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不可!”
两个人率先大声反对道,朗夜先冷静下来,轻咳一声,云不归将军见皇上没有话的意思,也不加掩饰,自己急切激昂道,“万万不可,两军交战,我朝男儿成千上万,怎能由一名柔弱女子担当如此重任……”
由一名女子去涉险,确实有违君子道义,这一就连先前被筱月哽到的大人们也十分明白,如今也都很识趣地上前试图阻止如此不人道的决定,朗夜更不用,是绝不会让筱月以身犯险的:她能在这里服这群人,不代表能服蛮族领主,何况这个领主根本就是有所图谋。
如今既然连丞相也提出要和谈,大家也都自动默认要和谈了。听了几位大人的反对,无非也只是再三申诉由一名女官去更显得己方不够重视,李丞相只是淡笑应之,听罢,恭敬地冲着座上的朗夜朗声道,“再加上老臣,如何?”
朗夜先惊得几欲跳将起来,先不李丞相是父皇生前最最倚重的人,又是本朝的元老栋梁,只看如今他要跟着来出征就知他对天朝的一片赤诚之心,“老丞相,天朝难道到了需要老丞相亲自出马的时候吗?老丞相千万不要再提!”
李丞相拈须笑得仍是淡然,眼里看着朗夜也是一片慈爱,“皇上,单是筱大人的一句‘臣忧君所思’,老臣就不能置之不理,如今让皇上为老臣忧心,实在让老臣担当不起啊……”
“老丞相……”朗夜还待再。
李丞相忽地严肃起来,略带着颤巍轻跪了,李丞相原本就是在朝堂之上也是免跪的,如今这一跪早就惊得满堂也欲跪,朗夜几步下了座,双手扶住丞相的左臂,丞相却固执地埋下了头,“皇上,老臣年老力衰,只怕再无机会为皇上尽忠,为天朝尽责,皇上若是不需要老臣,老臣也无面目留在朝堂之上了!”
筱月张张嘴,南崖皱眉见她似乎要上前话,大手早已经一把拉住了她,筱月被扯住,回头疑惑地蹙眉,南崖冲她摇摇头,眼睛示意她继续盯住帐中央。筱月不知南崖的用意,回过头去,丞相固执己见不肯起身,朗夜再三不容,丞相肃整了头冠竟要辞官……
见到朗夜脸上的无奈之色,月也忍耐不住拱手上前,“丞相大人,和谈一事既由下官提出,臣忧君所思也是我脱口而出,所以万万不能让丞相为我承担重责。”
“筱大人这话可是答应老夫的提议了?”丞相眼睛倏地一亮,“此话可当真?”
“当真。”月也笑对,“下官虽是女子,也懂得言必行的道理,否则我不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之前在朝堂见众人都只信服丞相,本来以为丞相才是背后抵抗朗夜的人,自从知道了老狐狸还活着之后,月就渐渐地对这位一心实施仁政,广收天朝人民爱戴的李丞相无端地生了好感,单是见他如此年老还愿随新皇出征就知他是真心为了天朝,因此月见丞相要辞官也来不及思索,只想先将责任搬回自己的身上。
丞相闻言露出欣慰的淡笑,“那老夫便等着筱大人的好消息。”
两人一来一往,竟就这样似乎是要将事情定下来,朗夜来不及再等云不归上前阻止此事,“不行!丞相与随侍都不能去,和谈一事不可再谈!”罢愤然拂袖而去!
云不归奇怪地扫了一眼月,紧跟着朗夜一起走了,其他的大人也只得摇摇头一一散了。
※※※
“你刚刚是在做什么,不是叫你不要乱话吗?”率先出了帐,南崖脸色居然和朗夜一样又臭又黑,此刻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阵责怪。
月觉得奇怪,身边所有人连念竹和净心对丞相都是赞誉有加,怎么南崖好似没有看出来,天朝伟大的丞相大人刚刚可是在要辞官不干啊,她也只是顺便为了自己脱口而出的话负责任而已……
南崖拧紧了眉还要再,忽的脸色一黯,身子早又自然地退到了她身后,她抬头只见了丞相笑吟吟地朝她踱步走来。
“筱大人。”
“丞相大人。”
二人客气的见过,丞相沉吟道,“老夫果真没有看错,方才以辞官相逼,总算是将你给逼出来了。”
“丞相老大人方才是故意的?”月讶道,转而也笑着斜望了南崖一眼,南崖扭过了头不看她。
“是故意的,老夫承认是有私心,如今天朝朝堂需要筱大人这样新鲜的思想。”丞相继续缓慢地向前走了几步,转而又露出几分莞尔,“那些大人也不是看不起女子,筱大人之前在朝堂上面见格兰英使者时的落落大方不卑不亢,出口成章,就是男子也不及你万一……”
月脸上覆上层微红,“丞相大人谬赞了,我不过是运气好。”丞相对她话时亲切自然,完全没有一般人看待女官时的尴尬心态,也许因为正因为丞相的位极人臣,使得他能够然,不先被世俗的框架束缚,自然地与她交谈。
此刻丞相拈着花白短须仍是满脸的笑意,可亲的淡笑,和蔼地看向月,好似看自家的孙女,“天朝有如此奇女子,真乃天朝之幸啊。此次和谈若是能交给你,老夫才能放心啊。”
“皇上还未松口,和谈一事也只不过是月在纸上谈兵罢了。”月脸红得更厉害了,被丞相这样的老人称赞还真是不好意思。
丞相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老夫相信筱大人。”背过了手去,继续慢悠悠地远了。
月愣了半天,直愣愣地看着丞相去的方向,“相信我?”也不知是在问南崖,还是在问自己,南崖依旧紧锁着眉,有些气愤的模样,更不提要他答话了,见南崖的脸色,月觉得奇怪,往日耍戏南崖之时,也能见到他极力忍耐压抑,如今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惹得他竟然连影卫的基本要求都不顾了,居然直接摆脸色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