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根本不知道她收拾的是知府公子,即使知道也照收拾不误,她只关心了一下出面的两人没有露出面容,不会让人认出就把此事放开了。现在沈薇又有了新的兴趣,她对人物传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尤其是对前朝的静贤皇后,正史野史搜集了一大堆,看完之后沈薇可以确认前朝的静贤皇后是和她一样的穿越者。
只是人家静贤皇后比较牛逼,辅佐自己的男人成就一代帝业,并称双圣。沈薇看她的生平史看得心潮澎湃,但沈薇却没有那么远大的志向,上辈子她独自管理那么大的公司,又在佣兵界混了一席之地,再大的舞台她站都过,再大的权利她也享受过,这一辈子她只想闲看庭前落花好好享受生活。
沈薇不关注,苏先生却不能不管,作为一名优秀的管家,要做到把一切事情了然于胸,把一切隐患消灭在萌芽状态。所以赵知府夫妇到临安镇的消息他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赵夫人卢氏得知儿子遇了劫匪,一路上心急如焚,下了轿就朝厢房扑去,“耀祖,娘的耀祖呀!”一眼看到儿子靠在床头直叫唤,心里那个疼呀,“儿呀,你这是怎么了?腿伤着了?大夫,大夫呢?”她掏出帕子给儿子擦额头上的汗。
“娘,娘,我的腿,我的腿断了,疼,疼死我了,我不要当瘸子,不要当瘸子。”赵耀祖好似找到了依靠,紧抓着卢氏的手不放。
卢氏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神医,对,罗神医快看看我儿的腿。”她像才想起来似的向身后望去,眼里充满了希望。
后面赵知府和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一起迈过门槛,赵知府步子虽稳,脸上却也带着焦急,他双手一拱说道:“劳烦罗神医了。”
“知府大人客气了。”罗神医回了一礼,回身检查赵耀祖的伤势,他的手刚碰到赵耀祖的腿,赵耀祖就惨叫起来,“别,别碰,疼,疼啊!”从昨天一直叫唤到今天,他的嗓子都沙哑了。
“公子忍着些,老朽尽量轻点。”罗神医不为所动,双手毫不客气地按向赵耀祖的伤腿,在他鬼哭狼嚎中眉头慢慢皱了起来。卢氏心疼地直抹泪,“儿,儿呀,忍着点,让罗神医好好给你治治,治好就不疼了。”她生了四个女儿才得了这个儿子,也因为得了这个儿子她在赵家才站稳了脚跟,对这个儿子她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烫着,要什么给什么,何时受过这份罪?
赵知府的心也提了起来,“罗神医,犬子的腿?”他的脸上全是担忧,他虽然有四个儿子,嫡子却只有这么一个,他那在恭王府为夫人的大女儿是最疼这个胞弟的,若是儿子的腿瘸了,那后果他真不敢想象。于是他看向罗神医的目光隐含希望。
罗神医收了手直起腰对着赵知府摇了摇头,“令公子的腿骨头断了,依老朽判断应该是受过锐器的击打。”
惨叫的赵耀祖忙不迭地点头,“对对,那个劫匪就是用铁棍砸在儿子腿上的,儿子的腿就动不了了。”
赵知府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他即便不懂医术也知道常识呀,骨头断了可是大事,“罗神医可有良策?”罗神医的祖父曾是宫中太医,在外伤方面极有造诣,罗神医青出于蓝,是府城最好的外伤大夫。这次能随自己来临安镇算是卖了自己老大一个人情了。
罗神医沉吟了一下才道:“接骨老朽倒是可以勉力一试,难的是后面的休养。”
卢氏一听儿子的腿有救了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就这么一个嫡子,赵家的一切都是她儿子的,若儿子的腿好不了那赵家的人脉关系岂不便宜了那几个孽种?
