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反对订婚,因为我一直都觉得,反正迟早要结婚,父母看好哪个就哪个吧,无所谓的。而徐佳,他跟她男朋友分分合合,正好那段时间两人赌气,也就答应了。可惜。"他脸色有些不自然:"可惜,她走了,我才发现,我整个人都不对经。我也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徐佳说,我喜欢上蒋小花了。可是,我不知道。我不能理解她所谓的喜欢是什么。我只是觉得难受。"
简陌陌扶了下额。谁说自己不理智?闪婚什么的,最有爱了。这些爱呀不爱的东西都可以丢一边去!
"所以,陈先生,你是到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喜不喜欢小花么?那你每天来这里守着的理由是什么?因为小花没有自己跟你说,就离开,所以你觉得不甘?
"不,不是。"陈旭很快的反驳。
"那到底是什么呢?"
陈旭又不说话了。
陌陌打了个哈欠:"陈先生,你还是考虑好了再来吧。你连自己的心意都不明确,在这里守着,又算个什么?喜欢就说出来,不喜欢,当断则断。别给自己找不痛快,也别给别人添堵。行啦,我先去睡了。你也回去吧。"
陌陌回到屋子里,从窗户望下看。一会儿后,车开走了。简陌陌把自己丢在睡得跟死猪一样的蒋小花旁边,没过多久,就睡了过去。
黑暗中,蒋小花的眼睛睁了一下,又慢慢闭起来。
安朗靠在一棵树边嚼着根草。四周不远处,还有五个人分散着找地方休息。
今天一天,说起来,强度不算太大。只是因为现在的雨林,气候湿热,厚重的作训服全粘在身上,还有一些蚊虫,专挑着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叮。汗水滋润下的创口又疼又痒。安朗当特种兵多年已经习惯了,还是不免想骂娘,别说是第一次正式出丛林任务的南瓜们。
大家都不说话。难得有时间休息一会儿,有没有人放冷枪,感觉好极了。空气里渐渐传出一声细细的呼噜声。
"大刘,注意警戒!喘口气行了啊,别睡着了!"安朗压低声音说。
这次回去,怕是就要确定留在老A的名额了。所谓演习,怕是只想检验一下队员的综合素质。通过了,就留,通不过,这恐怕就是最后一次这么多人协同作战的机会了。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安朗也习惯了这种人来人往,但是,每每到了种种境地,还是不免有些伤感。这种时候,纵使自己猜到了原由,也不能说。唯有稍稍提点,希望这些热血的青年们不要让他们自己失望。
都被累坏了,现在,躺在吸口气都嫌热的空气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安朗把枪抱在怀里想眯一会儿,突然就听到一声轻轻的"咔嚓"声,明显是拉栓的声音。安朗神色一凛:"注意!"
就在话音过后,一声枪响随即在耳边炸响。
安朗一个回身一梭子就扫过去。然后迅速换了个位置趴下去。
打的太急,估计没打上。
安朗偷偷瞄了眼跟自己离得很近的张赟,对方会意,向他做了个手势。安朗从兜里摸出一块破布往边上一丢,对方迅速开枪,与此同时,张赟的枪子也打了出去。
几个人都被惊醒,迅速进入战斗状态,这会儿,悄悄摸到了对方附近,朝安朗比手势。
安朗刚站起身准备过去看"死者",结果,一颗子弹直接打在了他腿上。
"靠,三点钟方向!"张赟骂道。已经有人瞄准,子弹又被打了出去。
"赶紧撕臂章赶路。咱们怕是又进入包围圈了!"
没有人搭话。安朗带队,一边注意身边,一边前进。
一路"突围",却再也没有正面冲突。奔走了很久,安朗突然反应过来:"靠,上当了。这群王八蛋把咱们赶到了沼泽地。他们不是想包围,是想增加我们的作战难度。同志们,真正的战斗从现在才开始。联系其他队,问问他们的情况。"
"队长,陆臻他们跟咱们离得不远,估计也被赶过来了。高源和杨虎子那队在西边儿,袁铎那队被打散了,有些人都联系不到。"
"确定终点方向,告诉各队,全速前进,争取到终点的时候想办法包抄敌军。现在看起来,他们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但那是因为他们事先知道我们的行军计划。现在,哼,指挥所都没了,他们也就打我们这一会儿伏击。后面的路,是骡子是马,才要真正溜溜。闯关游戏做过没?咱现在就跟这个一样。他们再厉害,也没有权利去把守出口,还得跟咱们一样一步一步挪过去。注意隐蔽,尽量甩掉跟着咱的人,让他们慢慢找去!"
"队长,已经通知下去了!"
"好,趁着天黑,再歇一会儿。待会儿就是泥沼地了,要打起十二万分的注意,全都给老子走过去!那谁,注意警戒!"安朗指了指身后的两个人。
大家都坐下去,从衣兜里摸出巧克力嚼:"队长,这个不顶事儿呀!"张赟说。
"靠,就两天,连巧克力都给你配上了,还想怎么着!不想吃拿来!"安朗骂道。
事实上,出发前半个小时才宣布的名单,很多人都没赶上吃饭。再加上跑了一整天,肚子饿也是正常的。
微光慢慢撒进雾蒙蒙的林间,安朗摸了下头,头发暴露在空气中,好像刚洗完一样。
如果忽略被迫走了大半夜的路的话,这一觉,眯得还挺香。安朗看了看窝在草丛里的几个人,心里恨恨的想:得亏不是真正的实战,要不然,十有八、九就被人干掉了。
安朗前前后后经历过许许多多的实战,但是,每每想起那一次的演习,还是忍不住觉得难受。
第三天的演习结束报告上,"牺牲"的魏军长这样说:"这一次演习,在老兵们看来,实在是有些花拳绣腿。不是实弹,只是不停的奔跑,逃亡。你们可能会觉得不服气。因为如果不是安朗带队阴差阳错的炸掉了指挥所,那么,你们的全程行动都将会在对方的掌握之中。而我们想做的,就是要摧毁你们心中建立的所谓"公平"。虽然在一年的训练中,你们已经掌握了许多的制敌技巧,但是,特种兵,就是要以最佳的状态保卫我们的国家,而且,还要尽可能的保全自己。我看了安队长写的总结报告。他分析的很对。第二天,才是你们的重头戏。我要看到的,是真正地团结。可惜,有一些人,让我感到很遗憾。"
那一天,两队狭路相逢,在一片沼泽地里相遇。安朗再一次见到了他的对手李泉。
他说:谁先到达终点,谁就赢了。他说,这不是演习,这是选拔。他说,赢了的留下,输了的走。
总之,李泉看似不经意的游说很成功。
血气方刚的大男人,都是抱着要当特种兵的想法才来的,自然不能半途而废。训练了一年,因为这么一场毛毛雨的演习就被刷下去自然是很没"面子"。
在作战中,对队友产生怀疑,是最可怕的一件事情。可惜,总会有一些人会忘记。
加上自己,安朗一共带来五十人。第一天就损耗了将近十个。现在,就有五个人,丢下队伍,自己走了。在大家研究怎么走过这片根本避无可避的泥潭的时候。
安朗的伏击战没有打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