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仲景自然是盛情难却,但华佗这时却不好意思去,默默走开了,也没人刻意叫他去,世态炎凉,向来如此。
李沛渝这几天也累的够呛,回到帐中是倒头就睡。
又过了几天,曹操就班师回许昌了,一是很多士兵大病初愈,二是军心已经散涣,这杖根本没办法再打下去。
回到许昌的第二天,曹操就给孙权下了战书,他说,本相奉天子之命,征收四方,荆襄九郡,望风来降,区区江东,力不自量,妄图抵抗,若再不北拜,本相必挥百万雄师,不日踏平江东!
曹操写完后,让人抄了两千份,装进竹筒扔到了河里,顺流而下,直抵江东,江东八十六郡的百姓看到此信,人心恍恍。
孙权一看,也是如坐针毡,吃饭饭不想,睡觉觉无眠,喝茶茶无味,急忙叫文武百官过来商议。
文官个个劝降,武官个个劝战,最后孙权派鲁肃鲁子敬去江夏找刘备,刘备派诸葛亮跟鲁肃到了江东,上演了一出诸葛亮舌战群儒之后,促成了孙刘联盟。
曹操一听刘备和孙权联盟了,一下气的头蒙了,把桌子一掀,破口大骂:“孙仲谋!黄毛小儿!刘备,卖鞋翁!居然联手对付我,简直蛇鼠一窝,我曹操要把你们碎尸万段!”
曹操当夜是寝食难安,到了第二天,头风又犯了,本来别人去叫华佗来的,但是曹操却改变了主意,叫了张仲景。
华佗算是彻底被晾咸菜了。
李沛渝多少有点儿同情华佗,他知道华佗最后的结局并不好,是被曹操害死的,所以她打算让华佗见好就收,趁早抽身离开曹操,于是这天就来找华佗。
华佗这些天也和张仲景进行了医术上的切磋,学习,他看到张仲景正在注医书,名叫《伤寒论》,他回来也开始注医书,名叫《青囊书》,他这时正在注书,看到李沛渝来了,也是盛情款待,亲自给她倒茶。
李沛渝也是受宠若惊,喝过三杯茶之后,她便进入正题了,对华佗道:“华神医,最近是不是很闲啊?”
华佗笑了笑,他清楚的知道李沛渝话中有话,于是道:“小姐是说。。。。。。丞相看病不再用我之事?”
李沛渝道:“有句话叫功成身退。”
华佗道:“可是,我并没有什么功劳。”
李沛渝道:“你的功劳已经不少了,你已经给我干爹治过很多次病了,只是。。。。。。”
李沛渝话锋一转,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华佗见她这副表情,也是一皱眉,急忙问道:“只是什么?”
李沛渝又喝了一杯茶,像是要压压惊的样子,压完惊之后,她便开口道:“荀彧跟我说过,你虽多次为我干爹治病,但他的头风之病反复发作,而我干爹又是一个多疑的人,况且又来了一个张仲景,现在你已经被冷落了,还是尽早离开为妙。”
华佗听到这里,脸色也暗了下来,叹道:“其实,我早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一直没下决心离开,现在好了,既然你和荀彧都这么说,我也早该下决定,所以我打算明天就走。”
李沛渝点点头,又喝了一杯茶,这里的茶的确好喝,她加上这一杯喝了有十几杯了,这时站起身来,转身离去,其实是她想上厕所了。
到了第二天,华佗收拾了细软正要离开,心想,还是跟荀彧道个别才好,顺便也问问他去哪里合适,毕竟他觉得荀彧比他聪明。
荀彧跟他说要他去江东,他觉得是个好主意,正要离去,可是还没出门呢,就看到夏候悙带着一队人马闯了进来,一看到华佗背着包袝,就不怀好意的冷笑道:“华大夫,你这是要逃跑吗?!”
华佗这时把眼一瞪,道:“我说夏候将军,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要乱说,我华佗自问没犯什么法,哪来的逃跑?!”
李沛渝一看夏候悙来了,嘴马上就咧了咧,这个人简直让她讨厌的要命。
荀彧一看夏候悙带着兵来了,心下暗叫不好,这时急忙走上前来,冲夏候悙微微一笑,拱手道:“敢问夏候将军,此来何事啊?”
夏候悙这时突然把脸一板,道:“哼!没什么大事,过来抓几个人而已!”
