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只是一个没有太大恶意的小游戏而已,最多也就不过只是一场普普通通的恶作剧而已。
席妮的确是对伊琳娜生气,因为这个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邪灵诅咒了的女人出现在这个医院,影响了灵界的流动,所以才会令到自己的施法出错。
她是这样想的,没有视力,身体承受着疼痛,现在连行动的能力也被夺走了,这样的沖击令到席妮的内心只是剩下对外发泄自己怒火的想法。
不过,她始终还是一个恐惧法律和别人视线的人类,即使是血脉中流淌着法力,能用自己的意念来释放法术的巫师,这一点也不曾改变。
因此,她恐惧着杀人这件事情,并且遵守着无证不立案的基本原则。
也就是,只要没有杀人,没有留下尸体,也没有证据,那么,自己不管怎样做也没有问题。
像是这种吓人的恶作剧,根本不需要有任何担忧之类的情绪。
就算是当事人怎样说也好,这也没有多少关系。
恐惧不能成为证据,自己所亲身经历对于他人而言毫无意义。
感谢发明精神病这个说法的学者吧。
一切发生在精神与幻觉的领域中的事情,都会被现代人认定为精神病。
拥有元神出窍这个法术的席妮,可以随意玩弄讨厌的人。
而她的唯一底线,大概就是不杀以及不折磨别人。
伊琳娜没有办法逃走。
因为这场幽灵少女所设置的游戏中,伊琳娜是作为抓人的鬼而不是躲藏的人。
一旦她打算逃走,那么幽灵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伊琳娜看着那双没有眼球的眼眶,那时远时近的声音,她再也没有办法否定对方就是恶灵这个最基本的事实。
服从又或者反抗,这是一个必需要作出的选择。
说服自己那只是虚张声势,幽灵是无害的?说服别人,让他去躺雷的话这种事情倒也是可以做得到。
但是,一旦由对像变成了自己的话,理所当然的想法就会支配思绪,怀疑?试探?一旦这种事情要以自己作为代价,作为赌注的话,那就绝对没有可能做得到。
人的一生总是为了除去自己以外的东西活着的,牺牲的觉悟一直也是存在于血脉的本能中,每个人都总有要用自己的命去换取更加重要之物的时候。
只是,那绝对不是现在。
伊琳娜走得很慢,虽然她必需要主动寻找恶灵,只是她一点也不想要看到恶灵。
这是一种矛盾的感觉。
如果她不找恶灵的话,那么,恶灵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不想要看到恶灵,那么就必需要主动寻找。
可是……如果找到了的话,那么又要怎样呢?
恶灵也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到时候……
伊琳娜又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这显然不是她信仰的神明给予自己逃出生天的启示。
从那和孩童一般的笑声中就可以确切地了解到事实--这毫无疑问都是恶灵在告诉自己的位置。
它想要自己找到它。
该死的,哪有人在躲猫猫的时候主动暴露自己所在的位置啊!给我尊重一下游戏啊。
虽然很想要这样说,但是,这怎么可能说出口呢。
认清楚自己的位置,了解到谁的地位更高,谁的地位更低,尊重和守护阶级,这是任何一个在社会工作的人都应该了解的事情。
人与人的生命也许是平等的,但是地位绝非如此,权力,地位所带来的压力是绝对而且难以跨越,唯一抵达到相同的地位,手握着对等,甚至是更强的权力的时候,那才可以挺起胸膛当人。
而现在,幽灵才是制定了一切的存在。
无能狂怒并没有任何意义,那说不定就只是给了对方一个借口杀死自己而已。
要展现出对方想要看的东西,那才可以赚出离开这个鬼地方的车票。
恐惧使她抖颤,使她退却。
但是现在,她必需要战胜自己的本应,不可以令到自己的思绪和身体都在恐惧的海洋中流淌。
既然它想要游戏,那就给它游戏。
“恭喜你找到我了!”
*
当杰特找到了伊琳娜的时候,那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他在太平间找到了伊琳娜。
那个房间看起来一点也不太平,尸体甚至也没有好好整理过,保持着近乎是原生的状况放置在那里。
画面并不震撼,甚至一场恐怖片的画面能在恶心的程度上做得更好。
问题是在于气味。
那简直就像是没有做好防腐的情况中放置在暴烈的阳光中数天之后所释放出来的气味一样。
那显然是不正常的。
伊琳娜当时躲在一个贮存格中,放在裏面的尸体被她扔出来,让自己躲在裏面,就好似是正在逃避着拥有强大嗅觉的猛兽一样。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大概要翻查录象才能知道是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这显然并不重要。
没事平安,这就是最值得在意的事。
“它…它没有找到我…”
杰特不知道这个它是指什么意思,大概是某个带着面具的杀人魔之类的东西?
又或者是某个装神弄鬼的怪人?
他本来是这样想的,但是在录像中,杰特并没有见到一个可疑人士,他就只是看到自己的妻子仿佛看不到周围的人,慌张地在这个医院里走来走去。
下楼了又上回来了,上回来了又下去,直到她到达了太平间的楼层才停止了这种古怪的行径。
从解析度不高的录像中可以看到伊琳娜当时似乎是在和什么人说话的样子。
但是当然录象里看不到除去了伊琳娜以外的其他人,在那个楼层就只有她以及是放置到发臭的尸体--按照后来医院的说辞,这是空调在数天前坏了的关系。
空调和尸体之类的事情并不重要,杰特也对于这个医院的设备有多烂这件事情没有半点兴趣,反正放到发臭的尸体也不是自己的谁。
杰特唯一关心的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及是他们怎么能让一个病人在三个小时内做出录像里的事情而且完全没有人发现。
他更加想要知道到底是哪里放尸体的太平间是可以让其他无关者可以自出自入像是参观旅游景点一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