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魏无忌来到吕不韦身边,淡笑着道:‘吕兄弟可算是来了次我魏国大梁,而且来得还很是时候,正是在我危难之时。吕兄弟,你简直就是给无忌我,雪中送炭之人啊!‘
吕不韦知他细心多智,见他面色不好,心里怎敢轻忽,苦笑着道:‘君侯说得太过严重了吧,不韦恐慌啊,但凡君侯有用到不韦之处,尽管开口,我吕不韦对朋友向来以诚相待。‘
信陵君听到吕不韦的仗义之言,激动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宴席之后,咱们再来细谈。对于魏影偷袭吕兄弟之事,无忌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吕不韦却想到了魏影对自己说的一件事,神情紧张地道:“君侯,我听那魏影说,他十几天前去了邯郸,并成功暗杀了大将军赵奢,可有此事?”
魏无忌听后,神情一凝,犹豫片刻之后,才望着吕不韦,缓缓点头道:“不韦,赵奢将军的确在十几天前,已是身死成仁,但到底是不是死在魏影之手,我却不能确定。”
听到信陵君证实,赵奢果然已死的消息,吕不韦心中大懔,悲哀之情昭然。想到与往日赵奢接触的种种,心下更是悲切万分。随后又想到,如今尚在燕西的赵括,也不知他在赵奢死后,心中会有何想法,会不会去查找下手之人,为父报仇。
信陵君见到吕不韦神色不定,知他是对赵奢之死伤感,劝慰道:‘不韦且莫伤感,死者已矣,生者更需节哀!‘
为免阻碍酒宴,信陵君拍了拍吕不韦肩头,移步向吕不韦对面出尘大殿右侧的席位行去,吕不韦却依然沉寂在先前的话题之内。
吕不韦抬头之时,却正瞧见孔穿在孔谦的陪伴下,杂在宾客之中,登上大殿的白石台阶,心道:‘也不知道孔家父子最后,是如何处理宗内那叛徒之事,但想来孔谦如此忠厚之人,定当不会在此事上做什么文章,加上孔穿的低调行径,此事想来挺多也是个不了了之。‘
孔穿与孔谦父子两人,隔远就见到席中的吕不韦,走过来打着招呼,前者更是笑道:‘刚刚吕兄弟,可与信陵君谈起那魏影之事?我看此人应当尽早除去,不然终是后患无穷。‘
吕不韦神色凝重的道:‘确有谈到此事,此人虽是未达天剑境界,但在地剑者中也算是顶尖人物,想要对付他,恐怕不可稳胜于敌。就算信陵君可以找到他的踪迹,胜负仍属未知之数,因为魏影这种剑客之人,不但都是韧力惊人之辈,而且更擅长以坚攻坚。‘
吕不韦话虽如此说,但他杀魏影的决心却是早已认定,毕竟赵奢之仇,吕不韦不能不报。他之所以如此说,却是为了提醒自己,不要行那轻敌之事。
孔穿点了点头,眼神凝起,低声道:‘吕兄弟放心,若是有了那魏影消息的话,老夫与你一同前去。凭咱二人地境修为,还怕杀了掉他那地剑不成!‘
吕不韦讶抬头道:‘小弟有种奇怪的感觉,孔宗主似乎一点都不把那魏影放在心上,这是什么原因呢?‘
正在此时,鱼贯入殿的队伍中,忽然一阵哄动起来,原来是鲁萍希来了,陪着她一同入殿之人,却是魏国女公子魏艳艳。
周围的魏国臣勋贵胄们,无不主动给两人让道,竞相争看着二女的风采,足见其惊人的魅力。
见到吕不韦的席位,两女竟同时朝他走了过来,惹来周围不少艳羡妒忌的目光。
吕不韦趁两女尚未抵达前,向孔穿感激地道:‘多谢孔宗主美意,若不韦有需要援手之时,定当劳烦孔宗主相助!‘
孔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因两女已是驾到,不得再说下去,转身入了自己席位。
吕不韦一对剑眉仍紧蹙不放,虽是目注而来的两女,但心思却已是飞出了这出尘大殿,飞离了魏国王宫。
