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杨天好不容易七拐八拐地特意多走了几个弯路才回到那个联络点时,赵星意早已经等在那里据桌大嚼了,看到杨天回来,脸上不禁又浮了一丝暧昧的笑容,让杨天看着恨不得把他的脸皮抓住撕巴撕巴。
见到杨天进来,赵星意鼓囔着嘴把面前的一个碗推给杨天,示意他坐下吃点。
杨天有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实在是拿他没辙。
自从杨天和赵星意熟悉之后,很快地就发现赵星意竟然和在农场基地里初见的印象完全不同。
那时的赵星意确实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貌,这与杨天心目中一贯的特种部队的形象也是符合,可是,现在的赵星意哪里还有一丝当初的痕迹。
起先杨天还担心他是因为女友初丧,自己又被迫逃亡,受到的打击太大,才导致性情大变,等到他关切地、小心翼翼地试探赵星意之后,却换来赵星意的一阵大笑。
赵星意当时就问了杨天一句话:“你觉得如果让一个人中国的特种兵到世界各地去执行任务,而且还需要他装扮成各种各样的角色,他还能整天地摆着一张脸吗?本来他那中国人特有的面容就够引人注目的了,你还让他摆上一张扑克脸,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中**人似的,你说,他有多大的概率能活下去,并顺利地完成任务?”
短短的几句话就问得杨天哑口无言。
虽然知道赵星意说得很有道理,可是杨天脑子里的观念却怎么也有点改变不过来,相对于杨天来说,金二的形象反而更符合在他心目中中国特种部队的一贯印象。
可惜的是,他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这个现实,这赵星意还偏偏就是特种部队的精英,而且还是金二在部队里的教官。
赵星意好不容易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才正色对杨天说道:“你今天惹上了那帮人,看来明天还是让我一个人去吧!”
杨天点点头,知道他说得有理,想了一下问道:“那万一你需要人手帮忙怎么办?”
“没关系的,你到时候在附近接应我就是了,如果可以动手的话,我就给你发信号。”赵星意说罢递给杨天一个手机,“如果需要你的话,我会发信息给你的。”
杨天想了想,把手机收了起来,问道:“我跑掉之后,后来怎么样了?”
“怎么样?”赵星意嘿嘿地笑了起来,“没到两分钟,外面就来了一大群人,那阵仗……”赵星意啧啧地叹道:“稍微胆小点的人看来都能把人吓死的!”
杨天看赵星意虽然说得夸张,可瞧他那语气,分明是没把那些人放在眼里,那话语里与其说是夸张,倒不如那讥讽的意味来得更多一些。
“不过虽然那些人不足为道,但是就怕会引起瓦希德的人注意,所以你还是能避则避吧。”赵星意总算是正经地说了一句。
“好吧,只能是这样了!”杨天郁闷地答道。
没想到好好的一次刺探行动竟然会节外生枝,弄出这么个麻烦来,倒是完全出乎了他们先前的意料之外。
一夜无话!
