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成????怎么成呢!”钱多福一脸为难,但又打量了钱曼曼的一身打扮:“曼曼,你是卖到那家大户人家做妾吗?这???这可不行啊!”
钱曼曼摇摇头:
“无论如何,也比卖去青楼好,如若咱们还不起那二百两银子,定是要被卖去青楼的。我不能看着你死,因你是钱家唯一的血脉了,如若你就这么死了,我要如何活下去。”她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如若我不去青楼,我们无论如何也凑不到那么多的银子。”
钱多福一脸愧疚:“曼曼,是哥害了你。”便哀哭起来。
钱曼曼叹了口气拍了拍钱多福的肩膀:
“别哭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用,现在事情总算有转机,有大户人家肯买了我去。买我的那户人家答应帮咱们还了所有的债,但娘临终时又交代让我嫁给你,我是来征求你的同意的,你若不同意,我便推了它,但大哥,我希望你能答应我,我不想被卖到青楼,也不想???嫁给你。”钱曼曼抿了抿唇,还是说出了心中想说的话。虽这违背了她当初的诺言。
钱多福抬头看向钱曼曼叹了口气:“曼曼,大哥是混蛋,但也没混蛋到想要毁了你一辈子,我从未想过让你嫁给我,更不想把你卖入青楼,只是大哥就是这么没出息,不长进,戒不了赌,这么多年,要不是你,我和娘早就流落街头乞讨了。如今我害的娘也死了。唉?????”
钱多福痛悔的神色,哀伤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看向钱曼曼叹了口气:“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曼曼你根本没有欠我们的,是我和娘欠你的,你知道吗?这是大哥的真心话。”钱多福吸了吸鼻子,总算说了句公道话,随后他又说:“大哥想问你,那家人会对你好吗?”
钱曼曼含泪点点头:“无论人家对我好不好,我都有能力照顾自己。”
钱多福终于点了头:“既然如此,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曼曼,我对不起你。”
“不,我要谢谢你,放了我。”钱曼曼说完便泪流满面。
两兄妹拥抱在一起。从此相隔在天涯,结束了这十八年的缘分。希望命运让彼此各自安好吧。
“对了,这是我的棉袄,你留下做个纪念吧,还有一个玉簪子,用这个簪子兑些银子,续了那包子摊位的租子,你也能养活自己了。”说着钱曼曼将带来的那旧棉袄和簪子给了钱多福。
钱多福接过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随后钱曼曼去买了棺材,将钱氏下葬,将欠街坊的钱全还清了,又去运来赌坊将银子还清,拿回了欠条交给钱多福,那运来赌坊的人都被钱曼曼惊得傻了眼,聚到门口看她到对面将银子交到小方子手中。
运来赌坊的那打手头子走过来问愣在原地的钱多福:“多福,你家曼曼真的有本事,这一早上功夫就筹到了这么多银子!你有这样的妹妹,真是天大的福气!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可不是能一辈子栖在你这棵烂树上的普通鸟。”
钱多福看着钱曼曼的背影,眼神中忧伤与落寞一闪而过。
“曼曼,你这是要去哪里啊?”小方子接过钱曼曼手里的银子,一脸错愕。
“我要去杭州了。小方子,拿这些银子好好的娶一个好姑娘,过日子。”钱曼曼拍了拍小方子的肩膀,随后转身走向停在远处的马车。
“曼曼,你还回来吗?”小方子在背后叫住她。
钱曼曼回眸一笑,只是挥了挥手,转身的时候,已然泪流满面。
她坐上了马车,从此离了北街,渐行渐远,未来是未知的旅程,她在匆忙中进入了人生的转折处。
这三天,吴府上下都忙坏了,家丁丫鬟们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上门,从杭州周家送来的聘礼也是相当的贵重,尽显大户人家的阔绰,嘉禾,九子蒲和赤苇,絮棉缕,干漆二十件。上好丝绸缎子一百匹,另外还有金银器皿,各色奇异瓜果。
果然是大阵仗啊。
虽女儿终于肯嫁去周家,但吴夫人显得并不开心,这几日都闷闷不乐,常来探望钱曼曼。拉着她的手一脸不舍,可见,诗诗和吴夫人平日里感情很是深厚。吴夫人常常回忆些诗诗儿时的趣事,这也要钱曼曼了解到了她的同胞姐妹很多事情,她是一个温婉柔和的人,自小到大都温顺乖巧,和林秀才私奔是她做过的最出格也是唯一一件出格的事情。
三日之后,黄昏十分,周家派人来迎亲,从水路到苏州也不过两三天光景,前来接她的出了丫鬟媒婆,轿夫外,还有八个护卫,排场十足。
坐在厢房中的钱曼曼这几天一直是云里雾里,只听到媒婆边帮她梳髻口中念念有词,她才感到这是真实的发生着,她将要嫁为人、妻。
“一梳富贵开花,二梳富贵荣华,三梳子孙满地,四梳白头到老。”媒婆说的话真是好听。钱曼曼心中更为飘忽,虽对她的那个所谓周家相公并不好奇,在她看来,这次成亲只是让所有人都能走出困境的法子罢了,但听媒婆这样念叨,她的脸上不禁泛出红晕来。
媒婆将一朵大绒花带在她的发间:“带上绒花,富贵又荣华。
一位生育三子的大娘正为她挑面,痛痛痒痒的感觉。
打扮妥当,丫鬟妇人们都散去了。
看着镜中娇俏的自己,钱曼曼几乎认不出来了,发髻边一朵大红色绒花,花艳似火,簇簇如红云,流转在青丝间,娇媚无比,颈间带富贵长命锁,耳便丁香摇曳,发髻间的红玉兰花簪挂在耳旁摇曳,眉心一点红,娇俏又动容。脸上略施脂粉,点缀了飞霞妆容,让她变得千娇百媚,原来,她也可以这么美,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禁痴了。不由感慨,这么多的时光,连她自己都忘却了自己是个如花的年纪,不免有些感伤。
媒婆和婉儿帮忙穿上凤衣凤冠,只静等轿子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