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马上明白过来,恍然道:“对,天子不可丢啊,这样吧,我护送天子回兖州,待主公班师后,我们再行返回如何?”
荀攸叹道:“只能如此了。”
崔琰对程昱道:“既然如此,我也一起去兖州吧,这样会安全些。”
荀攸点头。
崔琰跳下马车,果断丢下李沛渝,连句嘱咐的话也没说,她十分失望。
望着天子走后,荀攸就带着李沛渝返回了城中。
刘备已经在帅堂等候了,曹洪先试探了一下他,让他坐帅座,他始终不敢坐,刘备又不是笨蛋,坐帅座不是找死吗?虽然现在曹操不在,但他若真坐了帅座,那岂不是抢了曹操的位置?况且他现在将只关张,兵也不多,又是败逃至此,虽说阴差阳错解了许昌之围,但他仍无半点实力可言,所以帅座他是宁可掉头也不愿坐的。
李沛渝也跟了过来,荀攸本打算让她回家的,奈何她非执意要来见见刘关张,荀攸知道她的脾气,也就不再劝说。
李沛渝一走上堂,便看到了刘关张,他三个坐成一排,刘备果然是人中龙凤,他端坐在案前,双眸放光,喜怒不形于色,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是个正人君子。
再看关羽,他身高得有一米八五左右,脸虽红,但也只是微微泛红,不像民间传说的那样,长髯乌黑发亮,不知道用的什么洗发水,反正差点亮瞎她的狗眼,再仔细一看,关羽那双眼睛,是名副其实的丹凤眼,好看的很,此刻正眨也不眨的目视前方。
张飞略显不同,两只眼睛咕噜噜转着,脖子伸着,好像时刻提防着谁一样,眉毛胡子都是竖着的,身板很壮,果然是五大三粗,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荀攸上堂便笑了起来,走到刘备身边,十分恭敬的行了一礼,道:“玄德兄啊,我对几位可是望眼欲穿哪,今天多亏你解了许昌之围,不胜感激,不胜感激啊!”
刘备也深深对他行一礼,却是比他还要恭敬,行礼都是九十度弯腰,然后才直起腰来,眼睛微带着笑,不紧不慢的说:“公达兄客气了,刘备也是败军之将,正巧来投,见许昌被困,只好倾全力而救。”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玄德兄来得真是巧啊!快请坐吧。”荀攸嘴上笑着说着,心里却寻思着刘备说的败军之将是何意,莫不是和吕布闹翻了吧?
他选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便悄悄问道:“玄德兄和吕奉先在徐州已结盟好,何有败军之说呢,难道是袁术攻破了徐州?”
刘备叹了口气,将眼帘缓缓垂下,似有若无的望着案子,面有难色的叹道:“刘备不幸啊,遇人不淑,吕布居然勾结袁术来攻我小沛,无奈兵败,只好狼狈而逃,来投曹大人。”
曹洪听后,哈哈一笑,道:“皇叔莫虑,你这一来,我大哥自是如虎添翼,不过当下我大哥正在南往张绣,待他胜利而归,定会与皇叔促膝长谈的。”
这时,李沛渝见没人理她,也没人给引荐,她便悄悄走到刘备跟前自报家门,拱手道:“小女子何仙姑,拜见刘皇叔。”
刘备一看,这女子眼生,粗略打量一下,见她腰间佩菜刀,衣衫上还有血,想必是上阵杀过敌的,他虽不认识她,但仍站起身来,回她一礼,眼睛却望望荀攸又望望曹洪,意思是,你们两个倒是引荐引荐啊。
荀攸急忙起身笑道:“皇叔,这便是曹大人的干女儿。”
“哦,原来是小姐,刘备有礼了。”刘备得知是她是曹操女儿后,便十分正式的行了一礼,也是九十度的弯腰。
李沛渝见他如此恭敬,也是弯了个九十度,这一弯差点没把腰给闪到,她从没向人这么行过礼,行完礼直起腰,又笑道:“小女子暂领军师之职,今后还请皇叔叔多多赐教。”
李沛渝这是自抬身份,那军师之衔八字还没一撇呢。
“岂敢,岂敢。”刘备虽脸上带笑,但对她这个军师,实在不想恭维。
张飞一听“军师”二字,眼睛突然瞪大了,他本看不惯这些文人的迂腐,和虚情假意的话,正要打瞌睡了,但一听到李沛渝的吹虚,睡意全无,突然把头转了过来,眼睛滴溜溜望着李沛渝,把她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梭巡了八遍,然后嘴角已经浮现了笑容,嘴都笑歪了。
紧接着,李沛渝就到了关羽跟前,关羽的丹凤眼十分好看,是双眼皮的,不大不小,李沛渝一看就被迷住了,硬是看了半天,才对关羽行礼道:“小女子有礼了。”
关羽是打心眼儿里瞧不起她这个摸鱼的军师,所以并没打算理她,所以连站也没站起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声如蚊蚋的说:“有礼,有礼。”
刘备一看关羽如此傲慢,便使劲给他使眼色,意思是人在屋檐下,你不低头也得行个礼吧,他见关羽不看他的眼色,急忙道:“嗯哼!”
他这一哼,关羽才转过头来,瞧见了刘备沉着的脸,然后眼珠子一转,意思是,你的屁股绑了块石头吗?怎么那么重,快给我滚起来行礼!
