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虚脱的江流和萝拉互相扶持着向上游跋涉,终于是成功地在登上第四处瀑布,来到一处水电站前。
然后他们便晕了过去。
当江流醒来的时候,最先看到的竟是破旧的天花板。他坐起身来,打量着四周:
宿舍一般的房间里摆满了许多单人床,萝拉便在他隔壁睡得正香。单人床上躺着许许多多的人类,缠着绷带的都会被用束缚带死死地绑住。
这时,一个女人端着一本册子从门口处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坐起身的江流,笑着说:
“你醒了。”
……
这里是卡茨基尔水电站,也是这座山脉上唯一的一处人类营地。在外巡逻归来的佣兵们发现了昏迷在河边的萝拉和江流,将两人带了回来。
“过去的两年来,我们陆陆续续收留了一千多名幸存者,他们都是来自纽约州各处但是像你们这些来自纽约市的还是头一次遇到。纽约市可是重灾区,距离疫病最早爆发的古柏镇只有几十英里……”
说话的是克罗伊,也就是江流在水电站里第一个见到的活人女性,算得上是卡茨基尔营地的医护人员。此时她正在带着江流在营地附近闲逛,顺便介绍营地目前的状况。
“起初我们的日子过得很艰难,好在大家都很努力,也算是熬了过来。现在营地里的物资充足,水电站的发电机还能用,有灯,有空调,还能洗个热水澡,最重要的当然是能吃上热食了。”克罗伊笑着说:
“你们是新来的,暂时休养几天,我们会给你们安排住处,食物也不是问题,虽然可能会简单了一些,但现在这个状况,我们也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只不过,新人的保护期只有三天,第三天以后,你们就要想办法挣取一些绩点来购买食物了,毕竟卡茨基尔物资有限,养不了闲人……”
“绩点是什么东西?”江流问。
“你可以当做是营地里独有的一种货币形式吧!”克罗伊从外套里掏出一本小册子,册子上写着她的名字,随便翻开一页,都是8x8的方块表格,表格里印着几个圆形的印章。
“一个印章就是一个绩点,绩点可以用来在营地里换取各种各样的食物和物资,获取绩点的方式因人而异,你可以像我一样参与营地里的工作,像我这样的医护人员一天可以得到三个绩点。如果你想求职的话,最好去那座红色的屋子里问一问,‘红房子’就等于是卡茨基尔的银行,领取绩点,购买物资,都是在红房子里面。”
“如果你不喜欢固定的工作的话,也可以去营地中心的告示栏碰碰运气,那里张贴着很多的任务,有的是私人发布的,有的是营地管理层发布的,只要能够把任务完成,都可以获得相应的绩点,和早期的雇佣兵制度类似。”
克罗伊看了看江流,笑道:
“我看你身子挺壮硕的,也许出去巡逻打猎也是不错的选择。一只兔子就能换一个绩点,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猎到山里的野猪,一只就能换50绩点,够用一个月的了。”
江流不予置否地笑了笑:
“自由市场,哈?”
“是的。”克罗伊说:“只有团结协力,我们才有希望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生存下去。当然了,能者多劳嘛,越有能力的人就能在卡茨基尔混的越好,这倒是不会错的。”
之后,克罗伊便带着江流在营地里逛了一圈熟悉环境,路过的人都会颇为友善地向克罗伊问好,显然,在这个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小营地里,人们相处得倒还算是和谐。
让江流颇为惊讶的是,他在营地里竟然随处都可以见到各种各样的植物,而这些绿植无一例外都是带着驱蚊效果的。看来卡茨基尔的幸存者们也意识到了蚊子是重要病毒传染源的事。
再有就是,一路上见着的男男女女着装都很是朋克,常常是有什么厚实的皮具都尽可能地往身上套,把自己遮掩得严严实实的,生怕露出一丝皮肤来。
对此,克罗伊的解释是:卡茨基尔曾经经历过一段蚊子肆虐的时期,造成了大量的人员伤亡,从那以后,人们就养成了这样的穿衣习惯而且,丧尸病毒只可能通过血液传播来感染,每次佣兵外出归来,只要有一点轻微的伤口,都得强制进行一番全身体检,还得用束缚带绑在病床上观察几天,防患于未然。
人们害怕受伤,这些皮具就起了大用处。
不管如何,能够见到正经的活人就是件天大的好事。更何况这克罗伊性格和善,待人也热情,更是让江流大为感动。逛了一圈后回到病房,正好看见萝拉迷迷糊糊地从床上坐起来,克罗伊便索性邀请二人一块去吃饭。
看见餐盘上那热腾腾的水煮土豆片和番茄酱,江流和萝拉热泪盈眶。
克罗伊走出饭堂,再进来时,怀里便抱着旺财。
“我们的人发现你们的时候,它正在你们身旁打转,差点就让咱们的佣兵宰了当做绩点了。”克罗伊笑道:
“这应该是你们的猫吧?”
旺财落到桌面上,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喵”一声,似是在抱怨这两条愚蠢的两脚兽这几天对它招待相当不周。
江流笑着说:
“谢谢你了,克罗伊。”
克罗伊笑眯眯地扬了扬手里的小册子:
“没关系,这都是我的工作。营地里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新人了。最近情况变得比较糟糕,据下山巡逻的佣兵说,好像整个纽约市都已经被炸了,到处都是焦黑的尸体,不知是不是美军的行动……”
江流猛然喷出一口土豆汤,疯狂地咳嗽起来。
“哦,是吗,呵呵……”
萝拉神情淡定地瞟了他一眼,自顾自地继续吃饭。
克罗伊又记起什么。
“噢,对了。我差点忘了……你们俩先吃着,我去给你们申请记录册,好让你们存放绩点,你是叫江流,她是叫萝拉,对吗?”
两人点了点头,克罗伊抱着册子走了出去。
克罗伊前脚刚走,江流便转过头对萝拉小声问道:
“二蛋呢?”
萝拉晃了晃左臂,在她的手腕上多了一只精致的银白色手镯,传出尤哈娜的声音:
“江流阁下……”
“嘘嘘嘘嘘……”江流急忙示意尤哈娜噤声。
“财不外露,不惹麻烦,低调低调。”
“明白了,江流阁下。”尤哈娜在他脑海里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