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浮云的话,王图讶异了起来。
皇宫对浮家的动作他是知晓的,但他懒得去管,几只小虫子而已,造不成太大的威胁。
他相信浮云会解决这件事,可浮云又主动提起,让王图忍不住好奇了起来。
浮云又接着说道:“几日前我清了一次虫子,却没有料到虫子已经漫布在十里春风,我想让前辈你去皇宫里问问那一位陛下,他倒底要做什么!”
浮云上次杀了掌柜后,又仔细察看了名册,却发现那些皇宫派来的人已然坐在高位,若是再给他们些许时间,十里春风都要属于皇宫了。
皇宫里的那位陛下虽然十年没有上朝,但对整个大都的把握却是紧紧的,只要是稍大的势力就会派入探子,若是弱小的便直接吞并了。
浮云的十里春风遍布整座大凉,除了扶帝位的封家无人可敌,皇宫自然就会对他下手。
王图看着浮云,皱着眉,若是他出口去对皇宫的那位说,是有很大可能让皇宫不再派探子,可二两茶叶就将他这个宗师收买了,那也太丢份了。
王图伸出一只手,全部张开,很认真的说道:“二两不够,我要五两。”
对于王图的要求,浮云想都没想,直接就答应了。
听着浮云爽快的回答,王图不禁有些后悔,早知就说一斤了。
柳白衣听着两人的话,有些云里雾里,很是不解,端起浮云给的茶,刚喝一口便又吐了出来。
浮云早知道柳白衣会如此,一个闪身便躲了过去。
柳白衣有些苦闷,这茶他喝过,就在今天早晨。
旁边的李依依看到柳白衣受罪,倒是十分开心,端着茶杯走到柳白衣身前,一口就喝了下去。
然后苦着一张脸也吐了出来。
这茶,是真的苦。
王图细细品着茶,对于两人的喝法不屑一顾,好茶是用来品的,不是牛饮一般。
时间一点点过去,王图放下茶杯,满足的一声长叹。
看着还在生气的李依依,笑了笑,走到她的面前,轻声说道:“走吧。”
李依依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是不理人。
王图摇摇头,直接将李依依拉起,向浮云道过别后就走了。
柳白衣站在浮云的身边,手中拿着布不断擦拭着归年,他听到了浮云和王图的话,知晓会有一些该死的虫子会死。
“你可以留在这里,不必去清理那些虫子。”浮云转过身,盯着柳白衣,温声说道:“虽是虫子,但也有几只是会咬人的,不是那么好对付,你若是受伤了,会很麻烦。”
柳白衣只是笑着,将擦拭好的归年挂在腰间,拿出一柄小剑对着浮云示意,这才说道:“如何?”
浮云看着小剑,点点头,他自然是识货的,知晓这柄小剑是一个高人的法器。
他从怀中拿出一张纸,放在手里仔细察看一番后,这才交给柳白衣。
“这张纸是记录了那些在大都的虫子,虽是不多,但也够你养刀,至于其它地方的。”浮云想了想,又说道:“今年是他们过的最后的一年,往后都是见不到了。”
对于浮云的话,柳白衣不置可否,拿过纸张也没看,胡乱的塞进怀里,抬腿就出去了。
背着手走在大街上,看着四处忙碌的众人,柳白衣笑的很开心。
时近年关,
这种繁华气息他很是喜欢。
信手慢慢走着,走到了一家章台楚馆面前,柳白衣看看上面诺大的万丽坊三个字,不由的摇摇头,十里春风居然连这个都有。
在外面看了片刻,柳白衣拿出纸张对照着。
嗯,是这家。
收好纸条,柳白衣看着紧闭的门,走上前去敲响。
咚咚咚!
