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和祖母一起睡,”林飒抱着不撒手,将头埋在大长公主背上,瓮声瓮气的央道,“祖母,那张榻紧挨着窗户,风太大,飒儿一个人睡太冷,我想和您一块睡这个大床……”
“你这孩子……”大长主还想再说什么,只听外面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生了生了!老夫人,三夫人终于生了,是个小少爷,母子平安!”随后,是魏嬷嬷欣喜的声音,“老夫人您总算可以睡个安生觉了,老奴这就着人快马给三老爷和苏家送信去……”
魏嬷嬷说完,可能也是一堆的事急等着自己去做,转身扑通扑通的,小跑着又走了。
外面又很快恢复了本该于属于黑夜的寂静,可是房间里却再难恢复平静了。
听了魏嬷嬷的禀报,大长公主初是一颤,很快,呼吸便明显急促了不少。
又过了一会,只见她突然挣开了林飒的手,翻过身来,
就在林飒疑惑她是准备起身,或将自己赶下床时,只见她又突然一伸胳膊,将林飒小小的身躯,一下揽过来,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这是从林飒出生到现在,祖孙俩第一次离的这么近,连彼此的心跳声都听得如此清晰,也是林飒两世以来,第一次感觉到祖母的温暖,闻到怀里独属于她的气味。
约摸又过了一会,林飒忽然感觉下面枕被上有丝丝凉意传来,不过林飒却并没有睁开眼……
尽管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林飒心里很明白,母亲这次的劫怕是终于躲过去了。
这一晚,或许是解开心结的缘故,或许是祖母的怀抱真的很有安全感,林飒睡的特别香,特别沉。
一觉醒来,睁开眼,就见明晃晃的大太阳从西边斜照过来,正洒在床头,晃的人睁开不眼。
而房间里也静的有几分可怕,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飒坐起身,放眼望去,就见花灵那臭丫头,怀里抱着只猫,正窝在临窗榻上的小几旁打盹儿。
“祖母呢……”林飒看了一圈没找到自己希望看到的人,不由得呢喃出声道。
说实话,要不是发现自己正睡在祖母床上,而下面的枕头仍有些许湿意,林飒甚至都怀疑,夜里看到的、听到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实发生的,亦或根本就是自己的一场梦。
“小姐您醒了,您饿了没有,奴婢这就给您拿吃的去。”听到动静,花灵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见林飒正坐在床边,一骨碌滚下炕,就欲往外面奔,去取吃的。
“先不忙,”林飒挥了挥手,想起祖母夜里不安的情绪,仍有些不大放心的问道,“花灵你先告诉我,祖母去哪了,她看着没什么事吧?”
“嗨,您说老夫人呀,她能有什么事,还能去哪儿,自然是去二房那边了呗。”
花灵自然不知林飒心中的担忧,不以为意的说完,一溜烟跑出去,很快就提了个与她的身形很不相称的大大的食盒回来,
“小姐您快尝尝,这些肉粥啊、糕点啊、小菜啊,都是魏嬷嬷中午的时候专门给您一个人做的,
她老人家临走之前还一再特意叮嘱奴婢,说是除了您,其他人连看都不能让看一眼,
您说魏嬷嬷她这到底什么意思呀,这房间里就咱们两个,除了您,那不就是说的我了嘛,这魏嬷嬷说到底,就是怕奴婢偷吃呗。
哎哟哟,看着这么些好东西不让吃,守了这一天,可真是馋死奴婢了……”
“你个臭丫头,一天到晚的就只知道吃,”见花灵话里话外只想着吃,林飒随手拿起个枕头就往花灵头上砸,“告诉你,今天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什么本小姐都不许你吃,再馋也没用。
你倒是快说说,这个时候三婶刚生完孩子,祖母不去三房看那小孙子,跑二房那干什么去了?”
“哎哟,我的小姐呀,您说她去二房干嘛呀……”花灵说了一半,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恍然道,
“好吧好吧,你看我这脑子,竟连这么重要的事都忘了,你这生生睡过去了大半天,可不就不知道上午发生的事嘛……”
想起二房今天的特殊遭遇,花灵那张小脸是瞬间乐开了花,乘了小半碗肉粥送到林飒面前,一脸得意的献宝道,
“小姐您怕是还不知道,二房那边今天可是栽大了,尤其是那一向耀武扬威的二夫人,今天竟差点没有丢了命去呢……”
“丢命?不至于吧?谁能要她的命呀?”见花灵这神神秘秘的小样儿,林飒都有些被绕迷糊了,接过粥碗,愣是给傻傻的定在了那里。
“你说谁要她的命,自然是老夫人呗。”花灵搬了把椅子,盘腿坐在上面,一本正经的向林飒描述道,
“小姐您今天是没看到,老夫人上午发飙了,生了好大的气,看着可厉害了,当场就让人把那三房的小妾春红给打死了。
奴婢跟你说,就二夫人那罪过,要不是二老爷和林珠小姐拼命拦着,上午就被送到慎刑司去了。
您想啊,那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呀?
送过去,她还能活着出来嘛,可不就差点了要命了呗。”
“嗬,没想到呢,祖母这速度还真是够雷厉风行的,这一觉醒来,真相不仅这么快就大白天下,还让那坏人都罪有应得的受到了处罚,都不需要自己给个提示什么的。”
听到楚芳这么快就受了处罚,林飒感叹了两句,端起粥碗,倒心安理得的喝了起来,
“不过我倒好奇的是,定这春红的罪自然不难,倒是那二房的楚芳,怎么这么快就给暴露出来了,你这边,我不是什么都还没安排你做呢嘛……”
“那可不,老夫人这硬起手腕来,还真是够厉害的,
啧啧啧,打死那春红时,她人就坐在旁边,竟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想起上午老夫人的威严,花灵话里话外仍不由得心惊道,
“不过呢,若说这事情败露之事,其实还真不全是老夫人的功劳。
要我说,这件事还是咱们夫人的功劳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