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被白席戳穿,齐大人又派人去了白家搜查,很快将辛墨也带来了。
彼时辛墨已经被鞭打地不成人形,衣服破烂不堪,全身都是血迹。但,当他在见到秦婉的那一刹那,还是不可避免地颤抖起来,眼睛流下两行泪,满是悔意。
齐大人威严不减,一拍惊堂木,刚问了一句,那辛墨就支撑不住,“噗通”跪下,又是给堂上的齐大人磕头又是给秦婉磕头,哭着认错。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骨气,小秦掌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但小秦掌柜,你要相信我,我都是被逼的!这一切都是白鸿达逼我做的!”
说着,辛墨猛地抬头,指着白鸿达骂道:“他用我家人的性命相逼,让我说出秦家火锅的做法,碍于家人,我只能一五一十告诉他。但是,我跟他说的清清楚楚,汤底要用鸡汤,可他不肯下本,一切东西都是能省则省,这才让客人吃出病来。”
此话一出,来诉苦的百姓都回过味来。
感情不是火锅有问题,而是白家出售的食材不新鲜!
早上还曾追打过秦婉的百姓纷纷低头。
“他不肯用好东西,把客人都吃出了问题,结果他非但不反思自己的问题,反而还说我提供的方子不对!二话不说把我带走,这几天对我非打即骂,”说到这里,辛墨泣不成声,“大人,您可一定要帮草民做主啊!”
短短一番话,他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白鸿达身上。
白鸿达哪里肯吃亏,当即高声回击:“你少胡说八道,那方子是你自己送上门的,我什么时候逼过你?是,我想要把客人从秦家手里抢回来不假,但我可没你说的那么卑劣!”
说着,他看向齐大人,大声道:“那个配方是他卖给我的,草民当时完全不知道这和秦家有关,只当是他自己的主意,所以完全没起疑,还十分大方的当场付了他一大半的定金。”
“我说的这些都是有凭据的,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他还按了手印,这凭据如今就在我家书房,大人尽可以派人去拿!这样就知道到底谁在说谎了!”
二人你来我往,都极力地将责任往对方身上推,可真是一出好戏。
秦婉暗哼:狗咬狗!
她看得清楚,齐大人也心中分明。
为了能罗列清楚县令的罪名,今日这桩案子,他必须好好办一办,让镇上的百姓看到朝廷的决心,只有这样做,百姓才能放心、大胆的将县令过往的罪行一五一十说出来!
是以,齐大人命人去白家取白鸿达所说的凭据,趁这个时间好生恐吓了一番县令,吓得对方六神无主,跪在地上直打哆嗦。
不多时,凭据取了回来,且还多了一本账簿。
翻开一看,账簿清清楚楚记载了白鸿达这么多年来贿赂县令的次数、金额,以及每次贿赂都是要解决什么事情。
县令起初还不知道,结果一看白鸿达脸都白了,这才隐约觉得事情和自己有关。
果不其然,齐大人惊堂木一拍,喝道:“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杀人、放火你都能帮着隐瞒压下去,你眼中还有没有律法!有没有陛下!”
“砰!”
随着惊堂木再次猛地落下,县令直接趴在地上,浑身颤抖,语无伦次,“大人,下官、下官都是……都是……”
“都是个屁!”儒雅的齐大人竟罕见的爆了粗口,他直接站起身,额头青筋暴起,“你来此地为官数十载,竟混成这儿的恶霸了!”
齐大人年纪轻轻、面容文弱,但这一吼起人来,却足足让整个公堂的空气都凝固了。
就连和此事毫无关系的百姓和秦婉等人,也感受到浓浓威压,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连他们都吓得不轻,更别提当事人了。
“来人!将堂下罪犯的官服脱去,上枷锁、铁链!”
半个时辰前还风光无限的县令,此刻比乞丐还不如。
扣住前县令后,齐大人目光转向白鸿达,还没开口,就已吓得对方一震,急忙伏身低下头去。
“白鸿达,这账簿上记载的都是真的吗?”齐大人冷声喝道。
“是、回大人,这都是真的……”白鸿达瑟瑟发抖,却还不忘为自己辩解,“但、但这都是县令他、他强迫我的,我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震天响的惊堂木喝断,吓得他连忙噤声。
“贿赂就是贿赂,不管是你被逼还是主动,就是贿赂!”齐大人将那账簿狠狠一摔,喝道:“更何况这账簿记录得清清楚楚,你还要狡辩什么?”
“不,草民还有话要狡辩……不,要解释!大人,您听我解释啊!”白鸿达一直喊冤,“我都是被他敲诈——”
齐大人冷笑一声,文弱面孔忽的多出几分犀利,“去村子放火,也是被敲诈?也是被逼的?”
白鸿达顿时哑口无声。
“一个无恶不作,一个勒索敲诈,你们两个倒是配得很!”齐大人冷哼一声,命令道:“来人,将白鸿达套上枷锁,戴上铁链!”
眼看白鸿达也被扣押,受白家火锅之苦的百姓忍不住小声欢呼起来。
见状,齐大人微缓神色,高声道:“此外,城中若还有其他受白家,或是狗官欺辱过的,这几日尽管来报,本官一定帮他平冤!”
众人纷纷下跪,高呼“青天老爷”,白席和秦家兄妹也忙对齐大人行礼,说话间就要告辞离开。
齐大人一点头,“时辰的确不早了,你们都回去吧,若回想起其他证据,随时来报。”
众人称是,便要离开。
但就在此刻,齐大人忽道:“白席,你留下,本官还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我?”白席皱了皱眉。
秦婉也很是纳闷。
“对。”齐大人点头,嘴角甚至抿出个淡淡的笑,“你留下,本官有要事要同你商量。”
说完,为怕他误会,齐大人还补充道:“放心,是好事。”
“是。”白席只好应下。
出了官府大门,秦婉正纳闷着,就被一双从旁侧伸来的大掌猛地握住,“好丫头,我们之前误会你了!是我们不对,我们跟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