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冰忍着不快，试探地问：“重建什么通讯？为什么我一点都没察觉？”
蔷薇看了她一眼，忍不住笑道：“大概是因为……你是恶魔之王的缘故吧。葛小伦给新建的通讯系统增加了一个过滤的功能，设定只有充满正义感的军人才能够使用它。所以说……您老……”
蔷薇的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充满正义感？什么鬼系统啊，歧视恶魔啊？”凉冰不满地撇了撇嘴。
然后，前面开车的韦老七也突然说道：“诶？有通讯了？蔷薇，我听到一个小伙子的声音，他说自己是葛小伦，这声音来得很奇怪啊……我这顶钢盔上面没有装对讲机啊，这声音像是响在脑壳里的一样。”
凉冰脸色一变，转向车窗的一侧，悄悄接通了恶魔一号：“阿泰，快去查查洛阳那边的情况。”
蔷薇翘着二郎腿踢了踢凉冰的脚，说道：“莫甘娜女王，我打算去洛阳和我的朋友会合了，你呢？”
“洛阳都有谁啊？你跟着葛小伦不如跟着我，不就是巨狼星的舰队嘛，只要你喜欢，我就为你把它们全都打下来。”
莫甘娜的身份已被蔷薇识破，索性也不再遮遮掩掩，开始招揽蔷薇。
蔷薇摇着头说道：“你们恶魔虽然不是华夏的敌人，但也不是什么好人。入侵华夏的敌人，我会华夏军人自己会把他们消灭，不用仰仗恶魔的鼻息。”
蔷薇的回答正在凉冰的预料之内。
“有志气，但是……会死很多人。”
凉冰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击中了蔷薇的软肋。
从战争爆发以来，华夏已经付出了很大的牺牲，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战争。
倘若能够借助莫甘娜的力量，的确可以很快就把巨狼星军团，甚至是饕餮军团一网打尽，可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莫甘娜也不是什么善茬，天知道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当务之急，还是先和葛小伦他们会合，商量一下后续的行动吧。
蔷薇顺了顺被风吹散的长发，在脸上勉强堆起笑容，说道：“葛小伦那边还有赵信，还有另一个弑神之力魏颖，还有一个天使，我们的力量其实也很强的。”
凉冰没有反驳蔷薇，但也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这么微笑地看着她。
蔷薇本来就心虚，被凉冰这么一盯，像是给自己打气一样地说道：“真的，我们很强的，雄兵连天下第一！”
凉冰笑而不语。
蔷薇终于装不下去了：“啊真是的……你老这么盯着我干嘛？我知道雄兵连实力还不行，你也不用这样看我吧。”
凉冰往蔷薇身边坐了坐，伸出一只魔爪，轻轻握住蔷薇的小手：“曾经有人告诉过我，真正的自由，是给每个人充分选择的权利。我是贯彻自由的王，当然会尊重你的决定，暂时不要想太多烦心事了，等到了洛阳，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
凉冰忽然来拉自己的手，让蔷薇忍不住心脏扑通扑通狂跳。
凉冰就是莫甘娜，她都已经亲口承认了。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她真的，喜欢我？
半年来日日夜夜的陪伴，凉冰已经成为蔷薇生活中重要的一部分，此刻蔷薇即将与葛小伦等人会合，她忽然开始担心，如果葛小伦他们不接受凉冰怎么办？
听葛小伦说洛阳那边还有天使，到时候会不会跟凉冰打起来？
越野车在坑坑洼洼的公路上起起伏伏，就像蔷薇的一颗心，浮沉不定。
远方，银河系尽头的偏僻星云。
天使若宁斜倚在一棵树边，接受了冥河星系发来的通讯请求。
若宁一上来就气势汹汹地道：“卡尔，你敢骗我！”
“喔？”另一头传来了波澜不惊的声音，“我怎么敢欺骗若宁大天使。”
“彦已经继承了凯莎女王的武器库，你为什么没告诉我？而且……天使彦那边还有……”
若宁想起那个释放中级耀斑的天使，想起那个利用虫洞搬运传送耀斑的天使，恨得牙痒痒。
“还有什么？”卡尔似乎是被勾起了兴趣。
“这是我们天使内部的事，我没必要告诉你！”
若宁留了个心眼，把她与天使彦一方交战的新情报压下来了。
那两个战斗力强大的天使，一个穿着百鸟军团的制式铠甲，另一个是四翼天使，很显然都是鹤熙那边的人。
若宁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评估一下鹤熙的实力，但完全没必要把天使的情报泄露给卡尔。
卡尔淡淡地叹了口气：“好吧，你们什么时候去地球？”
“催什么催，马上就去。”
“其实……我是想说，不去地球也没关系，天使彦又不在地球。”
不仅天使彦不在地球，地球上还有凉冰，华烨那个老银棍最好别去。
卡尔如此想到。
不料若宁寒声道：“这是华烨的决定，容不得你来质疑！”
卡尔默默挂断了通讯。
在死歌书院空旷的房间里，卡尔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墙壁上那副凉冰大天使的挂画，心头的担忧挥之不去。
“要不要先跟凉冰通个气呢……”
卡尔马上摇了摇头。
华烨不过是一个天宫时代的神罢了，仅仅是第三代神体，战斗力一般般，对凉冰构不成威胁。
至于说若宁，她擅长的空间技术，尚且不如凉冰。
可是，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卡尔正犹豫呢，斯诺从外面静悄悄地走过来，谦恭地道：“我神，潘震来向您辞行了。”
“他要走了？”卡尔总算反应过来，抬脚走向门外，“我去送送他。”
来到庭院里，潘震高大的身影屹立在中庭，他身上披着的大红披风，在昏暗的夜色中像是一滩暗红色的血。
卡尔走路的时候没有声音，他直接来到潘震的身后说道：“潘震将军，这次的事，多谢你的襄助。”
“不用谢，我们算是相互利用吧。”
潘震头也不回，伸手朝天一指，一束金色的明亮光线直冲天穹。
不一会儿，一艘金色的、状若飞鸟的飞行器从大气层快速降下。
潘震终于转过身看着卡尔，说道：“临走之前，本座再给你一句忠告。”
“请讲。”
“你搞研究可以，但步子不要迈得太大，步子大了，容易扯着蛋。”
卡尔的嘴角有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您的意思是……？”
“不要玩火自焚。”
潘震说完之后，不再停留，进入“金乌号”飞行器中。
一道金光亮起，金乌号眨眼间从死歌书院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