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在康熙无精打采的状态下完成。
虽然康熙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是不对的，但是，心中的怒火却让康熙实在无法集中精神来处理政事。
刚下朝没多久，朱九公就一脸欣喜的冲进了御书房。
“皇上，阿尔图哈求见皇上，说幕后真凶已经找到了。”
朱九公对于康熙这两天的样子看在眼中，极为心疼。现在真凶有望找到，终于能让康熙安心了。
本来虚弱的康熙，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满血复活。
看到吴乃华双眼赤红，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顿时一阵心疼。
看吴乃华这个样子，分明就是一夜未睡，再查案子。
看看吴乃华的样子，再想想朝中那些尸餐素位的大臣们，心中又不由的生起气来。
要不是这群没用的大臣，何必让吴乃华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吃那么多的苦，再联想到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对吴乃华就更为心疼了。
吴乃华不明就里，发现康J熙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赶忙说道：“皇上，臣根据那册子所用的纸张，墨汁，调查了京城所有的商铺作坊，终于有所发现，发现曾在最近数月采购这种纸张和墨水的印刷作坊，一共有四家，其中两家印刷作坊同时采购了这种纸张和墨水，并用于印制书籍。”
康熙闻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本逆册就是出自这家印刷作坊的。”
吴乃华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微臣查到此点以后，就立刻将这两家印刷作坊的人全部捉拿归案，并且连夜审查。最后微臣排除了其中一家，因为这家印刷作坊采购的原料，都已经用以印制另外的书籍，并且比对印制这些书籍所需要使用的原料量，微臣发现，两者是相同的。
并且微臣还已经让人找到了这些书籍，所以微臣将他们排除在外。
而另外一家则不同。
微臣发现，他们不仅采购大批的原料，并且微臣再他们作坊的账簿上并未发现任何采买的记录。
并且再他们的库房中，还发现了大量未使用完的原料。
对比售出原料坊主提供的量，微臣发现，这批原料少了大半。
而这个作坊，再近期，并没有使用如此大量的订单。
所以，微臣可以肯定，这些逆册就是出自这个作坊。”
康熙深吸一口气，惊喜的叫道：“阿尔图哈，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太精彩了！”
吴乃华并没有笑，也没有任何开心的意思。
反而跪下说道：“微臣请罪！”
康熙不明所以，问道：“阿尔图哈，你仅仅一夜之间，就为朕破了这个大案，有何罪之有！”
说着，康熙连忙走下龙椅，将吴乃华扶起来。
吴乃华羞愧的低着头，说道：“虽然微臣已经可以肯定，但是这些作坊的工人却矢口否认，因为缺少确实的口供，只有这些证据，微臣却还不能将犯人捉拿。而且，这幕后犯人，身份极为敏感，微臣不敢私自做主，特来向皇上请罪！”
“敏感？”
康熙一脸疑惑，说道：“犯下此案之人，胆敢撰写如此污秽之文，污蔑我大清太皇太后，蔑视我大清皇室，如此胆大包天，罪大恶极之辈，你还有什么可以顾及的。”
不过康熙看到吴乃华苦笑的脸，顿时心情沉了下去，问道：“你告诉朕，这个人到底是谁？”
吴乃华砸吧了一下干瘪的嘴唇，说道：“范文程！”
“不可能！”
听到这三个字，康熙的脑中立刻就蹦出了不可能的判断。
吴乃华苦笑说道：“那印书作坊，正是范家所有。”
康熙终于明白，为什么吴乃华不敢私自将这个人捉拿了。为什么称其身份敏感了。
虽然满人重用汉人已经施行多年，但是真正让汉人再满人政权占住决定性的开始，就是由范文程开始的。
虽然现在再满清王朝中声名赫赫的佟佳氏比范文程更早的投靠到了满清，并且掌握巨大的权利。
但是佟佳氏从一开始就声称自己是女真人血脉，并且当时努尔哈赤的妻子就是佟佳氏。
所以，这才再满清努尔哈赤政权中，没有遭受到女真人的排斥。
说到底，虽然佟佳氏是汉人，但是其实已经被当成了女真人来对待。
真正让汉人走进满人政权舞台的还是从范文程开始的。
当年皇太极重用范文程，一来是看中了范文程的才华，二来也是千金买马骨，对范文程恩遇有加，甚至大大小小的政事都交给了范文程来处理。
到了后来，任何政事都要先交给范文程过目，由范文程做好决定，然后才成交给皇太极做决定。
更多的时候，皇太极会先询问范文程是否过目，并制订了决策。
若是范文程已经下了决策，皇太极则会看都不看，就按照范文程的决策来施行。
这一举动，大大给当时满清境内汉奴们深深的刺激。
倒行逆施的汉人从来都不在少数。
因为此举，建奴内大量被撸来的汉人投效到了满人旗下。
如果没有范文程，满人政权根本就无法收拢大量的汉人才学之辈。
甚至当年，满人入关，即使大好河山已经如同剥光了衣服的绝世美女就躺在满人的面前。
当时满人实际的主人，多尔衮的想法，依旧只是趁着明朝内乱，抢上一把就逃回建奴。
就是范文程等一干汉奸不断谏言，加之入关之后，南明政权的懦弱无能，和李自成的不断败北，让多尔衮等八王看清了南明政权的外强中干，这才大举入侵中原，最后灭李自成，南明，定鼎中原，开朝立国。
康熙明白，若没有范文程，就没有现在的大清王朝。
虽然功劳不全在范文程，但是却当属头功。
这样一个开国功臣，怎么会干下这等罪行。
若不是吴乃华几乎可以说是铁证的罪证就摆在康熙面前，康熙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现在别说是吴乃华了，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办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