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沈言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就要冲过去。
林骜转了转手腕,嘴角染上一抹渗人的笑意,不慌不忙地上前阻拦。
“我哥很能打的!”沈程小声提醒道。
“不怕。”林骜嘴角的笑意更深,从容不迫地取下了腕表,优哉游哉将外套脱下扔到了沙发上。
沈言顿感不妙,下一刻,林骜就逼到了他面前。两人就此交手,实力不分伯仲。
屋里很快一片狼藉。
沈程见林骜能拖住沈言,转身去帮白一轩对付杜执了。
杜执一直练拳击,对付两个人还是没问题的。但问题是,他现在面对的这两个情敌太不要脸了!!!白一轩明显拳脚功夫不行,但一直想暗戳戳给他打针下药。沈程就可怕了,完全就是地痞流氓的打法。
沈言见自家男人占了下风,一时间又急又怒,骂骂咧咧地道:“你们到底想干嘛啊?!!!”
林骜笑而不语,但慢悠悠地伸出一点点舌头舔了下唇角。
沈言毛骨悚然,他有种预感,今天要是他和杜执输了,自己可就要被林骜三人给轮流不可描述了!!!
“呃……”
沈言一时不察,被林骜摁到床上去了。不等沈言起身,林骜就狠狠压着他,还伸手重重掐住了沈言的脖子。
靠之!!!
沈言心里爆了句粗口,自己的这个残魂也太凶残了吧?!!!都说残魂的性格是本体的一个切面,难不成自己以前也这么凶残不要脸???
玛德!!!
沈言七窍生烟,腰上一个使劲儿,猛地扬起上身,用额头狠狠撞了下林骜。林骜一时不察,被撞得往后一仰。
沈言抓紧时机,立马摁住了林骜,两人电光火石之间就颠倒了位置。说实话,他现在就想把这个残魂一口吞了。可是,自己受小世界的天道影响,原本拥有的鬼神之力几乎都使不出来,更别说吞噬残魂了。
林骜不是吃素的主儿,虽然被压住了,但立马又翻了身,重新摁住了沈言。沈言危机感爆棚,立马又压了回去。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啊?”
一道浑厚的男人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沈言心里一惊,这不是明渊的声音吗?抬头一看。果然是这人来了。
原本焦灼的情形,很快变成了另一番模样。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明渊将白一轩踩到了地板上。他搜出白一轩身上的所有针头,哂笑道,“哟,准备挺齐全的嘛。”
白一轩七窍生烟,但也只能屈辱地被迫趴在地上。沈程就更别提了,鼻青脸肿的,完全起不到辅助作用!
沈言这边,也终于把林骜治服了。
“哼,我已经报警了。”明渊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现场照,哂笑道,“你们现在不说自己要干嘛也没关系,待会儿就去给警察叔叔解释吧。”
沈言忍俊不禁,觉得明渊这方法还挺好的。大清早的,林骜这三个臭男人把他们搞得这么惨,就该送这几人去局子里面走一趟!!
白一轩等人瞬间变了脸色。
沈程骂骂咧咧的道:“胆小鬼,明明私底下可以解决的事情,非要报警!”
明渊不以为然,哂笑道:“不知道是谁心慌呢。”
沈程脸色比煤炭还黑,悻悻闭了嘴。隔了一会儿,警察来了,把这几人都抓走了。
杜执身上挂的彩,看着很是惨烈。
明渊调侃道:“你这是在处对象还是在玩儿命啊?”
杜执白了他一眼儿,没好气地道:“你不会说人话吗?”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明狗不赶紧给他处理伤口,还在那说风凉话。真是太过分了!还算是开裆裤的交情吗?
明渊还是很靠谱的,很快就把药箱找了过来,一边给杜执处理伤口,一边哂笑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呀?碰上这些情敌都这么危险。说真的,就白一轩那个样子,我觉得他可能手上有人命啊。林骜吧,出手那么狠,绝对不是泛泛之辈。再说沈程吧,那一看就是逞凶斗狠的人啊!你这碰上的都是些什么变态呀?”
杜执一大清早就碰上这么群人找自己茬儿,本来心情就很不好了,再听损友这么一说,心里面大为光火,骂骂咧咧地道:“谁知道怎么会碰上这群变态呀?”
