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早朝终归还是在一片没有结果的吵闹中散去。
东一群,西一片,前前后后聚成了好几堆,这就看出来现在朝中已经开始形成的或大的,或小的各种党派。
虽然他们并不这么称呼。
鳌拜此时身边并不孤单,身边倒是围绕了许多大臣。
乍一看,还以为时隔多年,鳌拜虎威犹在。
但是吴乃华知道,这些人不知道都是多少人的耳目,他们的目的,真心不好猜测。
显然,今天鳌拜所说的话,让所有人都迷茫了,不知道这个老狐狸心中到底是在怎么想的。
但是共同认识到的一点,就是没有人敢小瞧这个干瘪的老头。
当年和鳌拜一同傲立在朝堂上的人,现在活着的又有几个,即使活着的,能够还站在这朝堂上的,也就只有鳌拜一人。
仅仅如此,就没有人敢小瞧了这个老狐狸。
吴乃华静悄悄的,好似影子一般跟在众人身后,为吴三桂等人听取消息。
却突然感觉自己的一侧出现了个人影,一阵夹杂着怪味的香风就随风扑入了吴乃华的鼻子。
抽动了一下鼻子,吴乃华就知道,来到自己身边的是个太监。
果然,一个陌生的小太监来到自己身边,轻声说皇上有请。
吴乃华点了点头,就停下脚步跟了过去。
索额图远远看到这一幕,很开心的笑着离去。
饶了一圈,吴乃华就被小太监引到了御花园的一个亭子中。
亭子外自然站满了太监宫女,还有一个胡子都白了的老太医在亭子外厚着。
显然,康熙的身体没有好利索,这些太医一日都不敢远离康熙。
看到吴乃华到来,康熙就开心的招了招手。
望着康熙的兰花指,吴乃华心中顿时就生出了一丝恶心和毛骨悚然的感觉。
最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康熙变得越发的娘了。
一个姿态阴柔,却有着皇家威仪的康熙,给吴乃华的是一种极为矛盾的古怪感觉。
现在大清正处在水生火热之中,康熙作为皇帝不在御书房好好思量对策,却跑到了御花园中,是非常不好的,不过倒也没有人来烦他。
毕竟,现在已经不是四大辅政大臣当权的时代了。
不过,及时现在当家做主的已经是康熙,但是康熙并没有觉得日子就好过多少,反而更加糟糕透顶了。
这些年来,对于康熙来说可以说是事事不顺。
似乎从铲除鳌拜的时候,就开始的吧。
连年的灾荒,各地此起彼落的起义,就已经让这个十**岁的少年皇帝显得充满了疲惫感。
在加上康熙那张本就丑陋的脸庞,和吴乃华这个阿尔图哈的身体站在一起,乍一看,还以为两人相差了十多岁。
“不用行礼了,做吧!”
吴乃华点了点头,坐了下来,问道:“不知皇上召微臣来,所谓何事?”
康熙瞪了吴乃华一眼,说道:“你也和朕装糊涂。”
说着,康熙就叹息了一声,问道:“今日御书房中的事情,你如何看?”
吴乃华自然明白,康熙是问的鳌拜的事情。
说到底,康熙现在还是不信任鳌拜的。
吴乃华心中心思急转,鳌拜的意思,在吴乃华心中是极为赞同的,出兵蒙古,平定蒙古叛乱,可以给三藩更多的时间。
吴乃华明白,现在三藩缺少的就是时间,只是吴乃华实在无法明白,为什么鳌拜要这么做。
吴乃华是真正见过鳌拜是什么样子的,及时是鳌拜最风光,目空一切的时候,鳌拜也绝对不是后世电视剧中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
这是一个毒蛇一般阴毒的老狐狸,计谋不缺,狠毒不缺,甚至连搏命的勇气也不缺。
若不是温柔乡太过蚀骨,恐怕现在大清龙椅上,坐着的就不是康熙了。
吴乃华思虑再三,还是说道:“其实,微臣也猜不到鳌拜到底有什么用意,但是微臣是赞成鳌拜的计划的。”
“为什么?你觉得以现在前线的样子,真的能够守住长江一线?”
吴乃华摇了摇头,说道:“微臣也不知道,其实这就是赌一场。现在三藩大军如日中天,虽然朝中大臣都不说,但是皇上也是明白的,现在我朝大军对上三藩大军,已是未战先怯,如何能够使三藩的对手。”
“虽然微臣猜不透鳌拜的用意,但是相比较于三藩大军,蒙古叛军就好比孩童,先行平定蒙古叛军,一来可以振奋军心,重树军中士气和信心,二来也可让我朝暂无后顾之忧。将全部的力量对抗三藩。”
康熙点了点头,手腕的白玉佛珠就已经滑到了手中,手指有节奏的撵动着,在思量着。
吴乃华看着康熙深思,开口说道:“皇上,与其在这里猜测,不如将那鳌拜招来,仔细询问岂不是更好?”
康熙一愣,看着吴乃华。
吴乃华笑道:“其实皇上当时没有想过,鳌拜毕竟乃是是我大清的臣子,当年鳌拜被罢,不过是罢官夺爵,幽禁数年,他的家眷子嗣皇上可都是开恩,放过了。这几年更是优待一二。不管那鳌拜有什么想法,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清要是亡了,他鳌拜又岂能独活,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他的子嗣,无论他的目的想法是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定然不会让大清就这么亡了,您说呢?”
康熙的眉头皱的紧紧的,道理他自然是懂,但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怎么都驱散不了。
鳌拜,他极为讨厌。
不过,最终康熙还是叹息一声,说道:“朱九公,去将鳌拜请来。”
朱九公连忙接旨,顺便看了一眼吴乃华,然后退下。
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康熙也非常人,开始和吴乃华说些诗词歌赋,也是在调整状态。
面对鳌拜,没有人可以轻视。
不过一个多时辰,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
身形虽然萎缩,并不高大,但是随着鳌拜的走来,一种古怪的压迫感开始在凉亭中凝聚。
时隔多年,鳌拜依旧是那个鳌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