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瑟缩着躲到了净心的身后,月其实没什么本事,可她后台太大……世界真是不公平,十八扁了扁嘴,两眼一红,又往净心身后躲了一分。
月又冲他扬扬粉拳,他便躲得彻底没影了,月的笑容太狡黠,总觉得会被暗算似的。连白扑棱棱地要飞来,看到月的眼神似乎回忆起了不好的过往,又被吓得离了老远……
君墨眉头微皱,就要往中厅赶去,月也想跟去凑热闹,放过了十八,颠颠儿地跟在了君墨身后,一路往十八的中厅去。
厅中客位坐着的正是见过的杨夫人廉若舒,眉眼温顺可人,暗黄罩衫套着内里的锦黄,显得雍容大方,只是此刻看起来有些焦虑,频频看向一侧的少女。
那位俏丽的少女叫龙灵,鹅蛋脸,眉间神彩逼人,顾盼英气,一旁茶几上放着她的剑,剑鞘上是细碎的各色宝石,长长金色流苏,显得精雅别致,仿佛不似武器,只是寻常姑娘家手里的绢扇。只有亲眼见识过的人才知道,她不仅仅剑法精湛,还有个好大哥。
杨君墨和月出现在门口,廉若舒连忙站了起来,怯生生地唤一声,“对不起,相公,龙儿她……”
“若舒,他是你相公,你来看他那是天经地义,你犯不着跟他如此低声下气对不起……”龙灵见到杨君墨出现,依旧坐得舒适,一边用眼神杀了君墨无数遍,一边还不忘抽空轻蔑地扫视月。
见到是龙灵,君墨早就冷下了脸,“这是杨某的家事,与龙姑娘你无关。”
廉若舒知道君墨一向不喜欢龙家,便连忙解释道,“相公,龙儿她还,不懂事,她非要来这……我给她了也没用,拉也拉不住……”
君墨冷眼扫过,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对自己的事多过置喙,而龙家的人偏偏最喜欢做这类事,若不是因为顾忌龙家,廉若舒也不会令他这么为难,因此对于龙家又厌恶了几分,他也不直接对龙灵什么,只淡淡对廉若舒道,“为人妻者,应该恪守妇道……”
“是……”廉若舒诺诺应了。
龙灵见状,更加不满,霍地站起了身子,还一手拿起了桌上的剑,“那你就恪守夫道了?”
这话的时候龙灵的眼睛可是直刷刷地扫过月挽着君墨的胳膊。
月一个激灵,尤其是那把看起来贵气逼人的“宝剑”,刷地一下很利索地就把手放了下来。这似乎就是传中的女侠了,虽然少了宣箫身上那股子自由洒脱,但这个龙灵明显多了那份豪气和想象中的目空一切,肯定是个武林世家出来的姑娘,无所畏忌。
君墨皱眉,更加不悦,“龙姑娘待字闺中,抛头露面,不知何谓妇道,也属常理。”
龙灵早知道君墨不会吃她这一套,现在便冷眼看向了月,“你就是那个狐狸精?长得还不错就要勾引人家丈夫了?”
“多谢姑娘夸奖。”月笑眯眯地看着她,既然女侠表扬自己了,作为21世纪有文化有涵养的年轻人自然也要回敬一下了,于是月扯开柔美的笑容,“龙姑娘长得也很不错啊……”
其实月并没有恶意,完全没有。可是在龙灵听来无疑就是在反击自己先前的那句话,在骂她也是勾引人家丈夫的人。
龙灵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皓腕一翻,那剑就直接送了出去,她身形也跟着一动,追上了剑纤手顺势搭在了剑柄上,直奔月而去。
苏落枕及时出现,轻轻一推就把龙灵几乎推回了先前坐着的位置,其实龙灵本来只是想吓唬吓唬月,现在竟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刚要怒,这才看清苏落枕的样子,愣了一下,“是你?”
君墨则不管她是谁,呵斥道,“龙姑娘,别仗着令兄是武林盟主就可以为所欲为!”
“何况还只是个代理的。”苏落枕似乎毫不知足地又加一句。
龙灵好像完全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怔怔地看着苏落枕,“你是苏大哥?你怎么在这里?”
龙灵脸上很快染上了兴奋的红晕,也不顾苏落枕刚刚还推了自己一把,兴奋地跑到了苏落枕面前,“苏大哥,我大哥找了你好久,原来你在这!我这就去告诉我大哥!”
这个龙灵,果然单纯得很可爱……
月看着一边尴尬的廉若舒,她对于这类女子向来很没有办法,连忙上前,“杨夫人,你坐……”
“其实我跟君墨……”没什么?那也太虚伪了,月在心里啐了自己一口,“那个……”
“月姑娘不必担心,”廉若舒笑得真诚,还有几分心翼翼,“龙儿其实没有那个意思,她还,不懂得那些男女情事,所以话有些……希望月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没关系……我真的不觉得她了什么,”月连连摇头。
即使听到月这样,廉若舒似乎还是有些紧张,“哦!对了,念竹她在杨府也很好,只是时常很想念姑娘,姑娘什么时候来杨府吧?”
月忽然间开始怀疑起自己来,因为如果这事放在现代,她就真变成三了,不管君墨还是不是原来的君墨,可面前这个女子真就是杨君墨的夫人,他们成过亲拜过堂,世人眼里他们就是夫妻。就算自己能够挣扎着证明她原本就是君墨的……可毕竟不同了……
月带些苦涩地回笑,又看向了君墨,君墨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定,月知道,不管廉若舒是什么人,君墨是一定不会让她再以杨夫人的身份过下去的。
月心内一动,“廉姐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廉若舒一愣,“什么?”
“我今年二十,不知廉姐姐?”
廉若舒怔怔地答道,“二十五。”
“那便是月的姐姐了。”月着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君墨,君墨叹口气,别过了头去。
廉若舒忽的激动起来,虽然她极力克制住自己,但声音仍然止不住开始颤抖,她看着君墨的背影,“真的可以吗?”
“廉姐姐长我五岁,理当做我姐姐。”月笑得坦然,毫无城府,粲然如同褶褶生辉的星子。
廉若舒看得一时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