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先后回到翔鹤号上，蕾娜正坐在假山边的凉亭里面吃下午茶。
鹤熙随手从盘子里捏了块云片糕塞进嘴里，细细咀嚼、咽下之后，满足地舒了口气：“好不容易见次面，这阵子总觉得有些疲乏，不如我们去泡温泉吧。”
“泡温泉？好啊。”
蕾娜见猎心喜。
烈阳星的水资源匮乏，泡温泉这种享受还是去了地球之后才体验过，蕾娜很喜欢。
瑞萌萌不置可否，却是想起上次和鹤熙一起泡温泉时发生的种种，鼻子不禁有些发热。
翔鹤号的后花园里就有一眼温泉，鹤熙带着瑞萌萌和蕾娜步行前往，权当做是散步了。
瑞萌萌跟在鹤熙屁股后面，犹豫再三，还是主动开启了话题：“老师，有关上次比邻星一带的小型战役，师姐她跟您汇报过吗？”
“当然汇报过。”鹤熙脚步不停，淡紫色衣裙的衣摆迎风飘动，一股沁人心脾的芳香萦绕在瑞萌萌的鼻端，让人很舒心。
一听炙心老早就汇报过了，瑞萌萌大感轻松。
“既然师姐汇报过了，那我就不再废……”
“炙心的汇报是炙心的，但你看问题的视角和她不太一样，说说看吧，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鹤熙一句话堵死了瑞萌萌想要偷懒的念头，三人穿过一片植被茂盛的小树林后，眼前豁然开朗，那一眼人造的温泉就在前面了。
这一眼温泉是三万年，由鹤熙亲自监造的，三万年来，它从一个比较原始的水池子，变成了设施齐全、用料讲究休憩之所。瑞萌萌听炙心说，神圣凯莎生前也挺喜欢这里，似乎不止一次泡在泉水里跟鹤熙商量天使星云的大小事务。
天使隼在外侧就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小树林的入口方向。
鹤熙脚步不停，一边走一边换衣服，待双脚踩入水汽缭绕的水面时，身上已经不着片缕。
她把肩膀以下都埋入水中，在自己经常坐的位置斜倚着玉石雕琢的边坡，然后微微眯起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我来啦！”
鹤熙之后，蕾娜直接从上面跳了进去，扑通一声，溅起了好大的水花。
温泉里的鹤熙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蕾娜，眼神里满是宠溺，一点责怪蕾娜的意思都没有。
瑞萌萌在最后面，小心翼翼地脱去外衣，缓缓涉水而入。
水面刚刚没过小腹的位置，鹤熙就忍不住吐槽：“你看看你，下温泉跟下火海一样，泡个澡而已，有这么难受吗？你也学学蕾娜，年轻人的活力到哪里去了？”
瑞萌萌脸上笑嘻嘻，想要反驳却无从开口。
师父骂徒弟，她还能反抗了？
蕾娜偷偷潜入水下，摸到瑞萌萌的脚踝，然后猛地一拉，瑞萌萌“哎呀”一声，顿时失去平衡，上半身摔进水里。
蕾娜这才从水面下冒出脑袋，哈哈笑个不停。
一阵打闹之后，蕾娜总算消停了。
瑞萌萌来到鹤熙身侧，开始汇报前番比邻星星域那一战的经过。
“我觉得最大的威胁是三角体，它们拥有迥异于神河体的进化方式和思维模式，而且在空间一道上拥有不菲的天赋，虽然恶魔军团使用大功率的冲动干扰器暂时屏蔽三角体的空间系攻击，但我有些担心，同样的手段也许无法一直用下去。”
“毕竟三角体是会进化的，而且进化很快。再说，虫洞作战乃是超级战士的立身之本，真要这么打的话，对我们也是自断一臂，发挥不出最大的战力。”
听着瑞萌萌的叙述，鹤熙深以为然地点头：“有道理，三角地的确不容小觑，看来第三次形体战争，快要到来了。”
神河文明曾于5万年前进行第一次形体战争，天使文明与后神河文明一起在1万5千年前进行了第二次形体战争，如今三角体文明进化飞快，也许很快又有战事来临。
瑞萌萌继续说道：“虽然同样都装备了虚空引擎，但我在解析三角体生物时，效率不高，难以读取它们的思维活动，可是华烨却轻而易举地做到了，并且还制服了由众多三角体生物组合构成的星球‘斑驳蓝’。基于这一反差，我认为卡尔在三角体方面的研究可能要领先于我们。不知道从现在开始奋起直追，还能不能赶上这段技术差距？”
鹤熙摇了摇头：“卡尔不参与权力斗争，数千年如一日都扑在科研上面，他积累的技术优势不是几年、几十年能够赶上的。如果真的爆发形体战争，说不定我和凉冰还要再向卡尔求助。”
师徒两人均是对三角体的飞速进化感到担忧，相比之下，天渣之王华烨的威胁反而没那么大了。
瑞萌萌的师姐炙心在战斗报告里面着重讲了华烨对虚空引擎的运用，讲了华烨黑洞引擎的强大性能和他信誓旦旦要夺回天庭的叫嚣，但到瑞萌萌的报告里面，重点就变成了三角体，变成了尚在萌芽中的第三次形体战争。
由此可见，同一件事在不同的人看来，的确是存在相差迥异的视角。
正事讲完之后，瑞萌萌开始变得支支吾吾：“其实，上次的战役中，我们还遇到一个叫做苏玛利的天渣。”
考虑再三后，瑞萌萌决定向鹤熙坦白自己亲手杀了苏玛利这件事。
希望能坦白从宽吧！
“当时我是穿戴了您赐给我的那套‘死告天使’的装备，仅用一击就把苏玛利刺死了。”
说起这件事来，瑞萌萌心头忍不住浮起一丝疑惑。
当时苏玛利有点站着不动任她砍的意思，而且苏玛利被刺中之后的遗言，也非常奇怪。
好像是说什么“阿鹤，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想到这里，瑞萌萌悚然一惊。
她之前没太在意这句话，此时细细回想起来，开始觉得后背发凉。
苏玛利口中的“阿鹤”，是否就是瑞萌萌和炙心的老师鹤熙呢？
也许，正因为苏玛利把瑞萌萌错认为鹤熙，这才放弃了抵抗，任由瑞萌萌把他捅死？
鹤熙看到瑞萌萌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哪里还能不知道这个小徒弟在想什么，于是信手一个爆栗捶在瑞萌萌的额头上，再将往事娓娓道来：
“苏玛利，这个名字好久没听到过了啊。”
“当年他是华烨手下的第一爱将，并且追求过我。那时候的我，少不更事，虽然被封为大天使，但其实年少懵懂，凭我当时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担任‘死告天使’这样的要职。”
“华烨之所以封我为‘死告天使’，是因为凯莎、凉冰这对姐妹在梅洛星掀起叛旗，要带领女天使们颠覆天宫秩序。而我作为天宫阵营中战斗力最强的女天使，又是王室支脉，便被他委以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