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松涨红了脸,指着柳白衣想要争论几番,但事实就摆在眼前,自己占不到理,至于女子将豆腐塞在他脸上,自然就是他说了不当的言论,引起那位女子的反感,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宣之于口,说出来得到的只有毫不留情的嘲笑。
柳白衣耸耸肩,看向提着厨刀怒气冲冲走来的女子,有些好笑,笑呵呵说道:“你看看后面,有人提着刀来找你麻烦了,看来你说的话还真的不一般,这女子是个泼辣的,刚好克你。”
明松挠了挠头,有些难堪,本以为女子摔豆腐栽在脸上已经够辣的,现在看着提着刀怒气冲冲的样子,到是个不好办的。
“这位……呃……姑娘,贫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子在空中不断挥舞的厨刀吓到,小心翼翼的躲闪开,女子手中刀并不能伤他什么,他担心的是要是自己一不小心气息挥洒出去,自己反倒没事,女子受了伤,那就可得心疼死。
女子柳眉倒竖,单手叉腰娇声道:“好你个登徒子,光天化日下调戏本姑奶奶,真当本姑奶奶是好欺负的。”
了尘在一边重重点头,他开始认同柳白衣说的话了,这姑娘还真是个泼辣的,能压得住明松,是个顶好消息,明松吃憋他就高兴。
柳白衣看在眼里,不知道了尘在开心什么,明松要是成了,那肯定会每天腻在一起,酸味隔着半条街都能闻到,以后你们俩还能秉烛夜谈吗,怕是多说一句,这个女子就会提刀出来。
不过能不能成还不好说,但依着明松这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样子,只要女子还没嫁人,那就能成。
毕竟是通明境修士,连皇帝女儿,差不多都能娶了。
一阵鸡飞狗跳,柳白衣拖着挨打上瘾的明松离开了,要是再晚些,他怕就看不见明松了,这只是说笑,但也说明了女子还真的强悍。
明松原本是仙风道骨,又时不时有些风在他身边围绕,看着更加出尘,现在倒好,和街边吃白食的汉子有的一比,衣服倒没多大事,就是脸上鼻青脸肿,幸亏修行高深,女子下手也不重,要不然,得哼哼唧唧擦好几天药。
柳白衣将一块银子放在掌柜手里,让他照好那三匹坐骑,又开了一间上房将明松和了尘丢进去,任由两兄弟谈心,而自己倒是潇洒,换了一身不差的衣服,找地方玩乐去了。
在路上走了那么久的山道,一时心痒难耐,非得好好游玩一圈才好。
但毕竟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于是就询问掌柜。
掌柜看着柳白衣阔绰的样子,就知道是豪爽的江湖人,也乐意的回答,说了几句,但终归都不怎么新鲜,无非是江湖人都爱去的构档酒馆,杂耍班子,到最后,掌柜笑眯眯的拿出一张纸,向柳白衣介绍起了姑娘。
“这位公子,出门在外,又算是寂寞,身边没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就连晚上睡被子也是生冷,我这呀有不少姑娘的名字图策,你看喜欢哪个我就帮着搓
和,走了再还回来便是,只不过这银钱嘛,公子你懂的。”
掌柜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很热心的挑选姑娘,说哪个技术好,哪个身娇……
柳白衣讶然,随即摇摇头。
“习武之人身强体壮,哪里会觉得寒冷,至于姑娘还是不碰为好,听一些前辈说,有的女子牵挂出刀都不利索,还是免谈为好。”
掌柜张张嘴,手中还拿着刚翻过的图册,听到这番话语,就硬生生咽到肚子里去了。
虽说对姑娘没有兴趣,但柳白衣在图册上看见个较熟悉的人,是个女子,不久前还见过。
掌柜故作了然,翻到那一幅画,指着嘿嘿笑道:“公子真的好眼力,这位女子真的不一般,人称豆腐西施,其美貌可想得之,画像的画师工艺差了几分,要不然就更加出落水灵,要不是因为丈夫病逝,留下两家父母依赖他照看,又有个调皮捣蛋的小子在学堂进学,是不会做这般迎客生意,只不过嘛,这女子脾气不咋好,到现在为止都没接过一位客人,公子是个年轻力壮的江湖人,想来对付她成的。”
柳白衣见到有趣的事情,也不急着出去,于是坐在一边的桌子上,对掌柜笑道:“那就叫这位姑娘过来吧,顺便去楼上把那个道长叫下来,就说有好事找他,要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肯下来,说一句豆腐就成。”
