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这铿锵有力、掷地有声的言语，鹤熙茫然地发现，神圣凯莎知识宝库中，有关“今何在”的一切数据记录都已经消失的干干净净，即便是她调用天基系列超级计算机群对地球进行即时检索，也根本找不到有关“今何在”和“悟空传”的任何信息。
以至于在听完瑞萌萌那句话之后，鹤熙连自己为何查询数据库都忘记了。
她能够记得的就只剩下瑞萌萌刚才的这两句话，鹤熙觉得此刻的瑞萌萌极有叛逆精神。
“老师，我已经想好了。”
“嗯？”
鹤熙一头雾水，想好什么？
“我要做这个宇宙的霸天！”瑞萌萌的眼眸中始现狂热，“我不仅要做霸天，更要做楚轩。”
“超神宇宙这个盒子，我要尽在掌中！”
鹤熙曾经觉得自己全知全能，但现在她发现自己根本理解不了这个小徒弟说的话。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瑞萌萌究竟想干什么？
什么盒子？什么楚轩？
虽然不是很明白瑞萌萌的想法，但“要做霸天”这一句还是很容易听懂的。
鹤熙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虽然她的记忆稍微有些错乱，但现在已经掌握的信息足够让鹤熙作出判断——她的这个小徒弟，要接过神圣凯莎的大旗，与“祂”对抗到底了。
那么“祂”是……？
鹤熙与瑞萌萌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望着头顶的方向。
她们的视线越过了天花板，越过了翔鹤号的防护罩，逼近了已知宇宙的界限。
鹤熙的目光到此为止，她最远只能看到这个宇宙的边界。
但瑞萌萌……似乎望向了更远的彼方。
她的目光，好似穿过了那最后一道屏幕，给了对方一个来自深渊的凝视。
数日后，在瑞萌萌的提议下，鹤熙动用天基超算群做后台，将两人传送到了原天使星云的外侧的AE-86星附近。
十年前，在这里发生过一场神与神的战争。
此役中天渣若宁战死，天使吉尔战死，天渣华烨被死告天使瑞萌萌击败，而后殒命于黑洞之中。
正因华烨临死前释放的那个黑洞无法被解析，无法被消除，天使们才被迫搬家，将梅洛天庭整个拆分重组，挪到了小熊星座。
十年后的今天，瑞萌萌、鹤熙终于领悟到了“祂”，也即“作者”的存在，特地返回AE-86星附近，准备再一次观测这个黑洞，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
然而，让瑞萌萌大跌眼镜的是，AE-86星就静静在这片星空中飘着，一点异样都没有。
……不对劲，黑洞呢！
那个即使鹤熙、凉冰两位王者联手，都无法消除的黑洞去哪里了？
看着瑞萌萌一脸震惊的表情，鹤熙也露出沉思的样子，喃喃道：“黑洞……”
然而，“黑洞”二字刚刚说出口，鹤熙的表情变得有些呆滞。
短短一瞬间后，鹤熙恢复了正常，疑惑地问：“黑洞怎么了？要观测黑洞的话，为什么要来AE-86呢，这里没有黑洞。”
……这里没有黑洞。
瑞萌萌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差点把整个AE-86星的冷气都给吸光。
当年华烨临死反扑，鹤熙虽非亲历者之一，但她坐镇翔鹤号，全程保持了对此战的关注。
黑洞无法被消除的结论，还是鹤熙首先推测出来的呢。
可是现在……她竟然不记得了？
“没有黑洞”，这是鹤熙亲口说出的话，因为在她的记忆中，“AE-86黑洞”已经不存在了。
或者……更准确地说，是鹤熙的记忆中，不再存在“AE-86黑洞”这一事项了。
瑞萌萌仍然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问道：“老师，您还记得梅洛天庭为什么要搬家到北极星吗？”
鹤熙“嗯”了一声：“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我们搬去北极星，当然是为了地球啊。毕竟，地球乃是诸神的梦想之地。”
……果然，她已经不记得“AE-86黑洞会吞噬天使星云”了。
瑞萌萌轻轻叹了口气，既然如此，那凉冰、天使追估计也都不记得它了。
唯一能够记住那个黑洞的人，可能只剩下瑞萌萌一个了。
这个时候，鹤熙忽然问道：“萌萌，你拉着我来这里干什么？”
在鹤熙的认知中，她自己不太可能没事儿跑到AE-86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散心。
既然是与瑞萌萌一同出现在它的上空，那么一定是瑞萌萌拉着自己过来的。
瑞萌萌此刻有些沮丧，没有心情做无益的辩解，只是委婉地说道：“当初我与华烨的最后一战，现在回想起来，好像还有一些疑点，所以过来看一看，有一些问题还困扰着我，没有想清楚。”
对此，鹤熙庄重美丽的脸庞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有疑点吗？”
“有啊。”
“你统合了天基超算群和天刃超算群的算力，利用虚空引擎杀死了华烨，并抹杀其暗信息。这件事哪里有不正常的地方吗？”
鹤熙不能理解，为什么瑞萌萌会觉得最后一战有疑点？
这不是很显而易见的事情吗？为什么瑞萌萌反而要去怀疑它？
鹤熙的话，让瑞萌萌沉默了。
她知道，如果现在去查数据记录的话，查到的结果一定是和鹤熙刚才说的一模一样——华烨死于瑞萌萌与天使的联手，没有任何疑问。
——华烨的那个黑洞，也许是与作者扯上了什么关系，或者是作者也解释不清楚，为了避免后续可能存在的麻烦和世界观的崩坏，这才被作者从这个世界强行抹除。
瑞萌萌只能做出这样的推测。
之后，她双眼翻白，利用洞察之眼将AE-86星扫描一遍，结果仍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没什么事了，老师，我们回去吧。”
继续留在此地，已是徒劳。
瑞萌萌此后能够倚仗的，便是自己脑中的知识和记忆了。
就连天使的数据库都不再可靠，虽然神圣凯莎的知识宝库是鹤熙老师一手打造的，号称不可能被入侵，但若是作者出手的话，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回到翔鹤号之后，瑞萌萌拒绝了鹤熙继续一起观察“霸天”的提议，反而找了个偏殿，把自己关了起来。
她需要一个人理清思路，瑞萌萌需要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