殿中的魏国众人,齐向鲁萍希望去,男子眼中无不充满热切之色,若不是在这出尘大殿之中,并知晓鲁萍希的身份,他们必然是要上前亲热周旋一番。
病后而愈的鲁萍希,如今确是给人一种天生丽质之感,那倾国倾城的艳色,更是使人深为惊叹。
最动人之处,却是她行立坐卧,均是仪态万千;一颦一笑之间,无不有着颠倒众生之感。
当她来到吕不韦面前的时候,除了心事重重的吕不韦外,其他之人无不被她淡妆之下,异乎寻常的迷人美态,慑服得屏住呼吸。
她含情脉脉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在周围四下打了个转,最后停在吕不韦的脸上。但话却是向身边的魏艳艳所说,她微笑道:‘艳艳姐姐,这就是你仰慕已久的吕不韦,看看这位赵国原阳将军大人,见到你我同来,却还在失神想着心事。‘
魏艳艳当然知道鲁萍希是在说笑,她一定要与鲁萍希同来,为的却是见识下名动天下的吕不韦。更想凭借自己的美色,得到这位赵国新贵的欣赏,从而留下一段才子佳人的韵事。
却没想到,吕不韦竟然失神想事,根本没有来与两女寒暄应酬,这一反应,非但没有令魏艳艳觉得失了面子,却更使她对其生起好奇之感,对这吕不韦愈发的难以看透。
鲁萍希轻触了下案几,吕不韦这才醒过神来,见到两女站于对面,不由忙站起来,歉然笑道:‘我正在想今晚萍希公子,会否大展歌喉,在廷上使我等,一闻那天籁之音,想得入神,实是太过失礼!‘
吕不韦如今虽是名动天下之人,却更是位人人皆知的风流人物,像这种语带调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却是无人感到惊疑。
魏艳艳见吕不韦谈吐从容,笑着代为答道:‘萍希妹妹今趟是应父王的邀请来赴宴,这表演歌艺之事,却是有些难以从之。不过吕将军若是真的想听曲子的话,艳艳倒是可以为将军,助兴而歌之。‘
假若此语由鲁萍希口中说出,吕不韦还能坦然对之。但现在却是由,这初次见面的魏国女公子所说,吕不韦直感到其中蕴涵着很深的味道,并暗示着某种男女关系的成分。
魏艳艳的美目,从鲁萍希面上转回吕不韦处,柔声道:‘吕将军不但修为高明,更是精通兵法战策,这些都是天下共知之事,艳艳更是听说,吕将军诗词上的造诣也是极高,却一直未有机会讨教。不如——‘
吕不韦听她提及诗词,不由大为尴尬。想来定是自己在赵宫中,盗版‘后世’诗词之事,被其知道晓得。但幸好自己在赵宫的风流韵事,却是没有传出,不然自己真的要被世人,喻为风流人物了。
吕不韦硬着头皮说道:‘鄙人那里懂得诗词,不过是当日在赵宫之中,凑兴趁个热闹罢了!‘
鲁萍希见吕不韦对魏艳艳兴趣缺缺,大有深意的瞟他一眼,以吕不韦的心胸修养,心神仍不由一阵悸动。
这时高台上的魏安釐王,却是说道:‘时间差不多哩!艳艳,你和萍希公子,也请入席吧!‘
吕不韦听后,心下不由大呼:安釐王仗义,为自己解围很是及时!
魏艳艳还想说些什么,却无奈鲁萍希已是朝她自己的席位,婀娜多姿的轻移起玉步,魏艳艳失去鲁萍希的掩护,自然不好意思独留吕不韦席前,只好无奈地一步三回头,向着吕不韦对面的招待五席而去。
吕不韦才一入座,进入他下首席位的鲁萍希,却是轻笑着道:‘不韦好大的魅力,竟然令得魏国艳艳公子,都对你青睐有加。这一路还要经过韩国,才能到得洛邑,却不知不韦,还要惹出多少风流韵事来呢。‘
见到鲁萍希说话时,那幽怨地眼神,以及醋意甚浓的语气,吕不韦不由苦笑着道:‘这那里叫风流韵事,完全就是无妄地桃花劫嘛!‘
言罢再不却理会鲁萍希,而是对着太台上的魏安釐王,举杯道:“今日吕不韦来到魏都大梁,得蒙大王厚爱,实是感激不尽,惟有借大王之酒而谢之!”
