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阿格的英语很流畅,经过一番交谈,徐飞大约算是搞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由于坦桑国军方是第一次组织这种实兵对抗,的确是想借鉴一下中方朱曰和活动的成功经验,而图阿格也是新近提升,又被委任为演练的执行总导演,他本身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害怕搞砸,于是通过其父亲运作,向中方发函。这位图阿格的老子,在国防军中是一位大佬级别的人物。
而之前由于阿特多次向他推荐介绍过徐飞,说他除了个人武勇之外,在作战指挥方面也很有一套,图阿格久闻大名,很想一见,于是就特意在邀请函中点出了徐飞的名字。
那个阿特,已经于三日前回国,不过因为他级别太低,倒没参加这次接待活动。
接待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几轮香蕉酒互敬下来,随着酒精上头,徐飞就开始晕晕乎乎的了,这种香蕉酒的度数虽然赶不上国内的白酒,但后劲也不小,加上徐飞酒量有限,他有些吃不住劲了。
而且中午才到坦桑国在达累斯喝了一顿!中午的酒精还没消化呢,几杯小酒一喝,徐飞的脸就红得像关公!再喝下去只怕要来个现场直播!
徐飞一看这样不行,干脆借口身体不太舒服,赶紧先撤了。反正全场焦点都集中在马局长和金主任身上,徐飞自觉龙套角色也尽了力,早点回房间去休息算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没一会儿,就来了两个军医,为他检查身体,这一点坦桑国军方还是比较贴心的,听说他身体不舒服,又知他提前离席,所以特意派了军医过来。
徐飞耐住性子测完血压心跳,自然没什么问题,那军医又嗦嗦讲一些注意事项,尤其非洲这边疟疾、登革热、霍乱、痢疾等热带传染性疾病多,饮食卫生等等叮嘱一大堆。
徐飞好不容易将军医打发走,连澡也没洗就躺到床上睡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听得敲门声再次响起。
徐飞坐起来先看看时间,这一觉才睡了不到一个半小时,酒精还没消退,头依然是晕晕沉沉的,他不知道是谁在敲门,也没听到有谁在说话,不想去开门,于是又躺了回去。
但是敲门的人似乎很有耐心,一直在坚持,咚咚咚、咚咚咚,声音不急也不重,但是隔一阵又会响起来!
唉……
徐飞叹口气,勉强爬起来,拉开门缝一看,只见是一个不认识的黑人军官,穿着迷彩服,满脸笑容的样子。
那人操着一口流利的汉语问道:“您好!请问您是指导组的徐飞徐指导吗?”
徐指导?
徐飞皱眉,这个称呼让他想起了某国内足球大佬。
话说人家那威望自己可比不了!
徐飞出于礼貌,将门打开一些,道:“对!你是?”
他确定自己以前从没见过这人,目光落在他肩上,军衔上有两个菱形的方框,认得是个坦桑国的中尉。
那人笑着点点头,道:“你好。我叫沙恩德,我以前去你们国家留过学,南陆指你知道吧?”
“啊?怎么啦?”徐飞点头,南陆指这么有名,他自然知道。
不过眼中仍是一付迷惑的表情,他猜不到来者何意。
沙恩德笑道:“我曾经在那里呆了一年半,很想念在那里的美妙时光,还有美食,呃,还有美女!”
徐飞汗!
心中疑惑这家伙是不是曾经祸害过人家来着!
他作了个请的手势,邀他进来道:“进来说吧!你有什么事儿吗?”
沙恩德却摇头道:“那个,我就不进去了。我来是应我们旅长所托,特意来请您的!”
“你们旅长?请我?”徐飞更加疑惑,道:“为什么?”
“没什么事,就坐一坐!”沙恩德道,补充一句:“我们旅长叫库玛鲁,听说你们过来,很想尽尽地主之谊。”
哦……又是一场欢迎酒局!
之前是西部防区的领导,级别有点高,估计这位旅长参加不了,所以下来以后再单独设宴?
徐飞有些恍然,心道坦桑兄弟也太热情了吧,一天之内准备了三场宴请,还真是……
去了肯定又是喝酒,谁受得了这个?
他下意识拒绝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沙恩德兄弟,我这个酒量有限,现在还晕着呢。”
沙恩德啧一声道:“徐指导可见外了啊,你们国家不是有句俗语说得好,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你们远道而来,怎么也得让我们表表心意吧?”
“不是,那个,我主要不能喝,心意我领了,但是……”
徐飞还想解释,沙恩德正色道:“徐指导,咱们坦中两国友谊比山高,比海深,我们两军也是经常有来往交流,这次能大老远的请到你们过来,给我们一些指点,在我们心里也很高兴,我们也没啥可招待的,就弄了点草原上的野味,只好厚着脸皮来请,还希望徐指导能赏个脸去坐坐,加深一下友情。您要是不去,这可就真的见外了啊?”
这家伙看来在中国一年半没白呆,人情世故就不说了,口才都练出来了!
不但是个中国通,劝起人来还一套一套的!
说话间一个大帽子就扣过来了,你要不去吧,那岂不是不愿意“加深友情”?岂不是成了破坏两国两军关系的罪人?
“呃……”
徐飞语塞,这话不是不能辩驳,只是他觉得对方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自己再坚持拒绝,会不会太过分了?
他没有马上答应对方,只是有顾虑。
沙恩德继续劝道:“您放心,徐指导,我们旅长可好说话,您要不能喝酒,喝点咖啡提提神也行啊,我们塔波拉的咖啡那可是很有名的,出口全世界呢!再说,金主任也去,您还担心什么?”
一听金主任也去,徐飞立马放下了一半的心,他之前就担心这个,这次出来毕竟是跟团游,自己肯定不好擅自接受私下里的邀请的。
金主任也去,那就好说了。大不了硬着头皮再喝两杯好了!
“那行吧!”徐飞同意了,出门随着沙恩德往楼梯口走去。
他特意看了眼金主任房间,门关着。
沙恩德看出他的想法,笑笑道:“金主任已经下去了,我们旅长亲自陪着,估计在下边等着呢,您放心好了!”
“哦,其他人呢?”
“覃指导喝醉了,刘指导也在下面!”沙恩德道,脚步不停地下楼。
徐飞跟上,一边问道:“马局长呢?他也去吗?”
沙恩德回头笑笑道:“我们倒是想请马局长来着,但是不敢请,也请不动啊!级别不够,咱们算是小范围坐一坐吧。”
“哦。”徐飞跟着沙恩德下得楼来,一眼见到一辆挂着军牌的商务车,门开着,金主任在探身朝他招手,让他赶紧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