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本来就临近期末,沈言因为霸凌事件耽搁了不少时日,再返校时刚好撞上了期末考试。
沈言没什么时间复习,试卷做得一塌糊涂。
其他年级期末考试结束就放假了,高三却要继续上课。
沈言发现自己现在不仅和杜远在教室是同桌,就连寝室床位都变成了邻近的上下铺。
“班级都换了,寝室肯定也得换嘛。”杜远如是解释道。
沈言心里很感激,以前十二班风气太差,宿舍也不和睦,现在这个宿舍可舒服太多了。
夜里,杜远问:“你回家的票买好了吗?”
“没买。”沈言淡淡地道,“我不想回家。”
“过年都不回去?”
“不回。”
杜远了然,就纪沉言最近遭遇的事情,这人不想回家过年也正常。
“那你来我家吧。”杜远道,“我俩一起过年。”
沈言觉得不太好,“你们一家人过年,我一个外人在那儿多尴尬啊。”
“就我一个人。”杜远有些自嘲地笑道,“我已经连着好几年都是一个人过年了。”
沈言很惊讶,“那你爸妈呢?”
“他们都是大忙人,平时在京城做生意,过年过节就享受二人生活,我就像是商场促销送的赠品,他们都不带我玩儿的。”杜远哂笑道。
“你也太惨了吧……”沈言很错愕,一下子同情心泛滥。
“我们是同病相怜。”杜远怅然道。
沈言拍了拍杜远的背脊以示安慰,后者顺势把头放在了沈言的颈窝处。
“阿嚏——”远在京城的杜氏父母打了个喷嚏。
“是谁又在说我们坏话?”杜母拿手绢擦了擦鼻子。
“保不齐又是那臭小子在造谣了!”杜父拿着遥控器换了个电视台。
他们家儿子平时看着一板一眼的,其实说谎贼溜,特别会装可怜——时常塑造出一种“我很优秀,但我爹不疼娘不爱”的形象,惹得少男少女芳心大动。
“那他还不是跟你学的!”杜母瞪眼道,“追人不好好追,每次靠着‘凄惨身世’博同情,趁机占人家便宜。”
杜父腆着脸道:“这招好使嘛……”说着在杜母肩头蹭了蹭。
“滚一边去!”杜母娇嗔地道。
C市。
沈言又一次搬进了麓山一号院。
两人一起去超市买吃的,杜远抢先把账都结了。沈言拿着账单,默默算自己花了多少钱,然后微信转账。
杜远看了眼手机,没有点收账,状似很正直地道:“你现在也没什么钱,不用赶着还我。这样吧,以后都我出钱买东西,我会把你的那份账单独记下来,等你有能力了再还给我。”
沈言觉得也行。
杜远就拿出了一个很精致的小本本,用碳墨钢笔在上面记下了三笔账:“2020年1月10号,XX银行卡95.8万。”
“2020年1月11号,XX银行卡241.9万。”
“2020年1月23号,超市零食183.2元。”
沈言看着这几笔账,心惊肉跳,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妈呀!他都欠了杜远好几百万了,这要猴年马月才还得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