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晚,瑞萌萌没有像往常一样练功,而是敲响了梅三娘的房门。
“谁?”
“师父,是我。”
“臭丫头?进来吧。”
瑞萌萌推门而入,梅三娘已点亮油灯。
摇曳的灯光下,梅三娘仅着一件小衣,将白花花的臂膀和大腿露了出来。
哇、这身材,这大腿,这半球女汉子的剽悍气质掩盖了梅三娘的外貌和形体,让人们很难想起来,其实她也算是个美女!而且还是肌肉感十足的另类性感!
梅三娘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瑞萌萌连忙关上房门,恭恭敬敬地来到梅三娘面前,坐在了地板上。
“这么生分……过来,坐床上吧。”梅三娘拍了拍床沿,“这么晚来找我,什么事啊?”
“师父,我想去一趟神农堂,看望典庆师伯。”
“去找师兄?你有什么事吗?”梅三娘面露疑惑。
“这两天我总是心神不宁,隐隐觉得可能有大事发生……”瑞萌萌装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师伯虽然不肯传我武功,但他其实是个好人,我……”
瑞萌萌刚想说“我想去给他提个醒,别丢了小命”,马上意识到不妥,改口道:“我想去跟他道个别,上次离开的时候,没想到之后这些事情。”
听瑞萌萌这么说,梅三娘也是颇有感慨地道:“也是……师兄照顾了你这么多年,看着你长大,你能有此番心意,让我很欣慰。”
典庆看着自己长大?瑞萌萌懵逼了,自己一个外来户,怎么就变成典庆带大的土著了呢?
“你的担心我能理解。但是,我不能让你去。现在正是敏感的时候,你去了神农堂,被朱家扣住不放人了怎么办,再或者,被大小姐和二当家发现了怎么办?”梅三娘摇了摇头,“再说,侠魁之争未必要死人,就算是死,也不应该是师兄死。他的命,硬的很啊。”
被梅三娘拒绝后,瑞萌萌也不见有什么气馁,只说了声“徒儿谨遵师父教诲”,便退下去了。
梅三娘重新卧床休息,却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瑞萌萌平时聪明乖巧,但也不是总对她百依百顺,怎么今天晚上这么听话了呢?她晚上来找自己,不就是觉得晚上去神农堂,可以躲过田言和田虎的探子吗,既然她这么想去,为何在自己拒绝之后,又轻易地折回啊?
梅三娘越想越觉得不安,又翻身起来,披上衣服来到给瑞萌萌安排的房间,见到房间里还亮着灯,昏黄的光线在窗户上映出个模糊的人影。
“看来还算听话。”梅三娘心中欣慰,上前敲了敲门,却无人应。
“难道坐着睡着了?”梅三娘再次敲门,那个黑影仍是一动不动。
她心里蓦地一惊,心道这丫头说自己心神不宁,难道是预感到有危险?
想到这里,她猛地推开了门,看到桌案边一个小板凳加上两根棍子,撑起了一件衣服!
从外面看,似乎的确是有个人在烛火旁边,但是瑞萌萌早已经跑了!
“这个臭丫头!”
梅三娘知道瑞萌萌已经去了神农堂,但她这时再去追赶,却为时已晚,不由大生闷气。
另一边,瑞萌萌悄悄摸出魁隗堂后,立刻发足狂奔,仗着自己有超过80公里每小时的速度,很快就来到位于秀湖山的神农堂堂口。
因她又穿回了伊始时的神农堂弟子制服,一路上毫无阻碍地来到那座大宅外侧。
从距离大宅百步开始,就已有神农堂的精英弟子把守,寻常人不得入内。
但瑞萌萌不管这个,一拳将把守的弟子打翻,一路上一共打伤五人,打晕七人,直到面前出现一个异常高大魁梧的身影,瑞萌萌才停了手,恭恭敬敬地施礼:
“师伯,晚上好啊。”
典庆仍是用布蒙着眼,瓮声瓮气地道:“功夫进步很快,很好。是来找堂主的吗?”
“是的。”
“跟我来。”
大宅的大堂里,点起了明亮的火把,为首一人身材矮小,带着个红脸面具,面具上是个大大的笑脸,那人的声音听起来亦是喜悦非常:“原来这就是披甲门有史以来进境最快的天才,听说你智退陈胜老弟,没想到只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姑娘。”
瑞萌萌知道那就是朱家,她也不多说废话,直接站到朱家的对面道:“我受人之托,给朱家堂主带一句话。”
“喔?何人所托?”
“他不让我告诉你。”
朱家一时语塞。
然后瑞萌萌就问:“朱堂主,你以为四岳堂的司徒万里如何?”
“那是我的兄弟。”
“喔?兄弟?”瑞萌萌笑了,“田仲,不也曾经是你的义子么?”
朱家不禁愣住了。
“我的话已经带到,告辞。”
说完之后,瑞萌萌迈步就走,一秒也不耽搁。
刘季在房间里撇了撇嘴:“这臭女人什么意思。”
朱家却是面露忧愁:“她这是在提醒我,小心司徒老弟倒戈。毕竟……司徒是个商人,又是个赌徒,若我势大,他仍可为一助力,若我式微,一切可就不好说了。”
刘季眼神微动,又道:“这臭女人看起来好像知道不少事情,为什么不把她扣下来?有典庆和大哥在,她怎么也逃不出去。”
朱家摇了摇头:“她好心来提醒我,我们不能恩将仇报,更何况……她只是梅三娘的徒弟而已。”
刘季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大哥说得对啊。”
梅三娘就是典庆的师妹,是他们可以拉拢的对象,关系不宜闹得太僵。
大宅之外,典庆将瑞萌萌送出百余步,终于问道:“三娘怎么样?”
“师父她过得很好。上次埋伏秦国押送荧惑之石的车队,也没有受伤。”
“嗯。”典庆点点头,“你的武功进步很快,但是不要急于求成,我披甲门的硬功,讲得是不动如山,一力降十会,急躁不来。”
“多谢师伯教诲。”瑞萌萌停了下来,“就送到这儿吧。”
典庆无声地点了点头。
“师伯,我有一句话告诉你。”
“嗯?”
“不要喝别人给你的酒。”
听到瑞萌萌这么说,典庆罕见地露出了憨厚的笑容:“我从不喝酒。”
“但愿如此,希望你记住今天说的话。”
瑞萌萌转身要走,典庆却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低声问:“你说的‘别人’,是什么人?”
“我披甲门以外的人。”
瑞萌萌说完之后,已经开始发足奔跑,很快就消失在浓稠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