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二人实在是太过熟悉,李思竭那日落的下风之际,唯有以此招方能化解。如今二人相斗,角色却是互换,占得上风一方却又是李思竭,成思网心中虽是不愿使出此招,但本能反应仍是将这招使了出来。
旁观众人只道李思竭、成思网二人要斗的两败俱伤,却未想到,这李思竭既然故意诱得他使出此招,又岂能与他同归于尽?只见李思竭瞧的成思网鞭梢去势,随手拔出手中长剑,掷向那鞭梢所化圆圈之中,身形却是暴长,纵向成思网身前,随手点了成思网膝间血海、曲泉诸穴。霎时只见成思网瘫坐地上,手中长鞭正自卷了一柄长剑回身,神色间却又尴尬无比。
成思网所携一众瞧的成思网落败,又起及那老儿功夫之高实如鬼魅一般,人人皆是大惊失色,大多数人立即向四处逃窜,仅余得那焦氏兄弟及何作明、蓝作亮十数人武功高明之士。这十数人亦是瞧得大势以去,自是亦欲觅路逃跑,然而主将被擒,他等之众又岂敢轻易逃脱。那十数人均是不多言语,个个瞧向李思竭,脸上神色确是高昴无比。
李思竭瞧的一怔,暗自想到,想不到他等十数人倒是如此看重情谊,他将成思网提起,到得那忠伯伯面前道:“此间之事,尚请前辈发落,晚辈在此却向前辈求情,饶他一命如何。”
那忠伯伯不料他擒得成思网,竟让自己发落,想是他为人谦让之故。又看他面色伤心难过,显是顾及和成思网师兄弟情深,自己看来倒也不能真的难为这厮,以免李思竭伤心。想到这儿便道:“他等一众来此不怀好意,欲将皇陵内珠宝盗去,自是身犯死罪。好在此处尚未有何损失,这人即是你的师兄,瞧在你的面子上,便将他放了吧,下次若再来犯,决不轻饶。”言毕挥袖间解开了成思网的穴道。成思网穴道得解后,面色铁青的看了李思竭一眼,一言不发,带着那十数人离开皇陵。
李思竭瞧他离去的背影,心中颇不是滋味,他自是知晓自年前华山一役和成思网决裂之后,自己和他之间以无兄弟情谊。此番更是将他当众打倒,以他高傲的性格,自是将自己恨到极致。又想到他此番来皇陵盗宝,实是两军对峙,各位其主。自己此番作为,实与脱离闯王义军,投靠朝廷无异。随即便又想到,瞧那权将军行事,为达目的不则手段,诸般阴险卑鄙无耻之事屡做不绝,岂非有负义字。
自己行事但觉问心无愧,即便投靠朝廷又有何妨?随后便又想到,瞧当前时政,闯王一路南征北战,显是威名盛极。各处草莽英雄投靠不绝,自己日后若真遇得闯王大军,又岂能果真与闯军敌对?与天下各路英豪为敌?
他正沉思之际,忽闻那忠伯道:“李少侠年少有为,待人更是温雅有礼,只是今日你将他放走,他亦不领你的情,只怕你二人日后相见,仍有一番争斗。”
李思竭想想亦是,成思网离去前瞧向自己的目光深含怨恨、显是对自己愤怒无比。但今日之势自己决不能对他痛下杀手。想到这里便道:“他毕竟是我师兄,我与他之间的恩怨,自当禀明师父之后方能定夺。”
那忠伯道:“你若如此想法,日后见得他之际,须当小心为妙,今日多亏少侠出手相助,少侠亦不是外人,我便不多与你客气了。”
李思竭暗道:他这般说法,显是知道自己和朱宝珠之间的事情,只是自己二人当日在这皇陵之内,为何为曾发现他的身影?想是这老儿武功高明之极。暗自忆起与朱宝珠在此皇陵之事,自己和朱宝珠每每单独以对之时,自己便以珍珠宝贝儿相称,更是言过诸多肉麻之话,岂不全都让这老儿暗中瞧去?他想到这儿,心中更是尴尬不已,竟不敢看向那忠伯。
却听得那忠伯继续言道:“数日前我便发现皇陵附近时有外人出现,初时只道是为了你在镇江之事而来并未在意。不料昨日这群人陡然发难,竟将守陵之众皆数迷倒,竟无一人逃脱奔出向附近官军求助,若非你等来的及时,只恐今日皇陵难保。”
唐春儿忽然问道:“公主殿下前几日曾北上回宫,未曾到过这儿么?”那忠伯一怔道:“公主殿下自年前和你离开,至今未曾回转,原来却是回宫了。”神色间似是有些失望。
唐春儿又道:“想是公主殿下和八仙门等众走的匆忙,未及来得此间。”那忠伯闻得八仙门几字,身躯一震,盯向唐春儿。唐春儿瞧这忠伯眼光犀利的看向自己,兀自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甚是忐忑,她看向那忠伯道:“忠伯,你怎么了。”却听得忠伯道:“原来他竟然以出江湖,你们尽皆知晓了。”
李思竭等众瞧的大奇,听他言语,显是和八仙门钟怀安之众似有关连,又看得他神情似是颇为提忧,更含恐惧之色,想是对这八仙门颇为忌惮。但适才瞧他所显身手,只怕远在那钟怀安之上,这又是为了何故?
那忠伯沉思了良久,缓缓说道:“阿五,我本欲留你在此多住几日,但他既以重现江湖,只恐事情绝非那么简单,阿五,你这就速速北上,悄悄转告你师父及公主殿下,让他二人切记防人之心不可无。”
罗阿五瞧他神情颇为庄重,如临大敌一般,却又不知所为何事。但又想到,能令他这般人物惊恐之事,想来必是惊世骇俗之事,又想到他所说之事看似颇为紧迫,遂不多言,转身纵身上马,驾马驰去。
李思竭瞧的天色已晚,罗阿五仍这般急驰而去,想是事情急迫之极。这般急事,自是和那钟怀安相关,只是那钟怀安那日间出手相助自己,事毕急速离去,行事似是极为低调,这般侠义之人,难道他竟会对朱宝珠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