看着依然闭着门的万丽坊,柳白衣正思考着,是再敲一次还是挥刀劈开。
一个过路的公子看不下去了,他走到柳白衣的身边,拍着他的肩,说道:“没有想到兄台也是同道中人,这么大早就过来了,不过来可不是时候,里面的姐儿都刚睡下,还是晚上再来吧。”
听着公子哥的话,柳白衣不由的苦笑,看来是把我当做那种人了。
可我只是来杀人的。
柳白衣没有理会公子哥,将腰间的归年拔出,灌输气息后迎门飞斩。
木头做的门如何比得利器呢。
柳白衣站在屋里的,打量着四处的布置,不由的点头,还是挺符合浮云的口味的。
至于那个公子哥,在柳白衣挥刀的时候就跑了。
柳白衣劈开房门的动静很大,惊醒了守门睡觉的门房,门房拿着铁棍骂骂咧咧地走到大堂中,正好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柳白衣。
他的铁棍还未挥动,身体动不由自主的倒向一边。
收回伸出的脚,柳白衣跨过门房,向楼上走去。
要杀的人在最上楼,有两个。
一个是掌柜,一个是花魁。
柳白衣也不打算去单个的找,直接迈出步走向掌柜的房间。
他知道掌柜和花魁是住在一起的,纸上有写。
站在房门,柳白衣思索了一会,挥刀砍开了门。
房间里面,掌柜和花魁睡的正香,花魁皱着眉头无意间一翻身,泄露出大片光景。
柳白衣闭着眼睛,将气息灌输进归年,迅速斩出一刀。
预料之中的刀锋划过身体的触感和血液喷流的声音没有出现,柳白衣有些讶异,缓缓睁开了眼。
掌柜连带着花魁翻身下了床,躺在地上心惊胆战,看着柳白衣说道:“是谁派你来的,我出双倍,不三倍的价。”
柳白衣看着两个人,觉得有些污了眼睛,手腕一抖,又是一刀挥出。
刀光闪过,掌柜的身体分成两边,血液洒落在房间,遍地都是。
花魁看着死去的掌柜,紧紧抱着自己,迎面挥出的刀让她身体忍不住颤抖。
但求生的欲望还是驱使着她:“等等,我是……”
柳白衣没有理会她,他来这里只是为了清理虫子,至于虫子怎么想却不在他的考虑之中了。
刀锋划过咽喉,花魁的眼神渐渐灰暗下来,捂
住喉咙在地上不断挣扎,可终究是徒劳。
她还是死了。
人间的事都不大新鲜,到底是被金钱权力驱使着。
掌柜被皇宫的人许以重金,并承诺事成之后这座地方就是他的私产。
他也抱着幻想,但最后幻想却被柳白衣一刀斩碎。
而花魁本来是不必死的,她起初是一个良人,卖身葬父进了万丽坊,心中想的洁身自好也是幻想,终归她和掌柜住在了一个房间,爱钱可以,送命就不大值当了。
柳白衣扯过一件衣服,隐约有些香味,擦拭着归年,就这样慢慢的走下去。
柳白衣的动作很轻,没有惊醒那些熟睡的女子。
若是醒来了,又是一场麻烦事。
跨出大门,将衣服丢在里面,柳白衣倒提着归年,也不入鞘,就这么向下一处地方走去。
路上的行人都在避让着柳白衣,柳白衣也乐得如此,慢慢的向下一个地方走去,那里有纸上写的最难杀的虫子。
慢慢的走了一段时间,柳白衣到了一家肉铺,这里是大都最大的肉铺,每天供应的肉食不尽其数,皇宫的那位对这里是最为看重的,连派到这里的人也是不坏的。
是个通明境界的人,终究是个不好对付的。
柳白衣没有理会招呼自己的肉贩子,在他们惊讶的神色中走进肉铺。
肉铺里面很大,分为很多摊子,肉贩和客人争吵的声音也是别有趣味。
在一个拿着杀猪刀的老者面前站定,柳白衣开口说道:“其实十里春风待你挺好的,这肉铺也有一半是你的,为何要去为皇宫卖命?”
老者没有回话,将身前的肉称好递给买肉的客人,油腻的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才回答柳白衣的问题:“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够啊,皇宫里的人说了以后会让我的孙子去做官,这肉铺也完全属于我,不得不做。”
听着老者的话,柳白衣沉默了会,这才开口说道:“不论你怎么想,你始终是做了,那就得付出代价,虽说你是杀猪刀,但也算是一个刀客,我们按照刀客的规矩厮杀。”
顿了顿,又说道:“刀客柳白衣,请你赴死。”
话语刚落,手中的刀就猛然挥舞向老者,老者是通明境界,不好对付,得先攻。
老者只是避开这一刀,转身对着其他人示意,让他们离开这个地方。
这才拿起杀猪刀,轻轻叹息着:“你很年轻,又是用刀的,我其实挺不乐意你死,但没办法,你要找死,那就只好请你去死了。”
随着老者话语而来的,还有一道磅礴的刀气。
柳白衣看着迎面而来的刀气,皱着眉头。
他对通明的战力还是低估了,虽然他也可以挥出这一刀,但要耗费他大量的气息,而老者却是轻轻松松。
深吸一口气,柳白衣灌输气息,手中归年划过,闪身上前。
不可力敌,必须要近身对敌,限制老者的实力发挥。
一道幻影闪过,柳白衣的身体止不住的倒飞回去。
老者收回伸出去的拳头,漠然道:“我练刀之前,是个拳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