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乔都快高兴死了,她本想着等杨大娘种的菜好的差不多了,再想法子开下一间酒楼。
有了大量的蔬菜来源,成本就大大降低了。
“手,还好吗?”周子衍望向时乔的右手,时乔抿唇笑笑。
“已经在掉痂了,很快的。”
“怎么会这么快?”周子衍皱眉不解,毕竟就算有皇上赏赐的药,结痂还得多几日。
时乔见某人不大相信,将手上的纱布扯开,周子衍低头看过去,只见某人白嫩的掌心有一道浅浅的墨红痕迹。
“大概这就是身体好的好处吧。”时乔笑眯眯地说道。
内心实则有些尴尬,为了让自己的手好的快一点,她可是恨不得把灵泉当水喝的,没想到过头了。
好在周子衍并未多疑,时乔让他早些回将军府歇息。
“毕竟啊,夜里不睡觉,对身子不好。”时乔拍拍周子衍的肩头。
“嗯。”周子衍点点头。
见某人的背影消失在太尉府里,时乔这才冲着对面的院子笑了一下,舒舒服服地回厢房睡觉去了。
次日,冬儿就打听到,徐娇在树上吊了一夜,冻得感染风寒了,秋凉之际,徐娇平日里在府里娇养着,哪里承受得住那冷意。
“小姐,我觉得这太好了,总算不是自家小姐吃亏了。”冬儿笑眯眯地说道,“你都不知道,我过去的时候,好多丫鬟都说继夫人疯了,一个劲念叨着有鬼。”
“那是心里有鬼。”芽儿自是知道昨儿个夜里的事,一边擦着桌子,一边笑盈盈地应着话。
恐怕这再来个几日,徐娇就跟疯子差不多了。
时乔垂下头,她已经可以确定,徐娇是真的害了母亲的,让自家哥哥一个贵公子干下人的话,在烈日炎炎下出门徒步送信,时乔想想心头就不舒服。
正当这时,季太尉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倚在软椅上吃着葡萄的时乔,皱眉道:“你昨儿个夜里,有没有看到什么?”
“有啊。”时乔捻起一颗晶莹的葡萄,笑得眉眼弯了起来。
“我看到了,我娘,她说是大夫人杀的,我觉得,应该是实话吧。”时乔故作随意地说了几句,季太尉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
他呵斥道:“你做的只是一个梦而已,真是荒谬,这世间哪有鬼神之事!还有,你娘亲是病死的,怪她自个身子弱撑不住,你别一天胡思乱想。”
时乔手上装着葡萄的托盘啪的一声摔在水青石砖上。
“你说的,是人说的话吗?”时乔冷眼望着季太尉。
还什么自己身子弱撑不住,时乔听着都想笑,光是从之前那个破败的院子就可以看得出来,自个母亲临死之前都没被好大夫看过,一个太尉,分明是请的动御医的。
“我已经懒得跟你说话了,季太尉,你根本不配为人,你要是真有良心,我问问你,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直说,毕竟我呢,跟你不一样,我是人,不是禽兽,做不了什么杀人的事。”时乔言语间尽是咄咄逼人,一步一步将季太尉逼在了门外。
堂堂一个太尉被一个小丫头说的无语凝噎,季太尉觉得自己面子都搁不下去了。
他很想问问,这世间上有谁能管得住他这叛逆的大女儿。
“有你这么对父亲讲话的吗?要是传出去,魏老的面子还要不要?”季太尉只得将魏老的名头搬出来,试图压制气焰嚣张的时乔。
“我想,要是爷爷知道你连女儿都教不好,怪的,也只是你吧。”时乔眉眼掠过一丝好笑。
她虽然不曾经历过父爱,不过也知道别人家的父亲对女儿都是宠着惯着的,可眼前这个季太尉,也就会对季乘月宠着惯着,对她,只恨不得出手。
“你!算了,我懒得管你了,反正过些日子你就去祸害将军府了,在家的这几天,我希望你安生着,别惹出什么事来,那大夫人好歹也是你母亲,该有的礼数是一定要有的,对她别像我这样冷嘲热讽的。”季太尉撂下一堆话,又转身扬长而去了。
典型的逃避型人格。
懦弱,管不住事。
时乔听到他那荒诞的话语,简直恨不得当场笑出声,这还在她面前饰演什么好相公的角色,可想来,不过是一个混账罢了。
“夫人,你别生气,不值得。”看着时乔的冷笑,冬儿忙开口安抚道。