沈言心里很不是滋味,愧疚地道:“这事儿都是因我而起,我会解决的。”
“你能怎么解决?”杜执急了,“白一轩是那几个人一看就是不正常,你去跟他们讲道理,他们只想扑了你!”
“那你说到底该怎么办啊?”沈言心里很着急。他也知道白一轩这几个人状态很不对劲儿,但总不至于自己坐以待毙吧?更何况,林骜还是自己的残魂,他真的很想赶紧把这人给收服了。
“这事你就别管了,我和阿执会处理的。”明渊道。
“嗯。”沈言一脸凝重的点点头。看着满屋狼籍,他想到了另一件特别紧要的事情,自己到这个世界来,其实是为了获取功德值以增长魂力。可是,到现在为止,自己都还没有做一件有功德的事情,反而搞得一地鸡毛,这到底算啥事儿呀??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只要能和杜执酿酿酱酱就能增长许多魂力,那就算没有获得功德值,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儿了。
沈言觉得自己这想法有些无耻,但心里莫名又感觉有些甜蜜,不知不觉就笑了。
杜执心里可难受了,委屈巴巴地道:“老婆,我现在正受着伤呢,你还笑得出来。”
沈言连忙安抚道:“我在想你呢。”
明渊冷不丁被塞了一把狗粮,突然觉得自己待在这里就是多余的,他收回正在给杜执包扎伤口的手,默默站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儿,冷着脸开口道:“我还是先走了。”
沈言一下子红了脸,但想了想自己干嘛这么难为情呢,明明什么事都做了,还这样一副害羞的样子干嘛呢?自己可是个男人又不是女人,不兴扭扭捏捏这一套。
“哎哟……”杜执轻声呼痛,叫的可矫揉造作了。其实他也没有多痛,刚刚明渊给他包扎伤口的时候,他都没什么感觉。但是现在自己的损友走了,看着自己老婆肚子,突然就觉得浑身都疼,杜执特别想要撒娇一下。
沈言明知道男人在装疼,但心里还是忍不住疼惜对方。他好脾气的走了过去,拿出药箱里的纱布继续给杜执包扎伤口,很是愧疚的道:“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和白一轩他们的关系,让你今天早上受苦了……”
杜执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趁机哼哼唧唧的道:“哼!我不是早就让你和他们断了吗?你还不干呢!今早的时候,你还替白一轩和林骜说好话呢,你说他俩是好人。哼!现在看啊,这两个和沈程一样都是心术不正的——尤其是那个白一轩,连明狗都说了,他很可能手上沾染了人命啊。你都不知道白一轩刚刚下手有多重,我猜呀,他估计是真的想解剖我!”
沈言心有余悸,背后都吓出了冷汗来。还好今早明渊及时赶到,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接下来的日子格外风平浪静。沈言和自家男人过的蜜里调油,白一轩等人也没有再出现,日子似乎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
有一天,沈言正在家里刷剧,突然听到有轻微的开门声,他往那个方向一瞟,就看到门突然从来被打开了。
进来的人竟然是沈程。
沈言毛骨悚然,背后突然就凉飕飕的。他突然想到之前沈程说过一句话——不就是电子锁吗?容易的很。
经历上一次的事儿,自己早就换了一次密码了,怎么沈程还是这么轻易的进来了?而且,大门口那里换的是高级防盗锁,根本就不是电子密码锁,沈程究竟是怎么撬锁进来的?
沈言光是想想就背脊发凉,明明自己也是阴间地府走一遭的人,但现在是有一种被恶鬼盯上的惶恐感。
“哥,我好想你啊……”沈程的声音带着无限眷恋,但同时也阴测测的。
那种阴测测的感觉能渗进人的皮肤里,让人感觉毛骨悚然,仿佛被一个恶意满满的鬼魂给缠上了。
沈言慎得慌,他噎了一下唾沫,勉强笑道:“阿程,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了呀?”
沈程眼睛微微发亮,咧嘴笑道,“哥,你这是想我了吗?”
可是,下一秒,沈程的嘴角就沉了下来,阴测测地道:“我要是今天不来找你,你应该也不会想我吧?”
沈言头皮发麻,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深知对付像沈程这种心理不健康的人,可不能和他逆着来,要顺着他。
沈言赶紧顺毛捋,很勉强的笑道:“怎么会呀?我这阵子都在想你——想你回家了过得好不好呀。对了,你家到底是做什么的呀?”