虽然不解,但对于送上门来的银子也不会拒绝,掌柜点点头,叫过一边的跑堂去喊人,而自己亲自去请那位豆腐西施。
不急不缓地下了楼梯,明松端坐在柳白衣对面,没有什么好脸色,不过才过了没多久,脸上的淤青就消散的差不多,又是那位仙风道骨的道长。
“找我下来有何事,那和尚快没词了。”
很显然,两个冤家又在争辩,要是想的不差,争论的是那一位姑娘。
柳白衣歪着头,眯着眼,笑意满脸:“见一位姑娘。”
直截了当。
明松心情并不怎么好,他嘛心思想着那位泼辣的女子,哪还有心情见其它姑娘,浪费这点时间,不如上去跟了尘再争论几次,就不信赢不了。
柳白衣慢条斯理喝了一口茶,轻飘飘说道:“你确定不看吗?是个很有意思的姑娘。”
明松迟疑,他摸不准柳白衣这诡异莫测的语气,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柳白衣叫自己下来,是想看一场好戏。
柳白衣是这种人,绝对做得出来。
其实他也想见一见那位姑娘,能让柳白衣放弃出去游玩,而在这里等着的,肯定是不同凡响,想到这里,他沉住性子,安心在这里等。
“你真的喜欢那个卖豆腐的女子?”柳白衣突然问道:“可是以我看来,姿色虽然可以,但已经是嫁过人的。”
没有等多久,掌柜带着一位蒙面女子走了进来,女子穿的并不华丽,就连蒙着的布,也是粗布。
明松睁大了双眼,满眼不可置信,女子虽然蒙着面,但在他眼里跟没蒙着一样,明明白白就是不久之前卖豆腐的那位女子,还打了他一顿,现在还在隐隐作痛。
不只是他,那位女子也是,她听掌柜说是一位年轻富有的公子,出手很是阔绰,再加上高堂已经卧床许久,连药钱都欠了许多,平常洁身自好不肯,现在这个关头,靠卖豆腐所得的钱财哪里够啊,除掉吃喝,勉强养家糊口罢了,只能咬着牙,算是顺从了掌柜的意思,大不了就当被狗啃了,这是她的心思。
只是没想到,会见到先前在市集遇见的一伙人,脸上挂不住,当场欲走。
柳白衣哪里可以放过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于是干脆果断掏出两锭银子,重重放在桌上,故意造成极大的声响。
果不其然,女子看到银子,展现出极大的纠结之处,哪怕心里想走,家里欠下的欠债,也叫她压在这里。
明松感激的看了柳白衣一眼,他对女子是真的一眼动心,本以为只能当做一场梦,却没有想到柳白衣竟然将女子找来了,还是文文静静的。
柳白衣咳嗽一声,站起来拍拍明松的肩膀,轻声笑道:“只能帮你到这里了,至于接下来如何办,那得看你,这女子是个可怜的,用心才行。”
顿了顿,又指着桌子上的银钱,继续说道。
“成了固然是好的,不成也不打击,不要再纠缠,但不论成不成,这钱都得让她拿走,可明白?”
明松一怔,随即打着保票,只不过眼睛一直在看着女子。
“那是自然的,明松我再送一些银钱,毕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
柳白衣和女子还没说些什么,掌柜就顿时大喜,就连头上的褶子,也舒展开来。
他和女子有个约定,女子拿的钱越多,分给他的也就越多,现在能多加一些钱,那就是意外之财,搁在谁身上,都得欢喜不已。
于是掌柜点头哈腰的将本就没有客人的店铺关门,而自己给唯一的跑堂放了半天假,和柳白衣走后门出去了。
门外,柳白衣皱着眉头,有些嫌弃地上的脏物,后门毕竟不是什么正经迎客地方,杂物污水都往这边倒的,还得亏掌柜是个爱干净的,每日都有处理,要不然就真真是臭不可闻。
好不容易走过臭气熏天的道路,柳白衣扶着墙轻微喘气,反倒他身边的掌柜,倒是习以为常。
“公子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没经历过这些小道,有些地方还脏一些呢,不过嘛,也只有小道最有意思,公子不是想要找有意思的地方吗,正好今日得了空闲,又赚了公子不少银钱,这就带公子去吧。”
柳白衣不免哑然失笑:“你倒是个实诚的,还知道贪了我不少银子,不过些许银子倒不在意,对有意思的地方倒是好奇。”
掌柜也不觉得羞耻,只是嘿嘿一笑,麻溜的走在前头,为柳白衣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