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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艾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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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年前

在狮河市的一个小庄园里,艾迪·斯洛正在布置自己的住宅。

这是一个有古老历史的庄园,也就是说不管是外型还是内部,都充满了腐朽以及过时的气息。

想要把这里打造成为一个合适的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是,艾迪并没有打算把这里整理得多完美,比起改造成为一个家,他似乎是在这里改造成为一个更加阴深,更加可怕的巢穴一样。

他用红色的染料,不知名的野兽骨头,以及是一些奇怪的植物提炼而成的粉末来画上一个又一个怪异的符号。

一些看似是文字,又像是用于祭祀神明的图案一样,但是专心地看着的时候却会令人头疼欲裂的图形。

一边画着,一边把自己吓人的装饰品佈置好了之后,艾迪满意地笑了起来。

吟唱着怪异的音调,彷彿就像是数百年前的土人祭祀一样说出神圣的祷言,又像是那些活该应该吊死在绞架上的女巫一样,用着能引导自然能量的手势与言灵,使用出亵渎神灵的魔法一样。

奇怪的事情就在他的仪式结束之后发生了。

在庄园外的天空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赤色的旋涡,闪电和雷鸣这些在古代被视之为神灵的愤怒与威严的化身,现在却会旋涡所吞噬着,能劈开天空,击碎大地的闪电也没有办法从那可怖的引力中逃走。

在庄园里的艾迪并没有看到这一幕,但是,他却感知到了某种难以用语言去表达的崇高存在,似乎在不经意之间投放了自己的视线。

即使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但是艾迪也可以想像得到,在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空被红色的闪电劈开,天空的星辰消失,一颗颗黑色的流星不断堕落大地,代表着诸神的化身的天灾却在此刻选择了退缩,在伟大者的注视中,一切都没有办法动摇其意志,天空与大地中的一切唯一可以做到的,那就只有退避,又或者是在那神圣的注视中被粉碎。

艾迪早就通过了冥冥中的灵感注视到了,那无上者的到临,尽管那可能只是一道随便一看的视线,或者就只是它的杂念所延伸出来的触须,又或者只是它所行走过留下来的痕迹通过特定的仪式而产生的残影。

但不管是那种可能,都无法损坏其威光。

这已经不是艾迪第一次做的仪式了,但是引起真正那不应该存在的伟大之魂的回应,这是第一次。

因此,实际上并没有预料到伟大者会在他这样渺小的人类面前现身的艾迪,灵视中接收了大量不应该接触的信息。

艾迪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又封闭了自己的灵感,试图把所有禁忌的知识都拒之门外。

但是,显然地这并没有用,又或者说那并不能拯救其卑微的精神。

就如同是在浪潮中掉入大海的船员一样,被卷入到海流中的话,除去了祈祷海神的愤怒会这么简单就平息之外,那就只是剩下等死,成为平稳海神的愤怒的祭品之一。

艾迪的神秘学知识并没有告诉他,为什么一个简单的仪式魔法会引来一位神灵的目光。

但是解决的办法并非是没有的。

只要用自己的精神完全被知识的海浪吞噬之前,神明的视线就已经退去了的话,那么,拯救的可能性仍然存在。

艾迪还是可以利用自己的魔法来拯救自己的。

但绝不是现在,在伟大者的意志照耀之下,引领自然界的能量去发动魔法,这显然是一个愚不可及的做法,因为在这段时间中,一切的能量和物质都已经成为了神明手中的玩具,不管是使用科技的力量去使用能量与物质,还是利用魔法去支配它们,那都是在增加自己和诸神的接触。

而这,一般会被称之为自杀。

陷入疯狂中死去,在这种自杀者中已经算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

显然的是,艾迪并不想死。

一个普通的‘异界接触’的魔法为什么会引来神明之类的问题,艾迪已经不想要思考了,神秘学的知识正在寻找着可以让自己坚持更久的办法,但是,在神灵的意志照耀中,灵感的火花在疯狂地闪烁着。

一道又一道本来要花上十多年,甚至是数十年才能理解的魔法,在艾迪的脑海中得到了解答,尽管艾迪除去了异界接触以外的魔法知识根本就从来没有接触过,但是,那些属于魔法奥秘的知识,仍然在艾迪的脑海中不断出现,而且得到解答。

也许,那不过就只是一位新神偶然想要关心一下现世而投下来的视线,来得快,走得更快。

艾迪活过来了,他在魔法奥秘与灵感火花中点燃的火海中活下来了。

花了半个小时解开自我封印,被夺走了的感官再一次回归到艾迪的身上。

本来,艾迪应该狠狠的呼吸一口活着的空气,然后对于自己在那样不可对抗的天灾中活下来而心怀感激,并且永远记住就算只是一个看似安全无害的技术也会有发生畸变的风险,每一个看似不变的定律背后,说不定那就只是因为一位神明的思考又或者发呆而出现。

而自己,只是刚才遇到了那不讲理的混乱而已。

然而,艾迪并没有办法把感激之类的东西说出口,更加没有办法把那样的感情停留在自己的胸腔里。

艾迪所看到的,是可怕的破坏。

他所布置的一切,已经不复原貌。

在本来应该只是用作感知异世界的生灵的魔法阵以及施法材料都已经被搞乱了。

古宅四分五裂,以及是在那个近似是废墟一般的地方里,艾迪看到了一个正在畏缩着的身影。

那是艾迪的女朋友,安娜。

可是,她并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

因为……

不,艾迪突然之间想到了,他并不知道自己的心灵风暴到底持续了多久。

如果这已经是数天之后,如果,刚刚回来的安娜看到了自己花费了毕身积蓄买来的房子变成为这个模样的话…

艾迪或多或少也是可以理解为什么安娜会变成为这个样子。

于是,艾迪立即打算安慰安娜。

但是,安娜的回应却令到艾迪感觉到毛骨悚然。

“不是,不是这样,你没有看到吗?我在死去,我感觉到了死神的呼息,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在腐朽,我感觉到了自己的死期正在追猎着自身。”

仿佛就像是她的身体已经开始了腐化一样,安娜的声音充满了恐慌,惊吓。

但是艾迪却看不到。

安娜的身体很正常,用灵感来观察也看不出什么异常。

但是,安娜却一直陷入到恐慌中,她就像是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和青春无法无处都从她的指缝间滑落一样。

天呐,她才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已,怎么会发表着这些宛如是快要死去的病人才会说出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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