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春云的讲述里,言蓁蓁才知道那一对母子被扭送衙门之后招出了安然。
“怪不得这一对母子漏洞百出的。”言蓁蓁把剩下的珠花拿给春云:“珠花你们拿去分了。留着膈应。”
之前看到那一对母子的时候,就觉得不像是言嘉嘉的手笔,没想到果然不是。
言嘉嘉为了不落人口实,几乎不会给她留下活口。
“奴婢们不嫌弃,谢谢小姐赏赐。”春云拿过那一盒珠花,喜滋滋的揣进了袖子里:“奴婢替她们三个也谢谢小姐。”
“对了,二小姐听说赐婚的事情,已经出府了。”
闻言,言蓁蓁挑起了眉头,言嘉嘉这么早出去,是为了恭贺安然吗?未必吧?
不过她也想不到言嘉嘉是图什么。她拿过铜镜,在自己脸上照了照:“昨天在宫宴期间,我身上突然长了许多疹子。”
昨天那些吓人的疹子,现在还有一些淡淡的红印。
不痒了,也不发晕了。
“这是奴婢要告诉小姐的另一件事。”春云从一边拿过言蓁蓁昨夜换下的裙子:“冬云给小姐洗裙子的时候,发现小姐的裙子上面不是夫人撒的香粉,夫人的香粉里有竹叶和桃花,梅花的味道,这显然不是。”
言蓁蓁拿过裙子闻了闻,没闻到什么味道,昨夜那种发晕的感觉再次袭来,她的眼前一阵模糊!
春云赶紧把裙子拿过来,远离言蓁蓁:“哎哟我的小姐哟,您怎么放鼻子上闻?这上面的粉末,用眼看不到的,接触久了,就会生疹子,眩晕,产生幻觉,小姐您快想想,从出府到参加宫宴,谁能不引人注意的,往您裙子上放东西?”
原来听到四师兄的声音,真是她的幻觉,想来也是,四师兄怎么可能在宫里?怎么可能在她参加宫宴的时候,刚好在宫里?
“小姐?”
“小姐?您是不是晕的厉害?奴婢扶您回去躺躺?”
“不用。”那裙子拿开自己身边之后,眩晕感渐渐消退,言蓁蓁道:“这期间能往我裙子上放东西的太多了,我旁边是言嘉嘉,右边是大姐姐,期间还有些宫女内侍不停走来走去,而且只是叫我起了点疹子,也没什么后果,我不是好好的?”
“那正是奴婢奇怪的地方。”春云满脸的疑惑,她想不到关键,只得建议道:“小姐,不如您今日去跟老太爷聊聊?他老人家定能给您解惑。”
“说的也是,好几日没见祖父了,不知道他的头疼好些了没?快帮我梳头,简单点就行,我去陪祖父下棋。”言蓁蓁放下铜镜:“那些红印子拿粉遮遮,别叫祖父看到了。”
“小姐,平日里您都不用粉的,要是突然用了粉,老太爷才会怀疑呢。”春云扫了一眼桌上的物事,苦笑道:“再说,平素小姐不喜装扮,根本也没有粉啊。”
言蓁蓁只好作罢,不过她也没作妖要拿母亲昨天给她的粉往脸上抹:“走,去泊云院。”
安宁侯府,言嘉嘉看着哭的一塌糊涂的安然,屏退下人:“你们都出去,我和你们小姐说点私房话!”
下人们哪敢走?
安然红着眼睛吼道:“都给我出去,出去——”
房里服侍的下人们这才退出去。
待只剩下言嘉嘉,安然扑过来,抱住她:“嘉嘉,我不想嫁去戎族,我不想嫁去戎族!”
安然在言嘉嘉怀里大哭,她一低头,雪白脖颈上满是青青紫紫的印痕:“昨儿在宫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言蓁蓁那泥腿子好端端的,你——”
“言蓁蓁好好的?我明明安排了人把她引到戎族王子屋里,最后怎么是我?”安然收住哭声,怔怔的望着言嘉嘉。
她明明买通了一个宫女,叫她把神志不清的言蓁蓁送到随便哪一个戎族王子的房里。
最后怎么是她自己?
“对啊,最后怎么是你?”言嘉嘉心里觉得是安然这个蠢货安排错了事情,言蓁蓁是个泥腿子,宫里哪里有人帮她?
但是事已至此,指责安然也于事无补。
“圣上赐了婚,我不去也不可能,可我真不想去,真不想去——”安然想到大北方那蛮荒之地,又开始哭:“我不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我不要嫁给蛮子。”
那蛮子在她身上粗暴的折腾,她的身子到现在还酸疼的几乎裂成几瓣。被粗暴闯入冲破的花蕊火辣辣的疼,她走路 都艰难。
想到那蛮子,她的身子都哆嗦。
言嘉嘉重又抱住安然:“我们再想想办法,再想想办法!”
安然哭着道:“圣上都赐了婚,还能想出什么办法?不去,就是欺君之罪,到时候整个安宁侯府都承受不了圣上的怒火。”
如果没有圣上下旨,她随便嫁个人就能留在荣国,留在京城。
但是,那个人是戎族王子。
这是两族交好的大事。
况且又有了不可违的圣旨。
能有什么办法呢?既送走言蓁蓁,又解了安然的围?如果能帮安然这一次,她以后肯定死心塌地的帮自己,言嘉嘉脑中想法百念千转:“我有个主意,你要不要听一听?”
安然咬住嘴唇,泪眼婆娑的望着她:“违逆圣旨,是绝对不行的。”
“这要想解决,本来就有风险的。要么你就认命嫁过去,要么你姑且试试,如果不行,你就照原计划嫁过去。只要做的隐秘些,不会被人发现。”言嘉嘉眼珠一转,想到了一个主意,这主意在她看来非常妙,即便是失败,对她来说没什么损失。
安然一听果然来了兴趣。止住了哭泣:“那你说说,是什么主意,我听听。”
言嘉嘉伏在她耳边说道:“戎族的人,多半也没见过你的样子,只要有人嫁过去,是不是你也无所谓了,对不对?”
“应……应该没看清我的样子。”安然记得那房里没有点灯,她是听房屋外的人说话,才知道那个和她云雨的是六王子,那人一身酒气,应该也是醉了的。
“到时候嫁过去的人,嫁衣一穿,盖头一盖,等到了大北方,也成了定局。”言嘉嘉凑在安然耳边,说了一个绝佳的李代桃僵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