“我哪里会生气,我就是觉得可笑,对季太尉,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时乔好笑地用扫帚将地上的掉着垃圾扫出门。
她只恨不得离开之前,把季太尉气死才好。
她简直是太坏了,时乔默默想道。
“那夫人,现在要去做什么?”芽儿好奇地问道。
时乔躺在软椅上,晃了一下腿,昂头道:“不知道啊,府中还是挺无聊的,要不,冬儿你现在就将笔和纸拿来。”
“姑娘的手,可以吗?”冬儿有些担心。
正因为时乔手受伤了,所以刺绣的事暂时耽搁了,时乔想着,大不了到时候随便绣个东西上去。
“左手画,应该可以,最好今日就画好火锅的锅,制好了的话,到时候就算出不了门,也可以吃那个,特别香。”时乔笑盈盈道。
芽儿和冬儿吞了吞口水,虽然他们不曾吃过火锅,可听夫人说是比砂锅还好吃的玩意,她们就特别馋。
冬儿果断拿出了笔和纸,看着时乔在纸上慢腾腾地画出了火锅的模样,眨了眨眼。
“这个呢,主要是靠底料,用水煮开,到时候客人自己将菜放下去煮熟便是了,当然,还是要配油碗的,就用一些芝麻酱之类的,将菜放在油碗里过一下,特别的香。”时乔说着,自己也有些馋了,毕竟她好些日子没吃辣了。
该死,她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时乔欲哭无泪。
“这个也是辣的吗?”冬儿纠结道,“可是有些客人是不吃辣的。”
“我画的是鸳鸯锅,一边放清汤就可以,清汤里放些香料就好,也是很香的。”时乔好笑地解释道。
冬儿这才放心。
时乔画完之后将纸晾干折好,叮咛道:“你记得到时候做好之后,送一个到太尉府,不过再等一会,香料的话,你得帮我买好,我的手好的快差不多了,熬好底料的话,我们可以先尝尝。”
“哇,夫人,你最好了。”芽儿顿时激动了。
跟着夫人就是有好处,最起码有什么好吃的,都是她们先尝到。
时乔笑了笑,冬儿二人也都是好辣口的,自然是对火锅有无穷的好感,想到这里时乔不由感慨,还好当年学的东西多,不然到了古代来,可能真的就穷途末路了。
她可不想成为季乘月那样养在府里的小兔子,连个婚事都得靠着父母,门都出不得。
不过这也是多数大家闺秀的寻常日子,时乔只能是感慨。
“好了,只要你们一直都在话,好吃的肯定是少不了的,不过呢,你们也得嫁人的,估计也就只能在我身边做几年事了。”时乔好笑地说道。
冬儿和芽儿愣了半晌,随即摇摇头:“不会,我们会一直跟着夫人的,婚事什么的,我们不喜欢。”
时乔愣了一下,再想问缘由时,二人却是闭口不答了。
***
在太尉府消磨了一些时光,时乔静静等着某人上门,徐娇连门都不敢出了,被半夜里经常出来吓人的时乔吓得不轻。
可到了周子衍之前所说的那个日子,时乔怎么也没等到。
“怎么回事?你们家将军不会出事了吧?”时乔撑着下巴,舀着火锅里的汤水,语气中隐隐带着不喜。
可周子衍那么厉害,又怎么会出事?时乔皱眉不解,难不成是楚王从中作祟?
“夫人,夫人,官兵来了!”时乔正走神间,就听到一个跑得正快的丫鬟,大喊着朝着对面的院子奔去。
官兵?
时乔蓦得没了吃火锅的兴趣,冬儿和芽儿也有些紧张,到底出了什么事,连官兵都上太尉府了。
“将人都带出来,一个不剩。”一阵冷喝声从远处传来,时乔眯着眼望过去,见只是一个戴着佩剑气宇不凡的人,心知这人就是这些官兵的首领了。
冬儿大着胆子走了过去,赔笑问道:“敢问这位大人,太尉大人是犯了什么事?”
“叛国,有人检举太尉,我们刚才呢,还搜集到了证据,皇上发话,说将太尉府满门留下抓入地牢,至于一些小丫鬟小厮,皇上仁慈,不会要你们的命,能跑的话,还是跑吧。”那大人见冬儿只是一个小丫鬟,眉宇微动,说话也和和气气的。
冬儿心沉了下去,叛国,这可是谋逆的大罪,是要满门抄斩株连九族的,太尉虽然不像是个人,可一直对皇上忠心耿耿的。
难不成是皇上要出手?冬儿皱眉,这根本不通,如今楚王和平王在朝堂上争得波澜浩动,这夺嫡的关键时刻,将一个一品官拽下去,太过于荒谬了,这简直就是自折羽翼。
“那郡主怎么办?大人,她才回来太尉府没多久。”冬儿慌忙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