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那些令人心伤的往事,苏雨心生疼痛,只见她双手捂在心口处,身子颤颤巍巍地蹲到了地上。泪水顺着面颊一滴一滴,低落在平地上,转瞬不见了踪影。低落在她的衣襟上,片刻间便濡湿了大片。
“雨儿……”戚素衣看着她的模样,疼痛也不禁涌上心头。他一心一意想要保护、想要珍爱的女人,正在为了别的男人伤心流泪,而他,却只能任由如此而无法阻拦。
情,世间万物皆有之,却是有人喜之,有人悲之。
人因情而喜,或因情而痛。喜中之喜,不过于心喜之人也喜自己。痛中之痛,莫过于心喜之人因别人而伤害自己。
由爱生恨,也莫过于此。由爱生痛,由痛生恨。
苏雨将头蜷缩在双腿中间,啜泣声一声接着一声,她心中的无奈与疼痛,真的是无以复加。即便是儿时,母亲为了为弟弟苏暮辰医治病痛,常取她的鲜血,那种痛,生在身体上,本是疼痛难忍,但时间久了,次数也多了,早已是习以为常。
而如今,这种痛,仿佛一把犀利的匕首狠狠地剜在她的心上,没有血液流出,没有声音响起,却疼痛无比。
疼痛,使她的身体都在抽搐着。
“雨儿……”戚素衣蹙眉轻唤一声,缓缓蹲下身去,将苏雨揽入怀中。轻声道:“雨儿莫哭,我在这里呢,这世间即便是所有人都肯将你抛弃,不是还有我么,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直至生命结束。”
这是他安慰她的话语,亦是这一世他对她的承诺。不管她是谁的妻,不管她是否爱他,不管她是否愿意,他爱她,素来与她无关。
苏雨像是未曾听见一般,只蜷缩着身子,身子不停的抽搐着,连哭声也是愈来愈弱,就像是一只害怕被狼捕捉到的幼小羔羊。
“雨儿…雨儿…你怎么了!”戚素衣心中大急,恍然将她的身子从怀中扶起,映着烛光,却见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的厉害,面上的两道伤口已凝聚成疤,尤为狰目。
戚素衣伸出二指探在她的鼻下,不由得心中一震。她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似有似无,仿佛魂魄已与身体分开一般。
“雨儿…雨儿!你这是怎么了?”戚素衣心中大急,伸手为她诊了脉象。
果不其然,她已运功将自己的脉象震断,血液无法正常循环,若是发现的再晚半刻,她的生命当真是回天乏术了!
“来人,来人,快来人!”纵然是戚素衣这样的医中娇者,心中也不由得恐慌万分。对着别人施医救命,他戚素衣心中不曾害怕过。可是每次对着苏雨,他心中满满的焦虑和担忧都像是张牙舞爪的妖魔鬼怪,拼了命的涌出来。
他在恐慌,恐慌因自己一时失手而失去自己最爱的人,如果变成那样,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在遇到她之前,他想得到的是权利,是利益!所以,才处心积虑的伪装,才学会了面笑心不笑,才学会了对所有人都要狠!
然而,在遇到她之后,一切仿佛都在改变。虽然她的心中也深藏着仇恨,虽然她是冷然之人,但是,即便如此,她依旧是赢走了他的心。
没有理由。
如果世间再也没有她,他恐怕会疯掉,或是随她一同去了。
他在担忧,担忧她醒来之后是否还会再次寻了短见。这条性命是属于她自己的,即便是他能救得了她这一次,如果还有下一次,他又能怎么办?她的身体已经受过一次创伤,哪里还能再承受得起第二次,第三次?
如若她有一颗求死的心,即便是救了她这一次又有何用?他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她一世。
是的,恐慌和焦虑几乎吞噬了他的心,在这样交集在一起的思绪下,却又让他感到欣喜,他欣喜在她最需要人帮助和理解的时候,他能陪在她身边,帮她解决痛苦和烦恼。
“怎么了,怎么了!”房门“咣当”一声被打开,一条白色身影闪过,已见轻言手中持剑落在了两人面前。
其余的,再无他人!
轻言见戚素衣怀中抱着面色苍白的苏雨,心疑是他将姐姐打伤了,遂长袖一甩,手中的薄剑已架于戚素衣脖颈之间,怒声道:“你这人面兽心的东西,早知你不是什么好人,今日竟然残害我的姐姐!你!拿命来!”
话音落,已提脚掠至了半空中。脚下翻转,将力气蓄到薄剑之上,对着戚素衣便狠然挥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