想到家里那几个庶子,卢氏恨得牙痒痒。若不是她前四胎生的全是闺女能让那几个庶子出生?现在好了,儿子的腿有救了,赵家还是属于她儿子的,真是谢谢佛祖保佑了。卢氏在心里直念阿弥陀佛。
同样松了一口气的还有常老爷夫妇,哎呀妈呀,真是吓死了!能接就好,这下常家算是保住了,真是谢谢诸天神佛了。常老爷擦了擦一脑门子汗,腰身不觉也直起了一些。
赵知府却不那么乐观,向罗神医询问道:“这后期的休养有何章程?”他没有忽略罗神医脸上的忧色,“需要什么罗神医但请直说,赵府没有的本官还可以去求求恭王爷,务必要治好犬子的腿。”
罗神医的脸色缓和了一下,“那倒不是,俗话说得好,伤筋动骨一百天,令公子的腿接上之后需要保持不动,不然骨头一旦错位就再难长好了。”
“这有何难?丫鬟小厮一大堆还能伺候不好?罗神医你就赶紧给接吧。”卢氏本来还以为多难呢,没想到不过就是养着不动,别说一百天,就是一年都成。
罗神医看看连赵知府都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张了张嘴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反正该提醒的都提醒了,说多了人家还以为他故弄玄虚呢。
儿子的腿有救了,赵知府夫妇才有暇过问劫匪的事。
“这些天杀的土匪怎么这么猖獗,吴县令是干什么吃的?抓到人没有?”卢氏一改刚才的柔弱,变得咄咄逼人。
在下首恭立着的吴县令腿不由一软,赶忙出来请罪,“是下官无能,还望夫人恕罪。接到消息李铺头就带人去了鸡头山剿匪,相信很快就会把匪人抓获。”
卢氏哼了一声,非常不满,“还没抓到人?你若是不行,我家大人亲自派兵。”她拍着桌子无比嚣张,就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伤了她儿的匪人抓到。
“这?这?”吴县令脑门冒汗了,若是真让知府大人派兵,那他这个县令也做到头了。
赵知府给卢氏使了个眼色,假意喝斥,“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不许胡说。”又和颜悦色对吴县令说道:“夫人心忧犬子,还请吴县令莫怪。”
“不怪,不怪,是下官办事不利。”吴县令连声应着,心中暗暗决定等回去后他亲自带人上鸡头山,以前不把他们当一回事,现在居然不长眼惹到了知府大人头上,这不是找死吗?他只要把这事办好了,知府大人肯定会记他一功的。这么一想吴县令心花都要怒放了。
吴县令退下之后,赵知府便喊了常俊喜和张仲桥过来细细问话,常俊喜本就胆小,磕磕巴巴把事情如实说了一遍。当赵知府听到儿子遇到沈薇那一段时根本就没有在意,以为儿子不过是调戏个漂亮姑娘,再漂亮,这穷乡僻壤的能漂亮到哪里去?
而赵夫人卢氏呢,则认为是人家姑娘勾引她引以为傲的儿子了,不然以她儿子的眼光能看上个乡下丫头?
不得不承认这两人是夫妻,虽然侧重点不同,但基本保持在一个频率上。
所以赵知府也是把儿子的断腿归于土匪身上,至于一行几人只有儿子一人受伤他也想不明白,最后归结为自己儿子倒霉呗。
本以为很快就能抓到人,可三天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赵知府怒了,亲自点兵上山抓人,把整个鸡头山翻了个遍也没抓到一个人。难不成这伙儿土匪能飞天遁地不成?气得赵知府把吴县令骂了一顿。
此时的吴县令也早没有了立功露脸的心思,只求能够保住乌纱帽就阿弥陀佛了。面对着赵知府的一日三催他压力甚大,内心深处对赵知府的不满也日渐加深,不过是有个女儿入了恭王爷的眼才加官进爵,不然还不是和他一样的县令?
于是剿匪更不用心了,七八天之后随便找了几个替死鬼交差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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