李沛渝听完,晃着身子走上前来,一直晃到夏候悙跟前,把嘴一歪,打鼻吼里冷哼一声,斜视着他道:“夏候将军,你抓人。。。。。他奶奶滴抓错地方了吧。。。。。。”她说着把手往腰间一架,眼一瞪,道:“这可是荀府!我乃丞相之女。”她说着又伸手指了指夏候悙身后一群兵,道:“你们吃了熊胆了,还不给我滚出去!”
这些兵听到她在这里大叫,连瞧也没瞧她一眼,这些兵可是只听将令的,没有将令,他们死也不动。
夏候悙更不把李沛渝的大呼小叫当回事,这时瞧也不瞧李沛渝,只冲那些兵大叫一声:“把这三个人给我抓我起来!”
夏候悙这话一出,士兵开始动手,但荀彧慌了,心道,什么情况,怎么连我也抓了?想到这里他便冲夏候悙一拱手,道:“夏候将军,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怎么连我也抓?”
夏候悙铁着脸道:“荀大人,我乃奉丞相之命抓人,其中并无误会,你有什么问题,待会儿就去问丞相吧。”
说完他便让士兵把李沛渝,荀彧,华佗全部带走。
不一会儿就到了曹操这里,曹操在床上坐着,精神有些萎靡,双目无神,头发篷乱,乱的就跟鸡窝一样,旁边放着个木头,他头风犯了,虽然是吃了张仲景开的药,但药也没那么快见效,再者他这病已经多次犯了,可能已经产生了耐药性,所以药的作用并不是很大了,不如用木头敲来得实在,他还是老一套,头一疼就拿木头往脑袋上咣咣咣敲木鱼一样一敲,然后就觉得好多了。
这时曹操看到他们来了,待他们行完礼之后,不禁微微一愣,轻问夏候悙,道:“怎么把他们夫妇也带来了?”
曹操这一问,荀彧马上就明白了,原来夏候悙是公报私仇。
李沛渝这时也眯了眯眼,夏候子,你个王八蛋,借机整我是不是,将来有你好看!
夏候悙这时上前一步,小声道:“禀丞相,当时华佗正在与他们夫妇一起,我怀疑他们是同谋。”
曹操微微叹了口气,自然知道他为什么抓李沛渝过来,但他这时并没心情理李沛渝,而是把眼睛盯着华佗,道:“华大夫,你可知罪?”
华佗这时一脸蒙逼,急忙往地上一跪,道:“丞相,属下。。。。。。何罪之有啊?”
曹操见华佗居然还来反问他,随手把一张纸拿了起来,其实就是张仲景开的一张药方,他把这张药方先拿给荀彧,道:“文若,你看看。”
荀彧接过来,认真的看了一遍,觉得这只是一张药方,不知道怎么了,李沛渝看荀彧没看出什么来,一把夺了过来,也看了一遍,然后对曹操道:“干爹,这不就是一张药方吗,没有什么奇怪的啊?”
曹操木无表情,一动不动道:“给华佗看。”
华佗接过药方一看,眨半天眼不说话,曹操见他不语,道:“华大夫,怎么不说话,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华佗道:“是的丞相,比我开的药方多了一味药而已,张大夫的医术果然在我之上。”
曹操道:“那这味药,你识得不?”
华佗道:“识得。”
“识得你为何不帮我开!?”曹操大喝一声带拍桌子,这时眼里已经冒出火来,狠狠的瞪着华佗。
曹操一拍桌子,吓的华佗一抖,但他抖过之后,还是淡定下来,不紧不慢道:“丞相,属下以为,这味药对治疗头风并没有帮助,所以才没开。”
曹操这时把牙一咬,道:“你少开一味药,这样我的病永远就好不了,到底是谁派你来害我的,快说!”
李沛渝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她想替华佗说句话,别说是当年华佗救过她的命,就是没救过,凭多年的交情,她也要替华佗说话,于是她悄悄往前一步,又悄悄的把手一拱,道:“干爹,女儿有话要说。”
曹操这时拿木头咣咣咣高了几下头,然后才抬眼望着李沛渝,淡淡道:“说。”
李沛渝道:“干爹,女儿觉得是你多疑了,华佗这么多年,都对你忠心耿耿,大家都有目共睹,怎么会害你呢?”
