明有能力却不帮他，你是坏人！”
玉灵指着荀复后背，义愤填膺地说道。
“……”
面对突然其来的身份，荀复笑了笑，继续往前走。
一厢情愿而且喜欢道德绑架的人，是不能跟他讲道理的。
“你卑鄙无耻！”玉灵在身后继续咆哮道。
“你能管却不管，你是个懦夫！”
……
看来玉灵对这个虾公彩票真的是意见很深，尽管荀复没有半点要去管的意思，却还是不放弃。
好像，总有一句话，能引起前面那个坏人的注意。
荀复没管玉灵，继续走自己的路。
不过在岔路口的时候，没有选择去彩票店的方向了。
中奖是一件很激动人心的事，他可不想在那么美好的时候，有个玉灵在面前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不过最终，荀复还是停下了脚步。
因为，玉灵刚才，好像说了一句：
“他们喊的口号，会影响整个土扬村的智灵！”
本来玉灵都快放弃了，看到荀复停了下来，终于看到了希望。
“你以为这个世界真会有像傻子一样的人吗，搞个私人公司，却做公益给人送钱？”玉灵边跑到荀复前面边说。
荀复表情凝重起来。
之前就想过，到底是什么人开的公司，会做这种亏本的买卖。
就算是滴滴和各种共享单车，虽然一开始会以发红包免费来吸引客户，但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还是赚钱。
但是一个只面向一个村子发行的彩票，实在想不通后面还能怎么翻盘赚钱。
但如果，对方的目的，压根不是钱，或者至少短期目标不是钱，
而是能够为他们所用的智灵，那就很好解释了。
“继续说。”
“这半年来，土扬村的智灵已经受到了他们口号的影响。要么变的胆怯懦弱，要么暴戾成性，甚至有的，本质已经被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