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的推移,三角体哨兵开始频繁地出现在赤乌恒星系的外侧。
大概的区域是海王星轨道以外到柯伊伯带。
由于三大阵营和联合军抽调了相当多的超级战士,在几个据点来回活动,三角体哨兵没有轻易进入赤乌恒星系内围。
从双方的交手结果来看,各有胜负,但战果都不算大。
三角体一方,截至目前出动的全部都是“兵”级的炮灰,没有王级和将级的大能出现。
它们虽然可以对神河人类发动精神攻击,但由于恶魔之王瑞萌萌的频繁出现,导致精神攻击总是被打断,无法继续扩大战果。
每一次,三角体哨兵出现还不到三分钟,瑞萌萌也从恶魔一号赶来了。
然后她就挥舞着放逐之锋,花式吊打那些三角体哨兵,什么干煸、爆炒、清蒸、红烧,还有脱水,各种手法都试过了。
瑞萌萌试图从三角体哨兵身上找到“精神攻击”的破解之法,但经过数月的研究还是没能成功。
还是无解的!
但她也不是没有任何的进展,至少瑞萌萌发现了精神攻击的某些限制。比如不能瞬发,要读条,又比如,在攻击超级战士的时候,每次的攻击范围十分有限,常常要好几条三角体才能对一名超级战士进行眩晕。
这大概因为超级战士的精神领域、生存意志比普通人要强得多。
尤其是瑞萌萌本人,三角体的精神攻击对她完全不起作用。
在某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天使阿九带领一个中队的天使战士,驾驶着小型天刃战舰返回地球,重新悬停在耶路撒冷城的上空。
在此之前,阿九已经带队在小行星带巡逻了一个月,这次回航地球,可以休息一个月,小行星带的巡航任务交由烈阳朱雀舰队进行。
每次阿九带队归来的时候,耶路撒冷城总是有大批的信徒从住宅中涌出,来到城市中央,争相恐后地匍匐在“天庭”之下,即使全地球的人已经撤走了70%,这里仍是爆满。
NERV的超级战士瑞皮皮,身穿灰色斗篷,混迹在人群中,一同仰望天庭,他期待着某位天使能够像多年前那样,从天刃战舰上下来,戏游人间。
但阿九没有出现,她未曾离开这架小型天刃战舰半步。
瑞皮皮不曾有过气馁,等待,并心怀希望。
总有一天,他会当面向阿九道歉,当面向阿九表达自己的感谢……还有那最后的告白。
天使阿九带队回港的消息,很快就惊动了另外一个“人”。
她也曾经是天使,现在却过着凡人的生活,可战士的血脉让她无法再继续优哉游哉地游玩下去了。
在泰晤士河的私家游轮上,云轮一脸严肃地告诉叶灵儿:“我要加入形体战争联合军了。”
“不要啊,你好不容易重新活一次,不要再被那种无聊的责任束缚了。”
叶灵儿握着云轮的手,眼神里有极其诚恳的请求。
但云轮不为所动。
“这是神河人类共同的存亡之战,我意已决!”
她从桌边站起来,走到船舷里侧,指着河两岸鳞次栉比的建筑说道:“灵儿,你看,这是人类的繁荣。”
“如果我们输了,那这里就仅仅是地球文明曾经存在过的证据,这里就仅仅是死者的遗物。可如果我们赢得了第三次形体战争的胜利,这里会比以往更加繁荣,那些逃亡到别处的人,还会重返他们的家园。神河人类会成为已知宇宙真正的主人。难道你不希望这样吗?”
叶灵儿脸色略有些阴沉:“瑞萌萌那个家伙把你复活,并不是让你再去战死沙场的,你要明白这一点,明白她……对你的一番苦心!”
“一番苦心?什么意思。”云轮一脸懵逼,自己的复活是瑞萌萌操作的不假,可那不是因为叶灵儿的强烈要求吗?
河面上凉风习习,吹散了两人的长发,叶灵儿伸手轻轻将散乱的发丝收拢到耳朵后面,说道:“你一直以为,是我要求瑞萌萌把你复活的,我也没来得及向你解释,因为我觉得如果我说了,会很尴尬。”
“你死在她的怀里,说死而无憾,这些事在天城之战结束后我也陆续都知道了。不论是作为恶魔叶灵儿,还是作为天使云轮的朋友,我都不会去要求她复活你,因为你是一名光荣的天使战士,天使云轮有她的尊严和骄傲,这些我都懂。”
听到这里,云轮颇有些感慨。她一直以为叶灵儿不懂自己,跟叶灵儿交往的时候,自觉地代入姐姐的角色,把对方当做妹妹,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偏见呢。
叶灵儿真的很懂自己。
叶灵儿又接着说道:“在复活你的时候,她说天使云轮已经战死沙场,但冒险家云轮应该活着,希望你能告别过去的责任和使命,重新开启一段新的人生。”
冒险家云轮,是当年她在烈阳星执行任务的一个身份,同时也是得以结识叶灵儿和“她”的身份。
“她”是瑞萌萌,是掌管死亡的死告天使,是天使云轮内心仰慕的对象,也是叶灵儿又爱又恨的恶魔女王。
“云轮,你不能再去当天使了,我找阿泰计算过,地球附近的天使迟早都得战死!”
“我不想再看到你死,她也不想的,跟我回一号吧,我们会保护你的……”
叶灵儿从一开始的恳求,到后面慢慢变成哀求。
她真的很珍惜云轮,不仅是作为朋友,亦是作为败犬之间的互相可怜——明明心里有爱,却不敢表达,错失了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灵儿,你错了。”云轮轻轻拭去叶灵儿的眼泪,“复活以来的这段时间,我过得很快乐,很感谢你一直以来的陪伴。但我作为天使,即使告别了以往的责任,不再被正义秩序所约束,我仍然有想要守护的对象。即便是重来一百次,我想我的选择也不会变。”
“就算她根本不需要你吗?”叶灵儿的眼泪又控制不住地落下来。
她是为云轮哭呢,还是在为自己哭呢……此刻的叶灵儿,恍惚茫然。
“哪怕只是为她分担一丝一毫……因为,真爱必将永恒。”
云轮语气平淡,却是十分坚定,在游轮的甲板上展开翅膀,冲上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