魏安釐王也笑着拿起酒盏,与吕不韦遥遥一对,笑着饮尽。
随着酒宴的不断进行,吕不韦这里,逐渐忙得不亦乐乎。
这时,一人匆忙从外行来,对着信陵君耳语几句之后,就退出了殿完。
信陵君随后站起,来到吕不韦案前,拍了拍他的肩头道:‘不韦,那事有着落了,我现在马上回去部署,朱亥会在宫外等你。‘
吕不韦微一愕然,马上明白过来,信陵君所指,定是关于魏影之事,忙道:‘君侯先请,我随后就来!‘
信陵君哈哈一笑,自行去了。
吕不韦在信陵君离去之后,却没有急于离去,而又是向魏安釐王祝酒三通,令殿中的气氛更是热烈起来。
魏安釐王也是心下大悦,再说一番请各人不用拘礼,大家尽欢的话后。百多名歌舞伎,在装扮一新的魏艳艳带领下,从主席两侧的后殿门,彩蝶般飘然而出,在悠扬的鼓乐声中,开始载歌载舞起来。
伴舞中的魏艳艳份外迷人,在众多歌舞伎的衬托下,尤能显得她出众的曼妙姿态。
众美合唱之下,她轻歌曼舞,声音甜美,虽及不上赵婉儿那独特出众的风格,却也另有一番动人的韵味。
只见裙裾翻滚,长袖飘荡,魏艳艳婉转动人的歌声,再加上那一顾倾城,再顾倾国的艳色舞姿,连吕不韦也难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鲁萍希也尚是初见魏艳艳的歌舞之能,不由也把因远嫁洛邑,而带来的愁思怅绪暂且放下,看得如痴如醉,却猛地醒悟过来。笑着站起,来到吕不韦的案前,一边倒着酒液,一边用娇柔的声音,对着上首的吕不韦道:‘这艳艳公子舞得真好,曲也唱得甚为动听,不韦是否也看得心动呢?‘
吕不韦惊醒过来,鼻内充盈着鲁萍希身上传来的芳香,忍不住笑着说道:‘若是萍希舞之,吕某应会更为动心。‘
鲁萍希微感愕然,接着却是俏脸一热,白他一眼,低声嗔道:‘又在骗人!‘
这次轮到吕不韦心下一怔,暗忖难道鲁萍希心里,难道真的已是对自己情愫日浓?否则怎会有此等小女儿娇痴神态,更用这种口气暧昧地语调,和自己如此说话。
其他之人正全神欣赏歌舞,并没有留心这对远来之客的男女间,发生的这打情骂俏的小小插曲。
但在场中而舞的魏艳艳,却是一直留意吕不韦那边的动静,见到吕不韦与鲁萍希间的谈笑,心下不由泛起了酸意。
一曲既罢,殿中光线倏暗,忽然众女手上,变戏法般多出一盏彩灯,霞光耀射中百灯齐舞。在大殿的空间中,变化出千万种,由荧荧之火舞动后的轨迹,所编织出的美丽图案,众人看得目不暇给,叹为观止。
当殿内光线重明之时,众舞伎已是从来路,退出出尘大殿之外。
喝采之声,震殿响起!
吕不韦席内鲁萍希边鼓掌,边向行来的魏艳艳说道:‘艳艳姐编的这场舞曲,确实是精采绝伦,教萍希佩服万分。‘
魏艳艳连忙谦让,但见鲁萍希坐在吕不韦身边,并无离去之意,聊了几句之后,便无奈回到自己的座位之上。
魏宫女侍流水般把佳肴果品奉上席来,又是另一番的热闹景象。
轮到魏安釐王向众人祝酒之时,又是掀起一派宾主尽欢的融洽气氛。
吕不韦望着魏宫出尘大殿中的景象,不由心中有所感悟起来。暗忖若非晓得西方强秦虎视眈眈,刻下这般高张炽热的气氛,却会使自己以为,来到的不是纷乱的战国,而是天下太平的汉唐盛世。
酒过三巡之后,百余名雄纠纠,身披战甲的魏军禁卫,从正殿门口操入,排成各种阵势,分持戈矛剑盾,表演起一场充满力学美感的兵阵!