曹操这时神志也不是很清醒,反正他无时无刻不觉得有人想害他,于是道:“人心难测,暗箭难防,谁知道他有什么阴谋呢?说不定是奸细也未可知。”他说到这里,直接对夏候悙道:“把华佗押入大牢,仔细审查,查出他的同党!”
夏候悙一看曹操发火了,他眼珠一转,瞧了一眼李沛渝,脑中蒙生了个坏点子,他想趁热打铁,黑李沛渝一把,公报私仇是他的拿手好戏,这时把手一拱,道:“丞相,属下抓华佗的时候,华佗正在荀府与荀彧夫妻商议事,我怀疑他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曹操这时头疼的要命,也是病糊涂了,想也没想,直接道:“全部抓起来!”
夏候悙嘴角马上露出一抹笑,道:“诺!”
李沛渝几乎跳了起来,对曹操道:“干爹,你这。。。。。。这。。”她想说点什么,但却被人押着往外走。
“干爹,你病糊涂了啊你!你怎么连我们一起抓。。。。。。”李沛渝走到门口还是蹦了一蹦,大叫一声,曹操才没听进去,拿被 子往头上一蒙,倒头就睡,头疼的要命。
荀彧这时也是干瞪眼,这回真是哑巴吃黄连,没想到曹操会让人连他一起抓,难道曹操早对他有所怀疑?
华佗这时急呼冤枉,但呼也是白呼,被夏候悙亲自押了出去。
李沛渝,荀彧,华佗,三个人被关进了一个牢房。
夏候悙这时才对荀彧拱了拱手,道:“文若兄,对不住了,这是丞相的命令,我不能不从啊。”
荀彧这时也回他一礼,道:“夏候将军不必多言,我都知道。”
荀彧这时才想清楚,大概是曹操真像李沛渝所说,病的有点糊涂了,等他清醒过来之后,一定会放他和李沛渝出去的,至于华佗,只怕曹操对他的疑心难消,人要倒霉了,走个路都会被蚂蚁绊倒,更何况他少给曹操开了一味药,这回他是有理说不清了。
华佗一看夏候悙给荀彧了一棒槌,又来送甜枣,直接咬了咬牙,心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人,荀彧被抓明明是他打的小报告,这会儿又说什么对不住人家,真是不要脸!
华佗虽在心里这么想,却也不便说出来。
夏候悙对荀彧一片假惺惺的道歉之后,又晃到李沛渝跟前,这时还故意把头仰了一仰,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意思是,我有办法把你关进大牢,现在你还牛什么牛,之前你不可一世,我这次就是要煞煞你的锐气。
李沛渝看夏候悙这副表情,她是干生气没办法,干脆把嘴一咧,不再看他,夏候悙却还是看着她,哼笑道:“何小姐啊,明天我要亲自审你,你最好乖乖的招供,不然。。。哼哼,我给你大刑伺候!”
“你敢!”
李沛渝突然一回头,大喝一声,几乎是跳了起来,但这时夏候惇已经往外走了,不想留在这里跟她废话。
李沛渝看夏候悙溜了,便破口大骂:“夏候子,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拿个鸡毛当令箭,老虎生病了,猴子蹦出来扮大王,什么玩意儿!你。。。。。”
荀彧见李沛渝骂个不休,便拍拍她的肩,道:“夫人,别骂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坐下来歇一会儿。”
李沛渝回过头,道:“你懂个屁,老娘骂骂,心里舒服!”
荀彧看李沛渝这样,也不再理她,靠着墙,往草堆上一坐,不再说话。
华佗也跟着坐在了荀彧旁边。
李沛渝又骂了一会儿,自己觉得没意思,也就坐了下来,就坐在荀彧旁边,她现在是无限怀念自己的军师之职,虽然那时候是累了点,烦了点,但总能领兵打杖,到时候想整谁那不是一句话的事吗,现在被夏候悙欺负了,也不知道用什么办法来反击,于是她这时对荀彧道:“文若啊。。。”她顿了一下,可能觉得不好意思,但不好意思也得厚着脸皮说,道:“文若啊,那什么,你有没有办法,让我官复原职啊?”
荀彧一听,眉毛马上就打了个结,然后悄悄的站了起来,跑到对面墙角里,往地上一坐,道:“这件事,你别来找我,当初是你求爷爷告奶奶的要我帮你辞职,你现在又想复职,你以为丞相就那么好胡弄,现在丞相已经盯上我了,我行事得小心,不能再跟着你瞎胡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