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男子的奉劝，李菲菲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鸡尾酒。
旁边瑞萌萌靠在蕾娜身边低声问：“感觉都很有逼格诶，娜姐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啊。”
“不不不，你知道我不是问的这个……那两人的那两句话，怎么样？”
瑞萌萌之所以这么在意蕾娜的观感，一方面固然是自己对女神大人最为看重，另一方面么，因为那两句话在自己所处的世界里真的是太有名了，实乃居家旅行、装逼打脸之利器。
见瑞萌萌一副认真的表情，蕾娜心里多了分不解，心道男人婆今天怎么对别人这么有兴趣，不符合她的风格啊。
“不怎么样呗，自己有了好看的皮囊，就可以说有趣的灵魂如何如何，站着说话不腰疼咯。等你们的科技再进一步或者两步、三步，就会认识到，所谓灵魂不过是一团带有选择性的思维拟合数据，只有好看的皮囊，才是你曾经生存过的证明。愚昧的核前文明啊，对于神河体人类来说，只有这张脸，是无法借助科技进步和超级基因去调整的，即便是整过容、割过刀，改变了外观，也始终拥有独一无二的内核。可以说，每个神河体人类的这张脸，就是他作为一个人在神河体系文明内的唯一编码。这个说起来可能有点绕口，简单理解，这张脸就类似于你们地球人的身份证一样，在核后文明的世界里，刷脸就行。”
原来竟然是这样？
瑞萌萌本来只是试探蕾娜有没有文艺女青年的那股酸味细胞，却未料到蕾娜告诉了她更多关于核后文明的事实。按照蕾娜的说法，神河体人类的“面部”，竟然是通行于核后文明的身份证？
灵魂是每个人的思维、脑波、神经回路等等的集合体，是一个抽象的概念，却能够被高位文明加以记录、量化，提炼成一团数据。就像是死神卡尔治下的饕餮王嗜嗥一样，肉体可以不存在，但思维可以延续。而莫甘娜麾下的恶魔军团，也可以借助基因复刻技术，用类似“夺舍”的方式，在普通人的身上得以重生。
以此看来，“灵魂”永驻似乎不难，难的是“好看的皮囊”终将消弭。
这时，瑞萌萌听到蕾娜又叹了口气：“对于你们核前文明的人类来说，寿命只有70年，有趣的灵魂，有一万种有趣的方式，但好看的皮囊，可是只有年轻貌美的时候才能拥有……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珍惜。”
瑞萌萌不禁哑然。
“至于另外一句，弱小、无知、傲慢，生存的障碍？我承认这句话对地球人很有煽动力，但现实很残酷的，当实力差距不能用其他的方式来弥补的时候，说让你灭亡，就让你灭亡。比方说……潘震师父可以直接驱动太阳远离地球，这会导致你们地球人超过90%的人口在1000年之内死掉，但他这么做，可能只是为了给毛神炼制一把新的武器。”
讲到这里，蕾娜轻轻放下了酒杯。
“在诸神之间，也有一句话，你想听听么？”
“嗯嗯。”
“毁灭你，与你何干？”
瑞萌萌一愣，心里已经有十万头草泥马神兽呼啸而过。
女神大人的虎里虎气粗神经，果然是装出来的！瑞萌萌此时更加确定，蕾娜是一位仅有22岁的皇帝、女神，而不是一个被呵护了22年的小女孩。
另外让瑞萌萌难以想象的是，刘慈欣的《三体》小说，难道已经流行到这种程度了？又或者说，大刘在这方面拥有超越常人的见解，已经达到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程度。
瑞萌萌点了点头：“华夏的武术界，曾经盛传着一句话，叫做一力降十会，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计谋都是没有用处的。弱小和无知，对于一个文明来说，的确是致命的弱点，但我认为，这句话的用意在于警诫人类，不要因为眼下的科技进步而沾沾自喜，宇宙很大，世界很大，傲慢必定带来弱小和无知，只有不断地去开拓进取，才有笑到最后的可能。”
“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对于诸神来说，普通人的死活，他们并不关心。”蕾娜说着又叹了口气，“用你的脑子想一想，神圣凯莎和恶魔之王莫甘娜一声令下，天使和恶魔就打了上千年的战争，有多少文明在战争中湮没，有多少普通人在战争中死亡？神和人之间的差距，绝没有那么容易弥补。像本大神这么热爱生命的神，已经少之又少了，我提前来到地球，你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她摇晃着香槟杯，盯着金黄色的酒液看得有些出神，忽然皱了皱眉道：“你怎么这么爱学习了，不符合你的风格。”
瑞萌萌亦不紧不慢地驳了一句：“蕾娜女神，在大家心里可一直是女神经啊，今天你也有点不正常，难道这才是你的真面目？”
蕾娜不屑地哼了声：“本大神爱怎么滴就怎么滴，你就不要过问太多了，好好当你的战士，今天这酒不错，我请客！”
瑞萌萌的脸上带着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女神请客，自然是极好的，可问题是，她刷的就是瑞萌萌的卡啊！
两人聊天的这段时间里，李菲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席走了。
瑞萌萌和蕾娜这时已经干掉了两瓶酒，正在消灭剩下的两瓶。蕾娜是神体当然不会喝醉，瑞萌萌的体质也早已超越普通人类，仅仅两瓶起泡酒下肚，当然不至于醉倒，但酒精被身体消化、分解的同时，亦是会让她产生微醺之感。
藉着淡淡的酒意，瑞萌萌又往蕾娜身上蹭了蹭，惹得蕾娜不悦地道：“男人婆，你这是要干嘛？”
“不干嘛……我这不是，想要亲近女神大人吗。”
“你是不是性取向有点奇怪？这店里长得帅的男人也不少，雄兵连的刘闯对你也一直都很照顾，赵信那小子看到你的兔女郎之后，更是被你迷得神魂颠倒，好男人那么多，你就不想想他们，反而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蹭，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同性恋？”
被蕾娜这么质问，瑞萌萌心里“咯噔”一下，这下不妙，被女神看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