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学兵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岳麓。
说起来他和岳麓的纠葛,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自从岳麓傍上了新来的政法委书记之后,两人之间的冲突基本上就断了。
倒不是说王学兵不想找岳麓的晦气,而是如今的岳麓,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不懂事的岳麓了,人家可是堂堂的公安局副局长。
虽说是个副职,可满信阳县打听打听,岳麓这个副局长可是比某些副县长,都还要牛逼几分的!
在信阳县,哪个副县长敢随便动周书记的弟弟?哪个副县长敢随便和周书记甩脸子?哪个副县长敢一言不合,便公开和周书记扳腕子?
可岳麓就敢,甚至当初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科员时,愣是敢当着全县主要干部的面,和周书记打擂台。而发展到现在,岳麓几乎都可以正面对抗周书记了。
记得上次法院的临时县委常委会议,周书记本来打算利用书记的权威,一言九鼎的否决自己弟弟被调查之事,却不料是摆了一个大乌龙。
岳麓所在的何书记一派,竟然力撼以周书记为首的一派。
“对,正是岳麓,学兵哪,今天的事情其实也有些奇怪!”王文瑞见自己堂弟反应如此迅速,便也耐心的提点了起来。
王学兵闻言眼前一亮,知道自己堂哥肯定是要说,苏局长视察工作的一些东西,当即他身子靠了靠前,竖起了耳朵。
今天上级领导视察的事情,自然也瞒不过他这个机关事务管理局的主任,只是他毕竟不是当事人,不清楚具体的情况。
堂哥王文瑞却不同的,人家可是堂堂的县委办主任,全程陪同上级领导下来的,随后后来不知为何被周书记当场免职,但人家毕竟是当事人。
瞧见自家堂弟这副模样,王文瑞倒也不避讳什么,一五一十的便将今天的状况,细细的给讲诉了一番,当然关于他受处罚那一段,是一言掠过的。
“咦,堂哥,不对啊!”
刚刚听自己的堂哥说完,王学兵的眉头就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在整件事情中,有一个非常不合理的现象存在。
“是啊,我也觉得不对!”
王文瑞赞许的看了一眼堂弟,缓缓道:“按理说自己侄儿被抓捕,苏局长不收拾岳麓都算好的了,居然还会笑面以对。”
“正是,堂哥,你说会不会是苏局长以前就认识岳麓?”王学兵毕竟也是人精一个,眨眼的功夫就琢磨出了一种可能。
在他看来,人家苏局长之所以如此作为,极有可能是因为苏局长和岳麓的交情,若不然的话就凭侄子被关住,苏局长就可以免了岳麓的职。
而苏局长没有这么做,那充分说明,苏局长和岳麓之间是某种联系的!
“有可能,但我却宁原相信,苏局长并不认识岳麓,因为两人见面时候的每一个细节,我都细细的回味过了,绝对不认识!”
王文瑞忽然站起身来,斩钉截铁的说了一句,随后他大手一挥:“而且,我很明显的感觉到,苏局长刚开始的态度,和后来的态度完全不同。”
一边说着,王文瑞一边回想着白天时候的情形,秘书出身的他,平素里最善于观察细节,此刻想起了白天的事,自然是非常清晰。
“我记得,苏局长好像是进了办公室之后,态度便有了一个明显的改变,但是为什么呢?”王文瑞制止住刚要说话的堂弟,慢慢的踱步走着。
这时候他妻子搬过来了西瓜,正准备招呼二人吃,王学兵连忙抬手嘘了一下,让嫂子不要打扰堂哥的思考。
于是王家的客厅里,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瞧着王文瑞,等待着王文瑞从沉思中脱离之时。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正在王学兵都等的有些不耐烦时,踱步中的王文瑞忽然定住了身子,只见他猛地握紧了拳头,脸上多了几分惊喜之色。
王学兵立刻意识到自己堂哥是想通什么东西了,他连忙起身靠拢过去,试探道:“堂哥,你知道什么了?”
“堂弟,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
王文瑞一把抱住了堂弟的肩膀,用力的晃了晃,他这才解释道:“苏局长曾经问到过,省纪委是不是对信阳县特别关注。”
“嗯?这,这和岳麓有什么关系?”王学兵被堂哥晃的脑袋有些晕,他听着堂哥的这句话,一时间脑袋有些转不过来了。
堂哥提起来省纪委干什么,难道苏局长这事,和省纪委还有联系?
“呵呵,堂弟啊,你忘了?当初信阳县的纠风大会上,省纪委的高处长曾经莅临指导,而那位高处长,可是支持何书记的哦!”
王文瑞缓缓的又补充了一句。
“高处长……对,我记起来了,是有这么个人!”王学兵登时一个机灵,脑海之中掠过了当日的事情,他记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
而紧接着,王学兵也明白了自家堂哥说这话的意思:苏局长白天问的那一句,明显就是想试探岳麓的底细,而之后态度转变,那便是明白了岳麓此人不好惹。
只是一想到这点,王学兵就紧张了起来,他擦了把汗水,看向了自己堂哥:“堂哥,那咱们和岳麓怎么办呢?我以前没少得罪他啊?”
“得罪?那有什么?官场之道,变化莫测,岂能一味的僵化看待?”王文瑞似乎是心中做出了某个决定,说话时,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