这话未免显得也太虚情假意了,可沈言也没办法,现在自己能做的,那就是和对方打太极拖延时间——更何况,自己也只能用这种所谓的感情牌,来安抚沈程了。
其实,照道理来说,沈言的战斗力绝对是比沈程强的。但是,不知怎么的,沈言就是有种感觉,今天要是和沈程打架,自己绝对是占不到上风的。
“哥,你这是想了解我的家庭吗?”沈程缓缓咧嘴笑了,那个动作看着特别渗人,就好像恶鬼在吃人之前很开心的咧嘴笑了一样。
沈言感觉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一样整个人都感觉凉飕飕的他顶着发麻的头皮,强迫自己表现的格外友好僵硬的扯着嘴角笑道:“是呀,我挺想知道你的家庭的。之前,我们虽然相处了有那么几个月,但是,你的身世、你的过往,我一点都不清楚——那个时候呢,我也不太好意思问你。这段时间,我们分开了。我想来又想去,越想越想不通,挺恼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找你问清楚的。”
这话说的非常肉麻,而且当然是假的。可沈言也没办法呀,很明显,沈程这个变态就是对自己感兴趣,自己现在要安抚对方,那就只能说这种话了。
沈程的情绪果然平缓了许多,他笑道:“我家其实就是做点儿小买卖……”
沈言见对方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清楚,这是一个很好的兆头。他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笑盈盈地继续问道:“真的只是小本买卖吗?我看你平时坐牌挺像一个上流人的。”
沈程的脸色好了许多,连笑容都真了几分,他很开心的道:“哥,原来你平时都这么关注我的呀?”
沈言心里觉得非常的不舒服,但出于对危险的感知本能,他还是僵硬的点头笑道:“当然呀!之前,我们都住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不关注你呢?”
“真的是这样吗?”沈程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那变脸的速度之快,连川剧变脸都望尘莫及,最恐怖的地方在于省城,他的情绪变化太大太快也太狠,整个人都好,像迅速地被一种绝望又沉闷的气息所包裹,他的背后都像是冒起了一股黑烟一样。
沈言顿觉不妙,赶紧安抚道:“当然是这样的呀,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你之前住在我那儿我有说过要赶你走吗?我对你如何你难道真的不清楚吗?”
沈程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但很快他的脸再一次垮了下来,整个人都像是一只被放逐了的困兽一样,看上去尤为凶狠恐怖。
沈言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背后凉飕飕的,就像有冰块顺着他的后脑勺往下,一路滑到了臀部,再往下一路滑到了后脚跟,全身都好像处在一个巨大的冰窖里面,一阵一阵的冒着凉意,太恐怖了,自己迄今为止还是头一次,感到这么大的巨大的生存危机感。
沈言这几次到阳间走时,每一次都让判官把自己的记忆给消除了,可是到了现在,那种对恐惧的深深感觉简直烙进了他的骨子里。他恍恍惚惚的想起了之前的一些事情,他突然想起曾经有人拿剑,洞穿了他的腹部,差点害了他一命归西。他突然想起曾经有人化作一条巨蟒,嘴巴一张直接将他吞了进去。
巨大的恐慌感深深袭来,沈言忍不住往后又退了几步,谁知道背脊直接抵到了书架,书架因为他这么一撞微微晃动了一下,上面有几本书也跟着轻轻晃动了几下,不过没有掉下来。
这种感觉让沈言更为害怕,他虽然自己也认为自己是一个大杀四方的恶鬼,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意识到,就算是恶鬼也有更怕的东西。他觉得沈程简直就是一个比恶鬼更恐怖的存在。
“哥哥,你往后退什么呢?”沈程的脸色更可怕了,就像是有一壶墨汁直接泼到他的脸上,除了黑已经看不到别的情绪特别像是阴间的黑无常,甚至是比黑无常更可怕的存在。
沈程慢悠悠的向前逼近一步,一双眼睛如同鹰隼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沈言,那目光就像是生了倒刺的长钩一样,能往人肉里盯,好像灵魂都能被那目光给洞穿一样。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可怕了!沈言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都光溜溜地暴露在了这样的目光之中,无处可遁。
“哥,你就这样讨厌我吗?”沈程又逼近了一步,目光变得更为优生,可不,那一双眼睛就像是一往深谈,表面看着平静无波,好像是一潭死水,但暗底下却不知道隐藏着怎样的波涛暗涌,甚至可能是比大海之下更为恐怖的喧嚣凶险。
沈言咽下唾沫,浑身一阵一阵的冒着寒气,这种被死神逼近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这是一种很奇特但也很可怕的感觉。自己明明实力都不弱,但到了这种关键时刻,不知道为什么,恐惧好像已经战胜了他自己本身。
沈言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就无法发挥出自己应有的实力。他本来应该出手捍卫自己的,但是自己好像在一瞬之间突然忘了该怎么去攻击对方,该怎么来维护自己,恐惧已经让他变得像一个傻子。
这种无力感实在是让人太糟心了,他头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在内心深处竟然是这么的懦弱,确切的说,自己竟然这么深深的恐惧着一个人!