关羽一看,自知其意,他此生是谁的话也不听,就听刘备的,所以他只能无奈起身,有意无意的对李沛渝拱手道:“曹小姐有礼。”
“有礼有礼,关将军英勇无比,小女子仰慕已久。”李沛渝仍带微笑。
关羽听李沛渝夸他,心里也是舒服的很,对她的轻慢之意顿减许多,好在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终于,李沛渝走到了张飞跟前,张飞早就期待着和她说话呢,自己已经乐了半天,不知道在乐什么,此刻见到李沛渝走到跟前,不禁爽朗一笑,站了起来,开口道:“闻听曹小姐可是个摸鱼高手啊,今天有幸得见,俺张飞真是开心哪!”
李沛渝眉头一皱,瞬间板起了脸,心想,你大哥二哥都不敢提那件事,你居然不怕死的拿那件事来揶揄我!
刘备见李沛渝脸色难看,急忙对张飞哼了一声,但张飞只当他是喉咙痛,并不理他,张飞可是出了名的熊孩子,他不理刘备,反倒接着又对李沛渝笑道:“曹小姐,你有所不知,我打小也是在河沟里摸鱼长大的,咱们日后定会成为莫逆之交的,哈哈。”
李沛渝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脸迷糊的问张飞:“你不是杀猪长大的吗?怎么改摸鱼了?”
张飞一听,脸色也难看起来,他这辈子就恨别人说他是涿郡屠猪匠,于是他突然道:“我小时摸鱼,长大才杀猪的!……有礼了!”
张飞将头一甩,板着个脸,瞪着个眼,心想,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于是又一吹鼻子,坐下身来不再言语。
李沛渝看得是一愣一愣的,心想,这张飞可真是个*弹,一点就炸,杀猪有什么不好,肉随便吃,吃不完还能卖钱,都是大老板来着,不丢人,二十一世纪就数卖肉最赚钱。
李沛渝转了这一圈,总算把自己推销了一遍,至少以后碰面都能打上招呼了,她满意的坐了下来。
刘备眼睛偷瞄了一下荀攸,又瞄一下曹洪,心想,天子虽被曹操挟持,但这天下始终还是大汉的,我既然来了许昌,就该朝见天子才对。
于是他悄悄开口道:“两位大人,如今天大汉天下如置火中,刘备心系圣上,见主心切,能否带我去见?”
“这个当然可以了,皇叔既然已来,哪有不见天子之礼。”曹洪笑着说,他并不知道天子刘协去了兖州,所以还被蒙在鼓里,这时还傻不愣登的吹大话。
荀攸听曹洪一口答应,脸色突然变了变,轻哼一声,见刘备正要起身,急忙道:“皇叔莫急,休息几日再见圣上不迟。”
“对的对的,刘皇叔从徐州狂奔至此,必定很累,还是先行歇息几日吧。”李沛渝也机灵的开了口,来打圆场。
荀攸在心中给她点了个赞。
刘备一怔,先瞅李沛渝,李沛渝冲他嘿嘿一笑。然后他再瞅荀攸,荀攸先是一笑,又接着道:“实不相瞒,当下天子正在兖州游玩,只怕要过几日才回来。”
“什么!?”张飞眼睛一瞪,扯高了嗓门儿道:“这都什么时候了,皇帝还有心情玩,如今天下大乱,他可真闲哪?!”
曹洪一听,也是醉了,天子明明在许昌,怎么就这会儿功夫就到了兖州呢?他想着这定是荀攸的妙计,于是也不再开口。
“三弟,休要多语!”刘备在责备张飞的同时,心里已经转了好几道弯了,他知道这定是荀攸故意推辞,至于天子在不在许昌,这事还不得而知,但当下也不便再强求,毕竟现在是寄人篱下,也不敢过多要求,于是他无奈笑笑,望着荀攸道:“既然公达兄开口,那就依公达之意吧。”
就这样,刘关张被安排了住处,至于刘备妻小,都还在徐州呢,刘备也是够呛,一生中五次被迫丢下妻小,一生颠沛流离,吃尽苦头,着实令人佩服他的承受能力。
从堂上散了之后,李沛渝也回到了荀府,身上还带着血,挺吓人的,于是她心生一计,想去吓吓大夫人,心想,终于找到报仇的机会了,那个贱蹄子,老娘这次不吓死她,也得吓傻她!
还好她把小翠先打发走了,若不然,她此举定会受到小翠的掣肘。
不一会儿,她便来到了大夫人门前,为了增加恐怖色彩,她故意把头发前垂着,脸被全部遮挡了,她又傻子般的甩了几下头发,鬼叫几声练了练嗓,试了下感觉,还不错,这时才把腰间的刀掏出,用刀面在门上“咚咚咚咚”有节奏的敲了四下。
“谁啊?”
李沛渝一听,这是大夫人的声音,声音传到耳边,她便下意识的咬了咬牙,恨意上涌,当然她并没有吭声,心想,这主仆二人,大白天的把门关这么紧干什么,张杨破城的时候,难道她们没有逃跑?还有,那四大嬷嬷去了哪里?
她正想这些的时候,门缓缓被打开了一条缝,然后从里面探出个头来,头还没完全探出来就突然缩了回去,紧接着屋里就传出了杀猪般的叫声:“鬼呀——夫人有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