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爷就越发变本加厉地流连烟花柳巷。
后来,还是秦太爷凭借秦家在秦国朝廷身为左相,而他弟弟又是护国大将军的地位权势,祖上又出过一位武圣,这才求娶了秦国皇帝的侄女、贤王府嫡次郡主为媳。
想着这位郡主出身高贵,又素有贤名、加上容貌也是一等一的好,许能拢住秦大爷的心,让他改改不良习性。谁曾想到,秦大爷也就好了半年,之后又恢复了原样。
宝钏被绑在凳上执刑,听说秦大爷先一步撞柱没了,死咬着下唇再不出声,要死,就一起死吧,也全了他们相爱一场。
青霜次日醒来的时候,就被翠姨换上了素白的孝服。
“大爷为了一个通房丫头撞柱身亡了,老太爷怕人笑话,直说是暴毙而亡,又让他最宠爱的宝钏陪葬同去……”
事实却是相反的,堂堂一个大家嫡公子为了一个丫头死了,可不就成笑话了,何况这嫡公子娶的还是皇族的金枝玉叶,元配妻子过世还不到半年呢。
秦洋一死,秦霆就结束了父子俩之间那鸡飞狗跳的生活。
秦霆为此事沉闷了几天,被秦太爷唤去说了一阵话。
秦太爷道:“你以为你父亲的死与你有关?”
一切为了这个宝贝曾孙,谎言一定要编下去。
“我当时没想太多,就觉得他为了一个丫头要摔死自己的亲闺女做得过分,想教训教训那丫头……”
秦霆也就是想闹上一通,不就是一个长得好看的丫头,打死了,家里再重新给秦洋寻两个好的来就成。他原就记恨着宝钗害死亲娘的事,而宝钗又在背后到处说大少夫人是被五小姐克死的,这越发让秦霆不满。
“你不必为此自责,你父亲这一生注定要死在女人手里,不是宝钏,也会是其他什么人,他原就中毒了,也活不了多久,因着这缘故,我与你祖父再没约束他……”
不能让秦家最有希望的子孙道心上产生裂痕,秦太爷与大老爷商量了一回,觉得这心结一定要趁早解开,以免误了秦霆的前程。
秦霆只当是真中毒了,“有人给他下毒?”
秦太爷想着:到底是孩子,根本不懂,如果能让他心里好过些,这样也好,免得他承担太多,误了大道,沉声道:“是中了不解之毒,否则,我们做长辈怎不约束,不是瞧他活不长,多纵容了些。”
秦霆蹙了蹙眉头。
秦太爷继续道:“他虽身中不解毒,可瞧他中女人的毒更深。霆儿,你天赋过人,切不可踏上你父亲的老路。”
“女人算个什么玩意儿?看父亲身边那些女人,连个话都不好好说,一瞧就烦,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自己原就中毒了,还愿意中女人的毒,这不是找死?”
孩子,果真还是个孩子。
秦霆很是瞧不起亲爹秦洋,难怪以前家里不束着,原来是中了不解之毒,坐吃等死,只不想最后不是毒发而亡,反倒是死在女人手头。
秦太爷不便多说,“你潜心修炼习武。”
“曾祖说得是,孙儿记住了,定不会白担了这个秦姓,孙儿一定让整个武斗大陆的人都看看,秦国秦家有个秦霆,是你老的后人……”
“好!好!你能这么想就很好,曾祖就放心了。”
秦霆没了爹,穿了七七四十九天白褂子就脱下了,依旧该打架打架,该玩就玩,因他活捉母老虎,还捉了几只小虎的事,在秦都传得很广,人人都知道护国大将军的曾侄孙、秦相的曾孙是个武修天才,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从四岁开始,打遍同阶无敌手。
又一年后,脱了冬裳,秦霜开始摇摇学步,也咦咦呀呀地唤“格格”,她想喊哥哥来着,一出口就成“格格”,这让秦霆高兴了大半月,见人就说“我妹妹会叫人了,学喊的第一个人就是‘哥哥’。”
转眼间,秦霆十岁,秦霜满三岁了,一到休沐日,秦霆就背着妹妹出门玩,有时候去森林,将秦霜放在树上,他就在树下打猛兽,而同去的长随则在树上候着,等他打到东西,就拖到森林外头的马车上,每天那时,秦霆总是能满载而归。
这日,兄妹二人与十几个子弟、随从自城外归来,人还没入府,半道上就遇到秦府的人。
“大少爷,武圣山的特使下山了,途经都城听到大少爷的名头,正等在秦府要检验大少爷的武功、筋骨。”
秦霆背着妹妹,他能自己背的时候,绝不让别人背,用他的话说“自己妹妹自己照顾。”像他一样带着妹妹出门打猎的不止他一个,人群里还有三个弟子也是,有的是背着弟弟,对他们来说,有弟弟妹妹可以炫耀,是件很光鲜的事,着实他们也跟着秦霆学,谁让秦霆一到沐休日就带妹妹玩。
“我们秦家的武功绝学顶好,我又不拜师,他瞧我作甚?”
“大少爷,老太爷和大老爷都很高兴,正等你回去呢。”
秦霆很是不快,“他们瞧我,我就得去武圣山拜师?我可舍不得妹妹,妹妹一天见不到我,夜里都不睡觉,要一年瞧不见,她不得连饭都不吃……”
秦霜心里暗道:都是翠姨说的,她可没有,不过就是夜里不想睡,翠姨非说她们挂着大少爷了,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秦霆倒是很高兴,之后每天睡觉前还过来瞧一眼,陪秦霜说几句话再回自己的院子。
秦霆进了二门,将秦霜给了翠姨,“我答应妹妹,今儿给她做鹿肉吃,一会儿你盯着她些,别让她吃多了上火。”
翠姨连声应“是”,大少爷在家里的地位是除两位家主外最高的,有大少爷宠着五小姐,谁也不能轻视、欺负,委实大少爷是个眼里不容沙子的。
翠姨低声问道:“五小姐,今儿好玩吗?”
“好玩。”秦霜答着,奶声奶气,模样也长得粉妆玉琢一般,煞是惹人疼爱。
武斗大陆男尊女卑,拥有武修天赋的女子不多,尤其是豪门大户更重嫡房子嗣,如果秦霜不是上头有个出息的兄长,恐怕在家里的日子很难过。
就说她外家贤王府,每次亦只唤秦霆过府,贤王妃生辰,会早早派人来接;贤王过寿,也会使人来接。秦霜三岁后,秦霆就有意见了,问贤王夫妇与他的世子舅舅“为什么每次只接我,不接我妹妹。我妹妹不也是外祖的亲外孙女,也是舅舅的外甥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