这种恐惧不是一蹴而就的,仿佛是经过了岁月的痕迹,深深的在他身上打下了烙印,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让他已经恐惧到忘记了自己该有的实力,也忘记了自己该进行的动作。
沈言一阵一阵的冒冷汗,他突然开始想自己到底和沈程是个什么关系,他甚至在想,自己迟迟不愿意恢复记忆,难道是因为曾经受过沈程的虐待吗?
沈言开始去审视自己和白一轩和林骜的关系,甚至也开始审视自己和杜执的关系。
这些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一次又一次出现在他的生命里。但是,这些人似乎对他都并不是那样的好——就比如说杜执,虽然相比于省城这三个人而言,杜执会相应的温柔一些,但是,沈言也很明显的感觉到,杜执同样在本质上也是一个偏执又疯狂又变态的人。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他们两人相处的很融洽。但是,杜执的偏执心态已经开始显现出来——杜执那无孔不入的控制欲常常让沈言感觉到窒息。
虽然沈言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抱怨这什么,但其实心里面是不大舒服的。而且,沈言能够明显的感觉得到杜执正在无孔不入的监视他——自己的手机,里面很明显就被杜执安了监控软件。
但是,因为自己现在爱着杜执,所以这些“小问题”他也就默默忍受了——但是并不代表这件事情就是对的。沈言甚至有种感觉,自己只要稍作反抗,杜执就会全面反弹,甚至表现的比沈程更可怕。
“哥哥……”沈程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耳侧。
沈言猛的从纷乱的思绪当中醒过神来,才竟然发现沈程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自己面前来了。
沈言顿觉恐惧,下意识就出手攻击了沈程。但是这段时间不见,沈程的功力突飞猛进,竟然机敏地躲过了他这一招。两人交起手来。沈言讨不到好,甚至还渐渐落了下风,他顿感不妙。
到后来,沈言竟是被压到了地上。
沈程按住他的两只手,低头看着他,邪邪的笑道:“哥,我真想占有你,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占有你。这些日子以来,我只要想到你和杜执蜜里调油,我就心里跟油煎似的。你知不知道,我快要发疯了,恨不能撕了杜执,更恨不能杀了你!”
这话一出,沈程突然就空出一只手来,狠狠掐住了沈言的脖子。
“呃……”
沈言顿时呼吸不畅,脸颊很快就因为缺氧而胀红,死亡的气息无限逼近,沈言眼前一阵阵发晕。
就在他觉得自己费了最后一点空气也会被榨干时,嘴唇忽然被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给堵住了,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也微微松了力道。
“唔……”
沈言顿感耻辱,那种耻辱不只是现下这种困境所带来的耻辱,更是一种从心底深处突然迸发出来的耻辱。
仿佛自己在很久之前也曾遭受过这样的困境,而后果简直可怕到令人想都不敢想。甚至,沈言只是因为心里微微泛起了那一点耻辱,就浑身颤抖,整个人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与恐慌深深包裹。
这一刻,沈言无力的想,自己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兜兜转转到阳间走了这么多趟,自己苦苦支撑活到现在,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他这样苦苦逃避过去。可很明显,过去的那些人总是围绕在他周围,总是在无孔不入的侵犯他,总是在想方设法的让他想起过去——然而,那些过往显然于他而言都是痛苦的,不堪回首的,甚至是肮脏的,恶心的。
沈言清晰的感觉到一直滚烫的大手往自己衣服里面钻,他顿时泛起了一阵生理性的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