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眼看着雁离的双眼就要这么闭上,许少松的神色彻底地慌了。他并不理解雁离方才所说的话,此时只是感到既担忧又无措。可就在他想要靠近雁离时,一个人影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许少松,”无季开口道,“不用担心,你的师父还没死。”
许少松吼道:“你快让开!”
“就算我让开了,你现在也帮不了他,”无季摇摇头,叹了口气,“你师父说得没错,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尽快离开这里。”
“可是,要怎么离开?”许少松语无伦次地说道,“我根本不知道出去的路。”
与许少松的惊慌失措形成鲜明的对比,无季此刻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从容自若的模样。他双眼静静地看着许少松,道:“你可还记得,方才雁大人告诉你,当年天子派人围剿许氏,其地点正是这座南露镇。”
“是,我记得,”许少松不耐道,“所以呢?”
“当年许氏遭到围剿,你的父亲被人暗害,母亲被人追杀,可你却逃出来了,”无季浅色的眸子淡淡地扫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雁离,“你难道就猜不到,你为何能逃出来?”
许少松听了这话,微微一怔。而与此同时,一旁的方天齐突然插话道:“等等——无季兄,照你这么说,那么这条暗道岂不就是……不就是——”
“不错。”无季轻轻点了点头。
方天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他喃喃道,“先前我们三人从酒馆进入这条暗道,雁离也说过,这条暗道应该存在有些年头了……既然如此——”
“也就是说,在当年许氏遭到围剿之时,这条暗道便已经存在了。”还不等方天齐把话说完,许少松便已经抬起头,呆呆地道。
“怎么样?”方天齐急切地看着许少松,“你还记得路么?”
许少松并不回答,而是闭上了眼,似乎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睁开了眼,声调平板道:“我不记得了。”
“什么?”方天齐急道,“那该怎么办?”
“这不怪你。”无季轻声叹了口气,“你当年只有一岁,若是能够记住,就是奇迹了,不过……”
“不过什么?”许少松追问道。
无季静静地打量了他一眼,过了几秒后,突然浅浅一笑,伸出手,将一样东西递了过来。许少松定睛一看,只见他手中握着的,赫然是一只酒杯,里边还盛着味道醇香的梅花酿。
“这是……”许少松一愣,接着很快便意识到这杯酒正是不久前酿酒师丢给他们的其中一杯,方才一直被无季保留着。看到此处,他困惑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季反问道:“你信我么?”
许少松盯着无季,“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无季苦笑一声,“你若信我,便喝了它。”
许少松看着他手中的酒杯,警惕道:“师父让我不要碰这酒。”
“雁大人让你不喝梅花酿,是因为这酒害死了你的父亲,”无季的目光直直地看向许少松的眼睛,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看透一般,“但是,同样的事情,并不会在你身上发生。”
许少松听了这话,呆呆地盯着无季浅色的眸子,缓缓道:“或许,你是对的。”说完这话,他伸出手,接过了无季手中的杯子,深吸了一口气。
“也罢,”他自语般的喃喃道,“看在你之前帮我踢开那把刀的份上——”
“这一次,你得一口气喝下去。”无季说道。
许少松点点头,下一秒,他将杯子凑到了嘴前,仰起头,一滴不漏地将整杯梅花酿喝了下去——
空气中突然响起了陶瓷破碎的声音。
“许少松!”方天齐一惊,只见许少松喝下梅花酿后,手猛地一抖,整个人像是控制不住似地向后急退了几步。那杯子随之落在了地上,发出“哗啦”的声响。
“你没事吧?”
许少松咬着牙,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我没事,”他声音微弱道,“只是……头有些痛。”
“无季兄,”方天齐转过头,“这到底是——”
然而,话还没说完,许少松身体突然又是猛地一抖,双手都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无季在一旁看着许少松,并不显得着急,似乎是早就料到他会如此。他幽幽道:“说起来,也不知是想杀你师父的人有意为之,还是阴差阳错,这座暗道之上先前虽是一座绣坊,但在十四年前,暗道之上的却正是你父亲失控的酒馆。”
不远处,谢阳和蝙蝠依旧在奋力缠斗,许少松弯下腰,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无季摇摇头,叹了口气,慨叹般地道:“这座暗道年岁已久,但暗道的前身,却是一座酒窖。十四年前,陷害许氏家主的人将梅花酿储存于酒窖之中,酒香飘香四溢,你的母亲抱着你从暗道中逃亡,一路上定然是与酒香作伴的吧。”
这段话在他人听起来普普通通,声调平板,但对于此时的许少松,却仿佛穿透力十足,在他的脑中荡起层层回音。过了一会,许少松身子一顿,整个人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抬起了头。
“我想起来了,”他低声说,“我想起来了,不久前我们进入这座暗道时,我分明是感觉到了,这座暗道,我似乎来过……”
“什么意思?”方天齐站在一旁,还未反应过来,他道:“你想起来了?”
“是的,”许少松说完这话,蓦地抬起头,眼睛中仿佛含着光,“我知道出去的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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