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哥哥,你看这些人,好奇怪啊?”
元浅霭忍不住纳闷,小声问米小贱。
米小贱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更吸引他眼球的,是那些人怀里的瓶瓶罐罐。
“霭儿,你有没有闻到一股中药的味道?”
元浅霭抽了抽鼻子,也不知是真的闻到了,还是为了迎合米小贱:“嗯嗯,好像是艾草和孜然的味道……”
米小贱微微一笑:“你怎么不说还有花椒八角胡椒粉呢?做烧烤啊……这是……呼呼……”
抽了抽鼻子,又说:“嗯……我也不知道!”
元浅霭很想给米小贱一通粉拳,但是想着是在大街上,忍住了。
两人跟着三三两两的人群,觅着中药的味道朝城南口走去,就在城南的出城街口,找到了人群的聚集点。
人群中有几个穿着黑甲的人,一手握着长枪,一手抱着瓶瓶罐罐,也在排队等候。
这些巡逻的士兵,都是以普通的市民的身份出现在这个地方。
米小贱抬眼一看,这是是一座简陋的民房,屋檐下有一块褐色的匾额:普济堂。
门口摆放着一口偌大的砂锅,锅里装着还冒着热气的药汁。一老一少正在给排队的人们分发药汁,每个人一次最多只能带走三斤。
米小贱算是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来买中药的。
那一老一少却都没有戴面罩,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的中药疗效显著吧。
米小贱就把两人看得清清楚楚。
老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那银须,跟东岳峰里的那个叫做一溜红的老怪物差不多,个子要高大许多,胡须却没有一溜红的那么长,不过尺许。
少的,是一个美貌少女,和元浅霭各分秋色,各有各的美丽。
中药对于遏制瘟毒的确有一定的作用,但是当街售卖中药,难道医药局就不干预吗?
再看人群中的那些士兵,明目张胆地穿着黑甲,手持长枪来排队购买药汁,这算不算是一种官方认可呢?
米小贱不由得为这一老一少担忧起来。
要是有人举报到州府,很难说不会落下一个发灾难财的罪名。
于是径直走向药摊。
因为他的手里没有瓶瓶罐罐,所以排队的人们
也没有谁说话,大不了,就先让这个面色赤铜的人饮下一杯药汁,也耽搁不料多少时间。
看他的面色,估计已经病入膏亡,活不了多久了。
青州百姓,很多时候其实还是很善良的,即使面临灾难,也不忘初心。
米小贱朝那老者一拱手,朗声道:“老先生,你这个药汁怎么卖?”
正在忙碌着的老者头也不抬,同样朗声回答:“这位小哥,你没看见我铺子的名称吗?普济堂,普济众生,不要钱!”
米小贱心里微微一震:这老头看多不看自己一眼,光是听声音,就知道自己是一位小哥。
于是决定试探一把。
“老先生这是善行天下啊!太好了,小生中毒太深,估计无药可救了,就试试老先生的这个药汁吧,可否先给小生来两斤?”
老者一听,立即抬起头来看着米小贱,不过就是那么一眼,立即又低头忙活。
嘴里说:“小哥,老夫正忙着呢,你赶紧回家去吧!”
后面突然传来一片惋惜声,大家都认为米小贱无药可救,死期不远了。
米小贱暗笑,决定继续试探:“怎么,老先生也觉得小生要死了吗?”
老者还是没抬头,把一罐子药汁递给米小贱旁边的一位妇女,嘴里径直说了:“阎王要你三更死,不会留你到五更,小哥就不要和老夫开玩笑了,老夫忙不过来呢……”
米小贱无语了。
这几天,很多人一看见米小贱的面孔,都觉得他要不是撞邪了,就是瘟毒缠身了,就连他的父母也都跟着一惊一乍。
要不是米小贱赌咒发誓地解释一通,他老爹还不让他出门呢。
可是这老者一眼就看出自己有病没病,要不是医术了得,那就是神仙下凡了……
看这一老一少的确很忙,而且没收一文钱,一直在普济众生,的确很需要人搭把手。
但是米小贱帮不上忙,元霭儿要去南山啊,小夫人吕筱雪那里也是很关键的。
于是朝老者深深鞠了一躬,真诚地说:“小生在这里谢过老先生了。这样吧,小生有要事要办,大概一个时辰后,就来给老先生打打下手。”
老者抬起头来,微微一笑。
看着老者脸上的汗珠,米小
贱有些遗憾,老者就是一个凡人,并非神仙下凡。
凡人的药汁,能否对抗瘟毒,那就难说了。
侧头看那女孩,十五六岁的样子,比元浅霭要年轻一些,当然说的是以前的元浅霭。
女孩娇楚动人,也是一脸汗珠。
女孩也看了米小贱一眼,微微一笑,算是招呼。
米小贱突然怦然心动,还想再把那女孩看仔细一点,不料元浅霭已经移步到了他的身边。
于是赶紧将目光移向老者,微微躬身,退下。
走出城门,米小贱就对元浅霭说:“霭儿,我们赶紧去南山吧,把东西给了你娘亲,我决定到这里来帮忙!”
元浅霭频频点头:“贱哥哥真好!霭儿也是这样想的。一会儿,霭儿也来这里帮忙。”
“哦?”
米小贱道士没有想到元浅霭也是这样想的。
这个刁蛮公主,在元府过着锦衣玉食,为所欲为的生活,怎么突然之间如此这般接地气了?
转念一想,心里也就明白了。
都是因为普济堂里有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
米小贱心里冷笑一声,白了元浅霭一眼,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行!就让你这个大小姐感受了一些民生疾苦吧……”
“米小贱!”
元浅霭突然怒喝一声,吓了米小贱一跳。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小的哪里又惹你生气了?”
元浅霭一脸怒容,可惜面色苍老了一些,显得矫情:“都给你说了好多遍,本小姐是二小姐,不是大小姐!”
“切!”
米小贱长舒一口气,迈开步子走了。
元浅霭犹豫了一下,赶紧跟上。
她的脸就是六月的天,说变就变。须臾之间,又软语温存起来:“贱哥哥,你说我娘亲看见了你,会不会……”
“不会不会!”
米小贱赶紧说:“当初我趴在房顶上的时候,其实他们已经完事了的,再说,后来也是我出手救了她的,她不至于会记恨我……啊?霭儿,你怎么了?”
说起来,这个米小贱还真是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