对比起刚才旖艳的舞伎,又是另一番充满阳刚的味道,但却同样扣人心弦。
‘兵舞’演罢,魏国除了信陵君外,其他够分量的贵胄纷纷向吕不韦敬起酒来,再掀起另一个高潮。
吕不韦借着众人纷纷前来敬酒,装出酒意甚浓,略有醉态来,借机向魏安釐王请辞起来。
魏安釐王见吕不韦面色红润,双眼迷离,不疑有他,笑着吩咐宫女搀扶吕不韦,送出殿去。
吕不韦脚步蹒跚地出了魏宫,宫外众多等候的侍卫食客群中,朱亥已是快步迎了出来,假意上前扶着吕不韦,上了信陵君留下的马车。
到了车上,吕不韦满面醉态一扫而末,眼里闪着精芒,沉声问道:“那魏影现在何处?”
“魏影的巢穴,就在城西七十里外的菱山山谷之内,如今侯赢大哥已是带领人手,将那山谷团团围住。君侯也已是到了那里,我们这就去与君侯汇合。”朱亥斩钉截铁说道。
吕不韦点了点头之后微闭双眼,开始抓紧时间调吸起来,准备面对接下来的恶战激斗。
……
菱山在魏都大梁城西方,群山拥拱之下,一水环绕周围。
河水清澄,微风吹来,水面波纹涌卷,宛若浮花晴空曼舞。两岸风景如画,风光秀丽,落叶随风摇曳,天上流霞由红变金。再过片刻,红彤彤的日头跳出来,洒下万道金芒在水面,粼粼泛光,煞是好看。
天色尚早,鸟儿才欢快的叫起来,山外却已是行来了一辆马车,在十数骑的拥卫之下,向着菱山而来。这十数骑之上的骑士打扮各异,或矫健,或威猛,但脸上却都有着杀机与凝重之色。
人虽表情凝重,马行得却是疾快无比,十数里的道路不算太远,众人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赶到渡口,都是齐齐的望着河边停着的一辆马车。
“大哥,我们来的时间刚刚好吧,正是天明之时!”后至的马车上,跳下一个屠夫般的壮汉,望着河边一个年过七十的老者大声说道。
大汉孔武有力,鼻直口阔,一看就是心直口快之辈,正是朱亥。
被他叫做大哥的老者正是侯赢,侯赢身后,一为浓眉直鼻,脸型颇为俊朗,看起来也曾英俊过,只是如今岁月虽是无痕,却把痕迹都刻画在了他的眉心之上。他眉心川字纹深陷紧锁,鬓角星点的华发都是彰显苍老,真是魏王之下第一臣功信陵君魏无忌。
“来得正是时候,今日就是魏影的死期大限。”信陵君喃喃自语,之后望着江面,突然叹息一声,说道:“等下山庄之内的人,一个不留,全部杀掉!”
“君侯为何有此想法,如此行事,是不是太狠了些?”屠夫朱亥身边地马车上,跳下一个年轻人,英姿勃发,神采飞扬,用手接过一个少年递过的长刀。
“不韦,不是我心狠,实在是山庄内的人,实在一个都留不得。不然若是此间之事泄露出去,怕是要成为我魏国的惊天丑闻啊!”信陵君皱眉无奈一叹,并四下张望一眼,很是谨慎地道。
吕不韦好奇望着信陵君,信陵君犹豫了下,才来到吕不韦身边,附耳轻声说了几句。
吕不韦听后,先是大惊,但见到信陵君神色坚毅地点着头,不由无奈地道:“虽然事情是如此,但那为了维护魏王的面子,而来杀戮毫无反抗之力的女子,我吕不韦还真的下不了这狠心。”
信陵君苦笑道:“不韦是怜香惜玉之人,我也有全美之心,但却苦无其它办法,只好辣手摧花啊!”
吕不韦猛然想到了什么,笑道:“君侯,我有办法可让她们不死,而且还能永远让魏王不失面子,君侯可想一听?”
信陵君大喜道:“不韦有何妙计,快请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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