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垂下头,“我们虽然分开了,但大家都会越来越好,这是件好事。”
第二日,元瑾与泽佑就到收一个小尼送来的书信。
小尼说:“阿九跟师太云游去了,归期未定,阿九说让你们保重。”
秦霜跟着素心去了很多地方,武斗大陆边东方诸国、南方诸国,又去了武圣山探望秦霆,当秦霆看到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的妹妹,乐得嘴都合不拢。
素心闭目养神,秦霜与秦霆坐在一边说着兄妹间的话儿。
长孙元瑾望着天空,自从半年离开皇陵回到家,他就更沉默了,他突然好想做天上的鸟,或是做一只纸鸢也好。
泽佑坐在案前,享受着皇孙该有的尊荣,“表哥,以前不觉得,阿九走了后,我才发现,阿九的声音可真好听,很会讲故事,还善解人意……”
她从来就是善解人意的,在他们难过的时候,她宽慰他们、开解他们,却又不让他们感觉到她的同情与怜悯,她给予他们的是友情,是平等的欣赏。
元瑾道:“殿下,阿九走到哪儿了?”
“这小丫头说走就走,也不给留一封信,你说写一封信多好……”
“也许她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开皇陵。”
泽佑道:“我过几天就让侍卫去问一回,如果有信,肯定能收到。”
秦太子的袁良娣殁了,也是得天花没的。在三皇孙天佑逝世后不到半月就跟着去了,秦太子一月之间仿佛苍老了十岁,皇后念着太子宫无人打理,就让秦太子将太子妃与泽佑母子接回。
秦太子万念俱灰,唯唯喏喏地应了。
现下,泽佑是秦太子膝下唯一的儿子,又是嫡出,身份尊贵,再加上秦皇考验泽佑的武功、才学,都颇是满意,又大赞了一番太子妃教子有方,厚赏了太子妃母子,给泽佑封了个“东平王”的爵位。
元瑾问:“殿下,你喜欢阿九么?”
泽佑哈哈大笑,“那丫头除了长得像女子,性子哪点像了,才五六岁就爱扮大人,还喜欢训人,一张嘴又生伶牙俐齿的,用母妃的话说,她能把天下的雀儿骗下来……”
“我想……我喜欢上阿九了……”
泽佑张着嘴,如同看怪物一般,“表哥,不是吧,你喜欢那个丫头,她……她……”四下里看了看,这才低声道:“她连胸都没有,除了脸长得像女人,其他地方和我们长得一样,我比较喜欢有胸的女人……”
元瑾心下暗喜:泽佑不喜欢,这样就好,泽佑不喜欢,他可以喜欢,“她还没长大。”
“表哥,你怎么能喜欢没长大的小姑娘,这不大像你……”
“喜欢一个人没有什么道理,就如她说,恨一个人可有千个理由,但喜欢一个人却可以不需要理由。”元瑾离开皇陵回到家后,发现她说的很多话都有些道理,她就像一个仙子,一个误入红尘的仙子,清灵、可爱、善良,甚至还有些小聪明,“从她离开后,我就很想她,想她的声音,想她的笑,想她说的那些故事、说的那些话,甚至想她唱的歌。时间越长,就越是想她,突然之间,回想起她说要送我们礼物,可我们因为自己是男子,总是拒绝,你说如果她送了我们东西,有一个念想也好……”
“表哥,那丫头总会回来的。清莲庵的人委实可恶,我使人去打听她的消息,一个个嘴严实得很,什么也没打听到。”
元瑾道:“她总会回来……”
泽佑问道:“我听外祖说,要给你选妻了?”
“外祖想与秦家结亲。”
“秦家……”泽佑歪着脑袋,“我好像听说秦左相有一个嫡曾孙女在外学艺……”
“不是秦左相次孙之女,姓秦名雯,今年十五。”
泽佑沉吟道:“大家都说,秦左相的子孙福都聚到秦霆兄妹俩身上。你听到最近的传言没,说秦霆的妹妹秦霜成了灵纹师,参加武圣山的灵纹师大赛得了第二名。”
灵纹师大赛的第二名,这可了不得。
泽佑继续道:“得第一的是纹圣的首徒张固。”
武圣山那边过来的传言,难辩真伪。
总之,因这消息的传出,近来左相府热闹非凡,许多人都盯上秦家想结儿女姻亲,十三岁的灵纹师,从未有过,且只输给纹圣的首徒张固,可见潜力非凡。
元瑾道:“听说贤王世子有心向秦家聘秦霜为世孙妃?”
泽佑不紧不慢地道:“左相那老狐狸,盘算得极精,贤王妃婆媳出面,他都没点头,只说秦霜在外学艺,他们不好做主,他是他曾祖,是家主,他都做不了主,还能谁做主?”
这等说辞,分明就是推托之词。
秦国重臣,除了秦家再其二,委实秦家出了一个大将军,手握重兵不说,且这秦左相又是出名的狐狸,圆不溜丢,滑不上手,很难让人捉住把柄。
元瑾微微一笑,“姑母前些日子让祖母打听秦霜……”
“我可不要!本王听说这丫头克母克父,再有本事也不要。秦霆是个宠妹的兄长,我往后若是说了重话,秦霆还不得追到太子宫揍我……”
听说秦霆小时候,因为族中有几个弟子说他妹妹的坏话,他挨个将人给揍了一遍,揍完不算,还逼着人写发誓,往后再说他妹妹坏话,长大了就娶个麻子脸的丑女为妇,吓得那些弟子半死。
元瑾摇了摇头,“你若不愿意,索性早早告诉姑母,也免她动了心思。”
“我这辈子,绝不犯与父王一样的错,我要一碗水端平,雨露均霑,要做像皇祖父那样的明君,生上十八二十个的孩子,享享齐人之福,天下美人何其多……”
泽佑眼前浮现出各式各样的美人。
他离开皇陵,他是秦太子唯一的儿子,现在又成年了,要娶妻纳妾,想想这美好的日子,心里全都是花花。
元瑾道:“我想等阿九,等她长大,我就请祖父去提亲。”
“若阿九是平民女子,照着长孙家的规矩……”
“嫡长孙所娶女子非世家大族贵女,失去宗子宗妇之权,我不在乎……”
“这偌大的家业……”
“我也不在乎。”元瑾答得干脆。
从记事起,他没有母亲,父亲娶了后娘,眼里只有后娘母子四人,祖父与祖父亦与他不亲,他孤独地长大,与他亲近些的也唯有姑母、表弟,还有阿九。
他会等,等到阿九出现。
他更为用心修炼,让自己的武功足可以与她比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