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蕾娜的意识深处,已经没有了超神学院或者烈阳的风景,而是一片朦胧又炽热的空白。
这里的温度高得惊人,就连瑞萌萌经过强化的第三代神体,都觉得这里太热了。
她明明知道这是在蕾娜的意识之内,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一样,但瑞萌萌还是热得满头大汗。
“是蕾娜吗?”
瑞萌萌竭力走到少女的身旁向她伸出了手。
少女抬起头,长着和蕾娜一模一样,却略显稚嫩的脸,当那双明亮的眸子望向自己的时候,瑞萌萌确认了对方的身份。
她的确就是蕾娜,只不过不是成年版的,而是小一号的蕾娜。
少女蕾娜拽着瑞萌萌的手站起来,扑进她的怀里开始嚎啕大哭:“萌萌……我……我控制不住……我觉得身体在烧,很热很热。”
瑞萌萌对此有些意外,她是在说因为身体很热,所以难受得哭了吗?
不……她的身体很热,是因为超级基因引擎的运转。
“我不想杀人,我不想做个邪神。”
蕾娜仍在哭泣。
瑞萌萌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呢喃:“不要怕,放空自己的内心,不要去做无谓的抵抗……今天要发生的事情,我们阻止不了,但至少,我们可以选择,不去看那地狱般的景象。”
蕾娜却哭得更厉害了,也不知她听没听进瑞萌萌说的话。
瑞萌萌再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力感,而且这份无力感,比以往任何时候来得都更强烈。
时间过得很快,几乎只是一瞬间,死神卡尔的声音就通过暗通讯传到恶魔一号的指挥室里:“凯莎已经成功送达,你们看着办吧。”
阿泰朝着几个手下点了点头:“开始解锁太阳之光基因锁!”
烈阳星仍旧是如往日那般,大日横空,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
在高耸挺拔的云霄城里,正在播报例行的特殊广播。
这份特殊广播是由摄政王潘震提出,用来记录和向万民昭告曙光女神蕾娜动态的广播。
一到早晨9点,挂在云霄城各个角落里的近千枚符文,同时发出了声音:“今天是年轻的女神太阳之光蕾娜到达地球超神学院的第335天,今天的她是否……”
摄政王潘震在内城的城垣上走过,心里想着蕾娜这孩子最近似乎精神状态不太稳定,据说经常和前德星皇子起冲突。
“太上皇出关在即,是不是可以重新做一枚冰心符让渊离带过去了……”
潘震正盘算着这些琐碎的小事,广播突然变了强调:
“警告!警告!女神蕾娜在银河系被解除了第一层核心密码!女神蕾娜在银河系被解除了第一层核心密码!请护卫作出回应!”
潘震心里一沉,双眉紧皱:“蕾娜有难了。”
此刻的蕾娜,正身处炽热的翡翠星核心区域,超高的温度无法对她造成伤害,但曙光女神紧闭着双眼,表情却十分痛苦。
神圣凯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蕾娜的对面。
与面对莫甘娜时不同,凯莎在看着蕾娜的时候,眼中再次涌出无限的怜爱之情,全身上下闪耀着慈母般的光辉。
“孩子……”凯莎向蕾娜伸出了一只手,但可惜两人的距离稍微有点远,凯莎全身上下的暗能都被禁锢,就算距离蕾娜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对她来说也成了一道无可逾越的天堑。
“孩子……我的孩子……”凯莎放弃了触摸蕾娜,而是继续温柔无比地道,“不要悲伤,我的孩子。虽然我并不是你的母亲,但你的母亲和我情同姐妹,不要为我的死而难过,这不是你的错。”
蕾娜虽然仍是紧闭双眼,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紧闭的眼睑下不住地涌出泪水。
眼泪在高温的炙烤下,在流出的瞬间就被蒸发得一干二净。
意识深处,少女形态的蕾娜抱紧了瑞萌萌,开始放声大哭:“我控制不了我自己,我看到她了,我看到了凯莎阿姨。”
恶魔一号指挥室里,阿泰发送了广播:“翡翠星爆炸倒计时,5、4、3……”
“孩子,坚强地活下去,做一个给人们带来希望的曙光女神!”
凯莎说完这句的时候,蕾娜已经被黑风控制着发动了超新星轰炸,无数高能粒子向凯莎冲来,即使是第四代神体也无法完全抵挡这股冲击。
凯莎想起了远在死歌书院的天使炙心,想起了远在费雷泽的天使彦……此刻,她们俩或多或少也遭到了死神卡尔或者莫甘娜的迫害了吧。
但是没有关系,虽然自己还没来得及安排好一切,但她对天使彦很有信心。
虽然她甚至来不及跟天使彦交代遗言,不过这一切在天使彦复活之后,她都会知道的。
“别了……我可爱的小天使们……希望凉冰能够找到那条正确的路……”
剧烈的爆炸自翡翠星的核心引发,无数高能粒子流散发出色彩斑斓的光线,让整个翡翠星看起来如百花缭乱,令人目眩神迷。
凯莎的第四代神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冲刷成一颗颗神圣原子,逐渐无法维持主观的意识,也无法再维持神河体的形态。
这位纵横已知宇宙三万年,主宰天使文明一万七千年的众神之王,神圣凯莎……陨落了。
在这一个瞬间,在地球战斗的天使们纷纷变得虚弱不堪,原本流畅有力的动作有了短暂的迟滞,好几个实力稍弱的天使,甚至连翅膀都不能维持,直接从空中落下地。
而在死歌书院的中庭,那个高耸的十字架上,陈尸已久的天使炙心突然睁开了双眼。
在蕾娜的意识深处,瑞萌萌抱紧了怀中的少女说道:“不要害怕,我马上把你带回来。”
她切断心灵锁链,把自己传送到恶魔一号指挥室内,对着阿泰咆哮:“把蕾娜还给我,立刻,马上!”
指挥室里的很多恶魔战士对此表示不解,但阿泰忠实地执行了瑞萌萌的命令,立刻架设虫洞,把蕾娜带回了恶魔一号。
瑞萌萌张开手臂,将蕾娜抱在怀里,女神此刻非常虚弱,而且脸上犹带泪痕。
这虽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娇俏模样,但瑞萌萌现在实在没什么旖旎的心思,不动声色地开启邪王真眼扫描蕾娜的全身,没有发现什么隐患,这才狠狠地瞪了角落里的黑风一眼,抱着蕾娜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