第二天杨天醒来后,被赵星意告诫,只得无聊地呆在房间里看电视,而赵星意却出去打探消息了。
杨天躺在床上看了会电视,实在是无聊的很,就脱去了上衣在房间里练了一会燕形盘功,然后又站了会十字劲和三体式,等身上微微出汗的时候,收了势,平心静气地踱了一会步子,觉得身上汗腻腻得难受的紧,就到洗手间里痛痛快快地冲了一个澡,洗完之后一出来,顿觉整个人神清气爽。
左右在房间里也是呆着无聊,杨天就想着到街上去看看当地的风土人情,随意换了件衣服后下了楼,拐到了旁边的店里和那胖老板说了一声,就出门去了。
到了大街上,见来往的人群三三两两地在街上漫步着,其中华人也看到不少,但是更多的还是那些个矮小的黑皮猴子,都是懒散地在大街上走着,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偏生看到经过的华人时,那小眼睛里瞬间就射出极度嫉妒和贪婪的目光。
杨天走在街上的时候,那种目光就时时地落到了他的身上,让他不由得感到极度的不舒服。
正行走间,变故突生,杨天看到对面街道上一个个子黑瘦的马来人突然加快了步子,一下就赶上了正在他前面行走的一个华人中年妇女,伸手一把拽住了她手上斜挎着的皮包,不由分说地就埋头往前跑。
“这是……?”杨天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就会有人明目张胆地抢劫,看来这个地方实在是乱得可以。
华人妇女猝不及防之下,被那人带得身子歪倒在了地上,可是那挎包的带子却还套在她的胳膊上,随着身子的倒地,那个华人妇女慌忙随手一把死死拽住了挎包的带子,顿时整个人都被在地上拖动了。
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力量一沉,那个马来人低头一看,原来挎包的带子竟然还被人抓在了手里。
就在此时,杨天看到了让他目眦尽裂的一幕。
只见那个黑瘦的马来人看到不能顺利地把包从那华人妇女的手中夺走,竟然抬脚狠狠地向着那个妇女的手上踩了下去,一边踩嘴里还大声地骂着,只几下,那个妇女的手已被他踩得鲜血淋漓,额头上也被他踢破。
一股怒火腾腾地从杨天的心里烧了起来,冷眼四顾,那些马来的黑皮猴子都带着兴奋地表情看着这一幕,而偶尔有几个经过的中国人反而低头加快了脚步,唯恐自己也被波及。
杨天感到无言的愤怒和悲哀,眼看着自己的同胞被人欺辱,竟然无人伸出援助之手,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啊?
“住手!”伴随着杨天的一声怒吼,却有另外一个清脆的声音与他同时说出了这两个字。
这时那个黑皮猴子已经从那个华人妇女的手里抢到了挎包,还朝着躺在地上的华人妇女恨恨地吐了一口唾沫,才起身飞快地向前逃走。
杨天来不及多想,也没有时间多去理会那个和他同时出声的到底是何人,身子腰椎沉降,脚底发力,蹭蹭噌地向着那个马来人的背后追去。
那个马来人哪跑得过杨天,几个起落之间,杨天和他的距离已经接近了好几米,那个马来人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慌忙之中拐入了街道的一条小路中去,杨天不假思索地随之追赶而入。
“呃?”杨天刚拐进这条小路,就发现眼前失去了那个马来人的踪迹。
杨天屏息静气地慢慢走入了这条仿似那种小弄堂的小路,在小路的两旁都是那种当地古老的民居,此时静悄悄地无一丝人影声响。
随着杨天的脚步逐渐深入,杨天也渐渐提起了全部的心神,侧耳倾听着四方的动静。
那个抢劫者不会无故消失,杨天可以肯定他此时一定还藏身于这里的某处!
突然,杨天的耳朵里清晰地听到了一阵轻微的喘息声,那个喘息声虽然是被极力刻意压抑住了,可是在杨天的有心注意之下,却仍然可以听出那是人在快速奔跑之后一时还不能平息下来的呼吸。
杨天耳廓轻微抖动,很快就确定了声音传来的确切位置,就在他身左处的院门里面,而且随着距离的靠近,杨天还听到了其他的几个呼吸声。
“看来躲在后面的人还不少啊!是想打闷棍吗?”杨天的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了一丝冷笑。
脚步轻巧地移动中,杨天和大门的距离也在缓慢接近中,呼吸声也越发真切。
杨天嘴噙冷笑,突然间悄无声息地跃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拳对着那扇大门轰了过去。
炮拳之势,如炮弹凌空炸落!
砰!地一声,那木头做的门板年月也是有点久远了,哪经得起杨天如此的大力轰击,随着轰然大响整个地向里倒了进去,激起了满地的尘土飞扬。
杨天背负双手,气定神闲地看着屋里的三个人狼狈地从门板后面慌乱地爬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