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他,打死他……”
一阵吵闹声将宓俍惊醒。
宓俍迷茫地看着这些衣着古怪、四肢发达、叽里呱啦乱叫的怪物,好一阵才知道这些个动物叫做人类。
不对啊,经历了十六世的转世轮回,自己的魂魄不是已经找到了寄生体了吗,现在正在灵山修炼呢,怎么突然之间又跑到青州城里来了。
“打死他!打死他!”
在一片充满愤怒的喊叫声中,宓俍就发现很多人提着锄头棍棒朝他涌来。
原来,青州城里的一家金铺刚刚遭劫,劫匪卷走大批珠宝逃窜,店主正带着官府的衙役追捕劫匪。
转了几个街道,终于发现一个劫匪,怀里抱着几个金元宝,晕倒在一条深巷里。
青天白日怀抱金元宝,此人必定是逃窜时累惨了的劫匪之一。
于是,衙役和见义勇为的市民一拥而上。
那个被误认为劫匪的人,正是浑浑噩噩才睡醒的宓俍。
惊魂未定的宓俍埋头一看,自己的怀里居然有几个金元宝。
一看元宝上的记号,他依稀记得这是灵国的库银,也是开启凌霄宫灵潭的神秘钥匙。
自己的灵魂到了人间也就罢了,这灵国的库银怎么也跟着到了阳界呢?宓俍百思不得其解。
愤怒的人们,不再给他思考的机会。
愤怒的衙役和市民,自然把宓俍当成了劫匪。
青州城民风淳朴,市民夜不闭户、路不拾遗,是一个著名的礼仪之城。
刚刚才树立了旷世奇孝杨三的典型榜样,现在居然发生了 金铺被盗的糗事。
金子被盗事小,尊严被损才是大事,因此人人义愤填膺,恨不得将盗贼碎尸万段。
而现在这盗贼居然就在柳月湾的巷道里,优哉游哉地抱着金元宝躺着睡觉,这无疑就是整个青州城的耻辱。
于是,愤怒的人们立即将宓俍的围住。
“敢问这位小生,你是何人?”
一个手持镰刀的虬须大汉上前一步问道。
青州城果然民风淳朴,虽然面对的是盗贼,但是依然有礼有节。
“小生?”
宓俍不觉一惊:自己的灵魂不是寄生在猎人的身体上了吗,怎么就成了小生了?
低头一看自己的衣服,尽管很邋遢,却也是书生打扮。
想起身,却浑身无力。
于是就懒懒的躺在地上,回答道:“我本来自灵山……”
话未说完,人群中就发出一阵哄笑:“哈哈哈,灵山也是你敢去的地方吗?恐怕东岳峰那几百丈的悬崖也够你爬上半辈子。小偷就是小偷,说谎罪加一等。”
宓俍恨得咬牙:人类就是狡诈无比,一千年前自己被骗了,现在这些人还在骗自己。
一千年前,灵族毁灭的时候,宓俍曾受老灵王琊朶之命,到阳界求助。
老国王那祺却不愿派兵援救灵族,而七公主却说华夏国窨井盖被魔族奸细控制,大王子被囚,老国王自身难保,所以不能派兵。
后来宓俍和白小浪在青州城里找到了五千精兵,七公主又说这些人都是魔族奸细事先安排好的无魂空壳,就等着宓俍将他们带入灵界之后,吸取灵众魂魄,让灵族万劫不复。
灵国毁灭后,宓俍拷问天庭,却从天上看到了人间一派繁华,根本就不是七公主说的哪一样。
愤怒的宓俍重返人间,准备找那祺国王和七公主讨个说法,不料就在从天庭到人间的途中,灵魂突然飘散,寄生在某个凡人的体内,关于灵族的记忆全部丧失。
一千年后,灵族王子的魂魄才又重拾记忆,宓俍依稀记得自己寄生在一个猎人的身上,那个猎人叫毕晓天。
和青州首富元喆禹的千金小姐元曼琪相恋之后,遭到元府追杀,一时轻敌,被元喆禹的阴阳火绵掌击中,差点丧生,幸被大法师转世的一溜红救起,带入灵山修炼。
但是现在怎么就成了书生,堂子这里被人围攻了呢?
关键是,怀里怎么会有灵族的库银?
人类真是厌恶至极,一千年前就欺骗了灵族,现在倒打一耙,说自己欺骗人类。
一股血气上涌,宓俍强撑着站了起来,怀里的几个金元宝叮当作响,掉在地上。
赶紧弯腰准备捡起,突然一把镰刀伸过来,勾走了两个金元宝。
那虬须大汉轻蔑地说:“盗贼就是盗贼,有胆子偷到却没有胆子承认,不过无所谓了,我青州城原本就没有盗贼的,从前没有,今天也没有,以后更是没有!大家说是不是?”
市民们喊声震天:“对,打死他了,这个盗贼本来就是外地流窜过来的,不是我们青州城的人,打死他了,还我青州城的美誉。”
宓俍嘴角冷笑,双眼喷着怨毒的光芒,恨得咬牙切齿。
现在的人类,比一千年前还讨厌、歹毒!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他就不知道我灵族王子的厉害。
不料双掌刚一运力,才发现自己筋脉尽断。
难怪抱着的金元宝会掉在地上,原来自己连缚“金”之力都没有了。
隐约中记起,五百年前投身樵夫,在东岳峰里砍柴的时候,突然遭遇了一场天崩地裂的灾难。
一阵巨响过后,方圆三十里的地面塌陷了好几十丈深,自己也被气浪掀翻在地,跌落到青州城里的柳月街。
对了,那帮人打架,好像就是为了抢夺一批金子。
而当时正好了有个金元宝滚到自己的怀里,也跟着跌落到了人间。
不料因此被这些人污蔑为盗贼,实在可恶至极!
虬须大汉一看宓俍怨毒的嘴脸,更是气愤,抡起镰刀就劈了过去。
宓俍想躲闪,却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
原来自己只有一魂二魄,而且这一魂二魄还是受损了的,没有了多少灵气,更没有前世的绝世功法。
要想找回前世的功法,必须恢复武脉。
但是来不及了,虬须大汉的镰刀刀刃甚长,这一刀下来,完全可以割掉宓俍的脑袋。
“当!”
一声清脆的声响过后,宓俍发现自己的脑袋还在脖子上。
“你们干什么?!”
一个铿锵的声音怒斥道。
宓俍睁开眼,就看见了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站在自己的面前,手持一把青钢剑,一剑隔开了虬须大汉的镰刀。
“回武捕头,这是流窜到青州城里一个盗贼,刚刚偷了金铺里的金元宝……”
原来这人的青州府衙里的捕头武铮。
不等虬须大汉说完,武铮又怒斥道:“胡说八道,这人叫魏莱,地地道道的青州市民,就住在柳月街38号,也就是这里。你们居然追到人家门口来杀人,还污蔑人家是盗贼!”
宓俍微微一笑,记住了自己现在的名字:魏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