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道:“王爷,四姑娘将凉庶人的狠毒学了七成,而大少夫人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王爷,请恕老奴多言,这次神殿下令让你回家组建上神世家。国师也说,五十年前就接到神殿传令,要他收你为徒精心培养,你可是战神的后人,万万不可妇人之仁。
整个沧元大陆的修炼世家皆以天赋、修为实力论尊卑,说句要不得的话,像大爷一家这样的,在世家之中就属废柴,是不配享受嫡支的一切,通常是遣到乡下庄子自食其力。再说四姑娘这样算计家族之中最有天赋的郡主,直接下令处死的也有……”
韩鸿一家当遣往乡下,分一份饿不死的家业:一处二进小院,几十亩良田,由着他们自己度日,这种废物不配享有更多,更不配浪费嫡支的修炼资源。世家的资源是用来培养最有天赋的弟子。
韩奕悠悠轻叹一声,他亦明白修炼世家与寻常百姓是不同的,战王府想走得更远,就必须做出正确的抉择。
管家继续道:“王爷,您可是战神后人,战神是何等人物,万不会允许嫡庶不分、尊卑不分的事发生,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要成立上神世家,往后韩家会成为沧元大陆顶级的大世家,身为战王府的大管家,他必须说出实话,也必须劝主子做出最有利的事。
韩奕狠狠心,“传本王令,着大少夫人收拾包袱,带着她的嫁妆于两日后去两界山雁城与韩鸿团聚,着人在雁城给他们一家置一座院子,再置两家铺子,另给一万两银票。”
管家应声“是”。
消息传出,兰奉侍第一个先动,兴奋地赶到韩大少夫人的院子里,趾高气扬地道:“没名没分的凉庶人所出的贱种!早该赶出去了,我们这可是战神世家,哪里容得一窝废物占地。卢氏,赶紧拾掇,你不是说你的嫁妆能养活儿女?带着你的嫁妆去雁城与废物韩鸿团聚!”
兰奉侍一想到韩鲲的灵根断绝,这就像一只可以飞翔蓝天的老鹰却被人人折断双翼,这种恨无法言喻,不生不灭,不死不休,一直纠缠着兰奉侍的心。
卢氏哪敢顶嘴,现在的兰奉侍,因着韩鲲的事,对她怨恨莫名,每日都要上门惹事,吓得韩英、韩芸大哭,她就觉得高兴。
兰奉侍得意洋洋地道:“卢氏,本奉侍再告诉你一件事:韩鸿在雁城娶了一房平妻,比你年轻貌美,娘家兄长还是一个武官,啧啧,听说已有了身孕。”
韩鸿待她原就没有几分情意,否则当初一出事,不会推她出来顶罪。
以前凉氏在,多少还能压住韩鸿几分,韩鸿看在凉氏情面上也不敢为难她。
兰奉侍道:“卢氏,乖乖收拾包袱,两日后一早就得启程,往后你们一家就乖乖在雁城生活,就凭韩鸿那逃兵、死士、罪人,也想建功立业,我呸!以前是因为王爷在边城,而今天华军元帅可是太子殿下,韩鹏想护他,门儿都没有……”
用尽讥讽之能,兰奉侍看着失魂落魄地卢氏,方平静转身。
他们母子三人要去雁城?
她不要去,就算去乡下庄子,她也不想去边城。
此念一闪,卢氏整理一番往正气堂去。
人未进去就被一个婆子拦住去路,“大少夫人,王爷下令,今日要给三位公子郡主解毒,任何人不得私撞正气堂,你若进去,那就是违令不遵,按军规论处。”
卢氏凝了一下,伸着脖子大叫:“翁爹!王爷,你见见儿媳罢,翁爹……”
战王握着他们母子的富贵荣华、生死前程,如果服软、赔礼可以留下,她愿意这么做,她没有娘家了,直至现在她才知道卢家也被治罪了。昔日的果州凉家,因凉氏而风光,也因凉氏而落魄;卢氏的娘家卢家也是因凉氏、卢氏而风光,而今卢家的日子也不如前。
韩奕耳畔听着儿女的惨叫,这会子又闻卢氏的哀求,想到凉氏的恶行、手段,说不迁怒卢氏,也不可能,他勃怒喝问:“谁允许你在外喧哗?”
“翁爹,是我,我是大少夫人,是我啊……”
卢氏急切地证明自己不是外人,而是一家人。
“战王府不养残害手足的恶毒之人,即刻起,战王府再无大爷亦无大少夫人。从今往后,谁若残害手足,一律驱逐战王府并从族谱除名。”韩奕落音,补充道:“正气堂外大声喧哗,照军规,杖责三十军棍,念她是妇人,打十军棍。”
卢氏颤了一下,正要开口,婆子一把捂住她的嘴,“你这祸害,你再叫下去,惊扰里头解毒的人,若累得公子、郡主走火入魔,连老奴都得挨罚!快!拖下去,杖责十棍!”
卢氏信心满满地去求情,回来时被人用门板抬回来。
韩英讷讷地看着木板上的卢氏,唤了声“娘”哇哇大哭,韩芸亦跟着痛哭起来。
两个孩子如卢氏要死一般,哭得惊天动地。
卢氏院子里的管事婆子沉默不语,服侍着给她更衣、上药,过了良久,才道:“大少夫人,老奴就不陪你去边城了,今儿管家另给我安排差事,是去庄子上,明儿一早就去。管家说:你的嫁妆、陪嫁下人依旧跟着你,战王府的一切得留下来……”
卢氏不甘地望着管事婆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连你也不陪我了,你不是大爷的乳娘么,你……”
“大少夫人,我也有自己的儿子,他还在乡下呢,我服侍你们夫妇这么多年,也够了。你若一早肯听我劝,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莫再怨恨,你体内的怨毒若发作毁了容貌,这天下就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地。”
管事婆子颇是无奈,俗话说:夫妻本是同命鸟,大难来临各自飞。她只是韩鸿的乳母,陪了这二十多年,也该回去和自己的亲儿子一处生活。
卢氏轻哼一声,“我还有娘家。”
婆子无奈地道:“这大半年,你一直闭门不出,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七月时,你娘家获罪。你去边城,许能看到你娘家父兄在死士营。唉……”
这个信息惊得卢氏失神,婆子趁机收回自己的手。
卢氏讷讷地看着屋中,“你一早就知道,一早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