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为田猛守灵的人只有田言一个,至于田猛的亲儿子田赐,则是一直以来被雪藏,除了烈山堂内部和农家六堂高层以外,甚少有人见过,在这个多事之秋,更是如此。所以瑞萌萌也未在灵堂上看到那个小胖子田赐,大概是因为灵堂人多耳杂,田言让他躲在后院了。
梅三娘带着瑞萌萌来到训练场,然后点起火把,她把随身携带的能把大镰刀放在一边,却拿了柄剑,对瑞萌萌道:“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废话不多说,今晚我就传你农家地泽剑阵的基础剑术。”
地泽剑阵的基础剑术?
瑞萌萌挑了挑眉毛,想起第一次来到这里时,看到的那些练剑的农家弟子。
农家地泽剑阵,的确是一个非常强大的剑阵。但瑞萌萌始终觉得,阵法的好坏强弱,全凭编剧一张嘴。比如说,秦时明月动画中,胜七、吴旷面对六大长老的地泽剑阵,只能以命相搏,换取一丝取胜的机会;而田蜜的魁隗堂,两千多人组成的大阵,却被盖聂和卫庄轻易突破。
瑞萌萌自觉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间不多,没有多少跟这个世界的土著配合作战的机会,是以对剑阵什么的,并没有多少学习的心思。而且,她的超级基因里尚有残缺版的骑士剑术,招式简洁,威力又大,足够应付一般的战斗。
于是她说道:“师父,我想继续修炼我们披甲门的硬功啊。练剑非一日之功,尤其是地泽剑阵这种需要和旁人一起配合的,我总觉得还不如专心练好本门功夫。”
“你懂个屁!”梅三娘柳眉倒竖,一声低喝。
瑞萌萌不知怎么就触了她的霉头,只能挠头傻笑。
梅三娘叹了口气:“你的想法,初衷是好的,但你忽视了两点。第一,你这两天进境太快,境界不稳,虽然已经练到了第六层,但能发挥出来的实力最多只有五层,需要好好锤炼一番,才能稳定境界。第二,地泽剑阵说是剑阵,但基础的剑法却是通用的,与我披甲门的破军六式亦颇多异曲同工之妙。我要你练剑,不是让你练大阵的走位变化,而是让你熟悉长剑的基本套路,以便发挥我披甲门的最大战力。你那柄剑,不是裱起来装装样子的,宝剑不饮血,怎么能叫宝剑!”
听了梅三娘的解释,瑞萌萌也明白了她的一片苦心,心中感激,由衷地道:“师父教训的是。”
“看好了!基础的剑术最是简单,一共只有六招。”
梅三娘已然拔剑,在火光中唰唰唰舞了起来,眨眼间,六招已毕,瑞萌萌却傻了眼。
刺、劈、砍、抹、撩、荡,一共只有6剑,果真是装逼高手,是在下输了!
农家的基础剑术,说是剑术,还不如说是原始的劈、刺、撩、砍动作,瑞萌萌练习起来当然没有任何技术难度,但梅三娘却不许瑞萌萌偷懒,一直点着火把舞到子时,才放瑞萌萌回去休息。
田猛的尸体被发现的第三天,就下葬入土了,这一天乃是瑞萌萌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五天。
田猛下葬之前,魁隗堂的堂主田蜜亦来到此地,表示愿意加入到田虎一方,帮助田虎成为侠魁。
由是观之,田虎方已经拥有了农家六堂中的蚩尤、烈山、共工、魁隗四堂,如果没有田言这个预料之外的变数,田虎极有可能是此战的最大赢家。
然而如果只是如果,田虎一方从台面上看的确占有四堂,但烈山堂田言、共工堂田仲还有魁隗堂田蜜,都是罗网的人从这个角度来看,田虎其实比朱家还可怜,就是个光杆司令,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不是虎哥不给力,而是队友全内奸,这牌没法打!
田猛下葬当日,农家众人都打探到了东郡郡城里传出的消息秦军派都尉钟离押运荧惑之石,前往帝都咸阳!
农家田虎、朱家两方势力立刻开始了行动。
东郡境内,要往咸阳去必须经过落马坡,落马坡两条道,一条大道,一条小道,都有可能被秦军选中。田虎在与田言、田仲商量过后,便调兵遣将,派遣麾下高手骨妖,前往小道埋伏,又让梅三娘在大道阻拦,命哑奴在梅三娘之后,把守第二道关卡。
转眼间已是第七日的上午,瑞萌萌的副本任务还剩下七天时间。
昨天晚上,瑞萌萌就跟着梅三娘来到此地,指挥农家弟子忙活了大半夜,才布置好了陷阱。此刻她们师徒两个就横在大道中央,做了一对拦路的母老虎。
远处,马蹄声飒踏而来,当中一人白袍银甲,穿得十分拉风。
秦军的车队距离两人尚有百步之时,都尉钟离就已从身上取下弓来,他本能地觉得,前方的两个也许很危险。
百步的距离,在急行军的速度之下,只是一个呼吸之间的事情。秦军眨眼间已经逼近,距离梅三娘和瑞萌萌仅余三十步。
就在此时,惊变迭起!
“哈!”
梅三娘爆喝一声,一脚踹在脚下的大地上,自她脚下向前二十余步,地面纷纷裂开。原本用树枝和草垫勉强支撑的地面,顿时塌陷下去,形成一个横跨整条大道,长达二十步的大坑!
大坑之中,更有无数铁矛矛尖向天,密密麻麻地插着,宛若一座森林。
秦军车队跑在最前面的数骑,此刻措手不及,纷纷跌进坑中,顿时被铁矛连人带马扎了个通透。
一时间,惨嚎声不绝于耳。
然而却有一个人的声音压过了受创士兵们的惨叫,而且还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梅三娘扛着那柄标志性的镰刀,单手叉腰,趾高气扬地道:“前面的人都给我听着,从现在开始,此路不通!”
大坑对面的钟离伸手从背后的箭壶里取了支羽箭,搭在弓弦上。
梅三娘却已迈开步子,踩着大坑里的铁矛矛尖,一步一步往大坑这一侧的秦军车队走来。
秦军士兵看见梅三娘走在能够扎穿甲胄和战马的矛尖上,竟然好似如履平地,不由心生惊恐,下意识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