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华国皇宫,重重殿宇,高敞巍峨,斗拱飞檐,无穷无尽的宫阙楼阁,在夏日的清晨,旷寂而冷清。殿宇鳞次栉比,宫廊繁复。
青霜坐在宫辇上,从宫门一直到了内苑大门,才由宫中的宫娥扶下,跟着张嬷嬷进了慈宁宫。
太后一见到青霜,就亲热地唤着:“乖孙女儿,一出门就是几个月,可想死哀家了。”一落音,又对身边的大宫娥道:“快去御膳坊那边瞧瞧,把青霜郡主爱吃的菜式、点心都取来……”
青霜要行礼,被太后虚扶一把随手扯到身边坐下,“别动,让皇祖母瞧瞧。哟,瘦了,小脸都变得只巴掌大小了,倒是没晒黑,娇滴滴的女儿家,出门历练,得受多少罪呀……”
太后言辞之间,仿佛青霜就是嫡亲的孙女,热情不减,心疼不已。
张嬷嬷在一旁解说道:“郡主不在,太后一天念几遍,就是对华锦公主也没这么挂念。”
“华锦有皇后挂念,霜儿亲娘又走得早,除了战王疼着,也没人疼啊。哀家因着这多疼几分,可华锦还天天叫嚷说哀家偏心。华锦疼的人还少么,陛下、皇后、太子,就是她外祖一家谁不疼她……”
青霜虽知这未必属实,就凭太后对自己的好,她愿意这么做。
前世在孤儿院长大,上中学时因相貌漂亮、性子可爱,就成了《新少年》杂志的封面人物,不是一期,而是连续三年每年都有一期。大一时参加了选美大赛,成为冠军,说起来一直在忙忙碌碌,小时候忙着学习,大了忙着赚钱,钱还没来得花,就没了。
今生,亲生爹娘不知何故将她送到这里,她一心想与家人团聚,可小孩子有几个不希望多得人疼爱的。
太后搂着青霜,嘴里一个劲儿地叫着“乖孙女儿”、“心肝肉儿”,青霜乖巧地扒在她怀里,倒是一边的张嬷嬷、老太监等人竟似感动非常,一个个抹起眼泪,颇有“一对亲祖孙分别十几年终得团聚”之意。
不过就是分开了几个月,她小时候入过宫,但没印象,出门前来宫里待了大半日,怎就让太后这般牵肠挂肚了。
青霜由着太后搂着说了一阵贴心话,末了,她拿着一只漂亮的小盒子,“皇祖母,这是我抢来的百寿果。”
太后眼睛弯弯,似一轮新月,微眯的眸子里闪着星光,她翘起兰花指,优雅地启开盒子,一股圣果特的馥郁香味扑鼻而来。
青霜抢到了圣果,闯传承殿失败的弟子们回来就说了。与其说太后在念青霜,不如说念着青霜抢到的百寿果。
太后深深地闻了一下,面露陶醉之色,用手拈起百寿果,一口咬下,百寿果形如桃子,却只是核桃大小,表皮粉红中透出一股晶莹剔透之色,一照之下,宛似一颗水晶桃。
张嬷嬷与老太监定定地看着太后。
太后刚咬了一小口,就听外头传来一声高呼,“陛下驾到!”
太后一把将百寿果塞到嘴里,只鼓得嘴里满满,还不等咽下,华皇已翩然而入:“青霜来了?”他看了看太后。
太后吃了百寿果,这会子失了几分底气,目光闪烁,“皇儿,霜儿真是孝顺孩子,献给哀家一枚百寿果,哀家瞧她一片孝心,不忍拒绝,就先吃了。”她是当娘的,都是儿子孝敬娘,为甚她要愧疚。
太后恢复早前的慈蔼笑容。
青霜起身行礼。
华皇道:“免礼,坐罢。”他在太后身侧落座,“霜儿这次去历练可有什么奇遇?”
青霜一早就想好了,就从她进入冰雪森林开始说,如何猎杀妖兽,刚说到一半,她就回过神来,“皇帝师伯,臣女听说,冰雪森林有一种妖兽,肉质鲜美,就猎杀了几头带回来,很用心才可存到现在。”她一拍储物袋,立时就出来两头妖兽,一头长着树枝状角的鹿,又一头长着白角的牛。
太后好奇地盯着鹿兽看,“妖兽里头还有长得这般好看的。”
华皇抬了抬手,“来人,将青霜郡主送来的妖兽抬下去,交给御膳坊做成菜肴,各宫嫔妃、皇子、公主那儿都送上一些。”
这可是妖兽,肉质鲜美,比素日走的牛羊肉更为美味细腻。
青霜继续讲,从圣果树下修炼,到自己抢到圣果,只提了她抢到一枚百寿果,又得了一枚化形果,百寿果给了丹宗的殷离涧,化形果被她换给了一个妖王,“青霜一得到化形果,所有妖族眼睛都盯着我。青霜的修为不高,想着答应皇祖母,要带一枚百寿果回来,我当时发现有个妖王手里的百寿果比别人的又大又漂亮,瞧上去很好吃的样子,就找他易换……”
她的话里透出几个信息:一,她修为低,化形果太扎眼,恐会惹得妖族争夺;二,她是为了给太后换一枚百寿果,方与妖族交换。
青霜继续讲入秘境,选路行走之事,说一路都有各种惊险,提到雾洞时,道:“我看到三条道,当时选了最左边道,在道边留下标志。可后来,华锦师姐说,她们在那路口只瞧见两条道。我进入那条道后……”
她的说辞与上次告诉国师虽不是一模一样,却也有九分相似,细节处说得更详细,大体上是一样。
“生肌草、不死草、续骨藤……你都有?”
这些灵草少有出现,难免不被人眼馋。
青霜道:“生肌草被风豹那家伙吃得差不多,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所剩无几,统共采了三株生肌草,又有两把续骨藤,我给师祖了一些,剩下的想留给我父王。”
“你将灵药交给朕,朕着太医院丹殿炼制成丹药,待时送给战王,岂不比只用药材要容易。”
华皇这么说了,青霜不能反驳,随从地将灵药都取了出来,一把挽成团的续骨藤,两株已干的生肌草、一株不死草。
“我还有大半箱子灵果!”
灵果里头没有灵桃。
青霜发现灵桃是所有灵果里灵力最充盈的,她准备把灵桃留下自己吃用。
华皇很满意。
太后盯着灵果,双眸闪着星光。
华皇朗声道:“来人,把青霜郡主送的妖兽肉抬下去。”
灵草灵药则被他收入自己腰上挂的储物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