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蓁蓁带着四云,返回松鹤院,一路上溜溜达达。
“小姐,要不要奴婢把咱们院子检查一下?”秋云一路走,一路注意四周的人。
今天小姐第一天学着管理厨房,厨房里就丢了老大一块咸肉,这不是冲着小姐来,还能是什么?
一边的春云也出声道:“小姐,叫奴婢们检查一下,还是好些。谁不知道这丢块咸肉能干什么?”
“是不是想毒二黄?”冬云担心着还在窝里的二黄:“我先回去看看二黄的吃食。”
“马上就到院子了,不急着这一刻。”言蓁蓁心里也担心二黄,想必尔虞我诈的这些个姐妹,亲人,她更喜欢不会人言的狗子。
加上大黄才刚刚被人杀了,她想不到二黄都不行。
主仆五人说着话,回到了松鹤院。
葛嫲嫲带着丁婆子朝言夫人院里走去:“丁婆子,你可小心别说错了话。是三小姐走了之后,你发现了寅时盘点过的咸肉少了一块,记住了吗?”
“老姐姐,我这嘴啊,最严了。”丁婆子答应道。
“你表妹家走失了的孙女,是谁帮你养大了,你可别忘了。”葛嫲嫲又叮咛了一句:“我说这话,也不是挟恩图你相报的,只是想叫你认清真正的主子。”
丁婆子连连点头:“我晓得的,老奴也不求什么,只求等她年纪到了,主子给她点一门好点的亲事。”
“不消你多说。”葛嫲嫲冷了脸,带着丁婆子加快了脚步。
言夫人正在言嘉嘉的陪同下,一起坐在庭院里绣花,听到下人禀报,说是葛嫲嫲来了,当即道:“叫葛嫲嫲进来。”
言嘉嘉一边绣花,一边瞥向走进来的葛嫲嫲和丁婆子两个人,看葛嫲嫲冷着的脸,言嘉嘉心里一喜:许是言蓁蓁这泥腿子刚刚去了厨房几个时辰,又整出了什么祸事。
言嘉嘉此时早上吃了闭门羹的憋屈心情一扫而空,定了心神,等着看言蓁蓁的笑话:“娘,葛嫲嫲的脸,耷拉的好是个长啊。”
“葛嫲嫲,发生了什么?是蓁蓁在厨房里学的不好?”言夫人细一打量葛嫲嫲和她身边丁婆子的神色,当即有些着急:“还是蓁蓁受了伤?磕着了?碰着了?”
葛嫲嫲上前、给言夫人行了礼:“夫人,三小姐这贪玩的性子,实在是不适合学习管理厨房,她来卯时正才来仓房不说,只呆了一个多时辰就嚷着累了要回去歇。”
言嘉嘉低头,借助绣绷挡住了满脸的笑意,她口中满是惋惜:“呀,娘您不是派了人要妹妹好好跟着葛嫲嫲学的吗?”
“是啊,这孩子,都十六岁了。怎么还能贪玩呢?”言夫人见言蓁蓁无事,只是心性不定,便有些恼恨,如果当初她没有把孩子弄丢在那农家,现在言蓁蓁也不是这样。
“还有——”葛嫲嫲说了两个字,便不客气的直勾勾望着言夫人。
言夫人被葛嫲嫲的目光盯的有些慌:“葛嫲嫲,倒是怎么了,你一口气说完啊!大喘气的,想吓死我不成?”
葛嫲嫲死死闭住嘴,满脸不虞,一边的丁婆子斗胆道:“夫人,葛嫲嫲不好说,老奴敢说。”
“你赶紧说啊,是不是蓁蓁又做了什么?”言夫人不禁捏住了帕子,丈夫言伯和,儿子言清都对言蓁蓁很是不喜,若是言蓁蓁犯了大错处,被他们送回乡下怎么办?
她可拗不过丈夫的意愿,当即便是红了眼。
好不容易才寻回的亲生女儿,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
“禀告夫人,三小姐走了之后,老奴和葛嫲嫲继续盘查仓房里的存货,发现少了那么大一块咸肉。”丁婆子拿手比划了一下:“夫人可是先前下过令的,阖府上下斋戒数日。”
“这——”言夫人的手心里出了汗:“这也不能确定是三小姐窃去了吧?她院里没有厨房。”
言嘉嘉笑的几乎拿不住绣花针,言蓁蓁拿那咸肉,她自己是不吃,可她院里有只好大的狼犬啊,她当即神色一紧,颇为担忧的道:“娘亲,是不是蓁蓁偷了肉喂狗啊?我看她特别喜欢狼犬,先前那只大黄死了,她在家里喊打喊杀要杀人似得,这一只狼犬还不得被她喜欢成眼珠子?”
“夫人,老奴也没说一定就是三小姐拿的,再说只有搜出了证据,才能定罪名,那可是三小姐,不是老奴,也不是婆子,家丁。”葛嫲嫲一气儿说了一大串:“那么大一块咸肉,足足有四五斤,可不是寻常地方能藏的,那狼犬再大,一顿也决计吃不完。”
“葛嫲嫲,你先回去,叫我想想。”言夫人打发葛嫲嫲退下,一块咸肉,她想息事宁人。
“娘亲,妹妹那等傲气的人儿,或许不是她偷的呢?若是不是她偷的,只怕是她第一个叫我们带人去搜她的院子,以证实清白。”言嘉嘉扎绣绷放在一边,认真无比的道:“如果是娘压下此事,妹妹白白担了罪名,只怕她得知真相会蹦跳起来吧?”
言夫人叫葛嫲嫲退下,葛嫲嫲倔强的站着没动:“老奴觉得二小姐说的非常有道理,若是三小姐是清白的,她肯定不愿意担这糊涂账。”
一方是葛嫲嫲,此人是言府出了名的食古不化。
一方是刚刚寻回的亲生女儿,言夫人纠结的拧起了眉头,有些没主意,如果处理不好,令言蓁蓁恼怒了她这个母亲可如何是好?“既然没法证明是蓁蓁偷的,如何去她院子里搜?”
葛嫲嫲道:“老奴带人在府里查,必不会冤枉了谁,委屈了谁。”
言夫人不接话。
这是想包庇言蓁蓁那个泥腿子?言嘉嘉眉眼笼上一层妒火,言夫人的宠爱,本该全是属于她的,是言蓁蓁突然出现,生生分去了这些,虽然看起来言夫人对她还是如从前一般宠爱,但她瞧得出来,言夫人的心里只有言蓁蓁。
“夫人!”葛嫲嫲冷着脸催促道:“须知这种物事,越早查出,就越容易查,时间一久,倘若是被吃完了,如何能查出来?没有了证据,说多少都是口说无凭。夫人只管把此事交给老奴,老奴必定办的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