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卿云本就不屑言蓁蓁,当即一阵冷嘲热讽:“谁喜欢言蓁蓁的东西?”
旁边的人笑道:“就是,就是,我们定国公世子什么好东西没见到?他只稀罕嘉嘉小姐送的东西。”
听到言嘉嘉之名,姚卿云的脸色缓和下来:“那是自然,言蓁蓁那个泥腿子哪里能和嘉嘉相比。”
何长月把刚刚的包袱给了自己的长随:“姚世子,捧高别人,来踩低自己的未婚妻,未免太不厚道了,况且婚约之事,父母做主,言家五个小姐呢,是你想要娶哪个就能娶哪个的?不尽然吧?据我所知,言大夫人已经和定国公夫人相谈定亲的事情了,姚世子与言三小姐。”
姚卿云的脸色变化不定:“何长月,谁不知道言府与你家连着亲?”
何长月说的话句句戳中他心里,他的母亲的确偏重婚约,她要的儿媳妇也是言三小姐,他和母亲抗争了几回都没用。
“我不过是说实话罢了,须知我们是读书有成的读书人,言三小姐再是来自乡下的女子,也是未出阁的姑娘,在下劝各位厚道些,如果有人如此非议你们的姐姐妹妹,你们可愿意?”何长月起身朝四周一圈赫然变色的公子哥们拱拱手:“在下就先告辞了。”
来观治楼座谈的人中,只有何长月是得了秀才功名的读书人,其余都是白身,何长月也是这次座谈的主宾,何长月一走,其余的人也觉得索然无味起来。
“这何长月处处帮言蓁蓁那泥腿子说话,以后不要请他。”姚卿云恨声道,最近母亲管他管的紧,根本不叫他去见言嘉嘉,本来他就憋屈的紧。
何长月的长随抱着那包袱:“公子,您拿了言三小姐送未婚夫的东西,不好吧?要不还给她?”
“哈哈哈!”何长月朗声大笑起来,刚刚那个家丁,他虽然无法辨认是不是言家的人,不过,他能确定这包袱里的东西绝不是言蓁蓁做的,言蓁蓁和姚卿云两个人对看两相厌,她怎会姚卿云做物件?
只不过——想到言蓁蓁看不上那姚卿云,他的心里怎么有点子高兴?
“言三小姐叫我一声何大哥,什么时候我见了她,厚颜跟她讨来便是。要么,我邀她出来游玩也不错。到时候完全可以问她要,也能全她的面子。”
何长月略略解开那包袱看了一眼,一对护膝,一个手炉套子,手炉套子上还绣着五子登科:“如果没有这多此一举的五子登科,可能我会信这物事出自言三之手。”
以言蓁蓁那性子,她根本就不是会给年轻男子送这种代表祝福之意的纹样,那姚卿云根本不需要下场,更不需要五子登科。
“公子,您怎么就确定言三小姐不会绣五子登科?”长随满脸不解:“从诗会回来,就听公子您一个劲夸言三小姐,可言三小姐在别人口中又是这样一个版本。”
“别人不过是人云亦云。”何长月刷的一下抽出扇子,兀自摇了起来,他也算是跟言蓁蓁并肩作战了一回:“替我下帖子,城东新开了一家笔墨铺子,有些不错的文玩,我邀三小姐同行赏玩。”
长随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大鹅蛋:“公子,您邀言三小姐,不……不合适吧?”
何长月倒是不一样为意:“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表姐是她嫂嫂,她亲大哥是我表姐夫,就说我想给我表姐带东西,请她帮我挑选,大不了叫她带上她的的姐妹们。再说,朗朗乾坤,青天白日的,我都不担心,你替我担心什么?”
长随哑口无言。
那言三小姐只要不傻的话,应该不会赴自家公子这个约的吧?
何长月越说越是兴致高:“言三小姐是个妙人,那些说她的人,都是没见过她的人。表姐也跟喜欢这个小姑,还要我帮言三小姐寻送树种子给她。”
“公子,听说潞城出了路匪,您不好奇吗?”长随绞尽脑汁的在脑中搜寻能令自家公子感兴趣的消息:“我可是听说有人被路匪抢了!”
何长月把扇子一收,把马缰绳一拉:“好奇,走,先去潞城捉路匪,等捉到路匪,我再约言三出来。”
主仆两个人扬鞭策马,直接赶往潞城……
“二小姐屋子里丢了东西,你们谁拿了?”言夫人被哭唧唧的言嘉嘉请去和雅苑断官司,在她面前跪了一排丫鬟婆子。
看门的婆子,言嘉嘉身边的翠竹,青栀,言婷婷身边的素梅,言蓁蓁的四云,以及荷蕊,珠兰,茱萸,还有几个洒扫院子的粗使丫鬟。
林嫲嫲逐一在几个人面上扫过,厉声道:“把东西交出来,夫人可以感念你们伺候主子辛苦的份上既往不咎,如果你们还是负隅顽抗到底,少不得要严惩了打发出去。”
言嘉嘉一副羸弱模样,委屈兮兮的站在一边:“冯嫲嫲给我们布置了作业,我要做的是两幅抹额,特意选了些奇特的珍珠,打算坠在抹额上。”
她瞥了言蓁蓁一眼,继续道:“这几日两位嫲嫲都是在我屋里教习,我那针线笸箩也是随手放到床头的,左右只有我们和雅苑里的人和两个教习嫲嫲进过我的屋子。那珠子在两个嫲嫲走了之后,还在的。我记得清清楚楚!”
她看我做什么?
言蓁蓁疑惑的与言嘉嘉对视,在言嘉嘉的眼里是笃定,自信,还有得意,她的好二姐这是确定那些小手段能奈何得了她?“什么叫奇特的珍珠?你把失物说的仔细些啊,不然,谁知道你那珍珠长什么样子?”
“嘉嘉,你直说便是了,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万一是姊妹们误拿了呢。”言夫人盯着言嘉嘉:“你只管说的分明些。”
言嘉嘉羸弱的身子晃了晃,林嫲嫲赶紧搀扶住她,她细声细气的道:“那是母亲给我的珍珠,有些颜色很是稀奇,我在做抹额之前,把它们挑选了出来,放在一边备用,本来我是想着,都是自家姐妹,想来她们也不会稀罕那物件,也就没有特意收了。”
言婷婷的峨眉轻轻一跳,随即拧了起来:“二妹妹,那你就是确定我们四个人中,有人做了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