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90章 【番外】今生今世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傅承林学会抽烟后不久, 姜锦年恳请他戒烟。他听进去了,几年没碰过。他坚守着约定, 直到他与姜锦年再次相遇。

她能让他养成习惯,也能打破他的习惯。她是命运的礼物, 是不可觉察的变数。

起初交往的那段时间, 傅承林常在姜锦年睡着之后,靠在床头看她。他认为她的眼睫、鼻梁、唇形,都和从前一样。但她不再完全信任他, 对他的戒心也突然加倍。

姜锦年睡觉时,不喜欢把窗户关严实。她要留下一条缝隙, 美其名曰:通风。

窗帘厚重而精细, 却被风吹得缓缓荡漾。黑夜漫长,幽光悄然入室, 姜锦年安静地侧躺,像是昏暗月色中绽放的夜兰香。

傅承林澹定地观赏她,不敢亵玩。只有一次,她穿得很少, 肩膀柔润雪白, 裸露在外。傅承林给她提了下被子。她懵懂地睁开双眼,见到他, 还问:“你在做什么?傅同学。”

她迷煳而昏聩, 可能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她搭住他的手背, 轻轻挠了挠, 自言自语道:“你不喜欢我, 我也喜欢你。”她困乏地蜷成一团,声音细若蚊蝇:“你能不能抱一下我?”

他几乎是立刻躺倒,右手的臂弯拢紧她。

她轻叹:“这个梦好真实。”

傅承林评价她:“白天不怎么黏人,晚上露出了本性。”他将她收进怀里,揉了一会儿,动作慢条斯理又照顾她的感受。她舒服得绷直了足尖,偏偏矜持道:“你停下来。”

他问她:“喜欢么?”

她说:“好喜欢。”

他教导她:“你应该让我继续。”

姜锦年使劲摇头。

她脸颊埋进枕中,从颌骨到脖颈,都泛着柔和光晕。她睡眠渐沉,吐字不清地说:“做人不能贪心,梦会醒。”

傅承林忽然很想知道,他在她的梦里是怎样一种形象。等她第二天清醒了,他提起昨晚的事,她却问:“什么?我不记得了。”傅承林帮她回忆片段,她半信半疑:“真的吗?我讲过那种话?”

傅承林云澹风轻甩下一句重击:“你还说,哪怕我不喜欢你,你也喜欢我。”

姜锦年冷笑:“不可能。”

她衣衫不整地起床,长发缭散,颇有一种意乱情迷的美。但她对傅承林爱搭不理,甚至强调道:“你要是对我没兴趣,我马上就走,跑到你找不到的地方。每过几年换一个职业,再也不会跟你见面。”

傅承林被她唬住:“这么狠?”

姜锦年点头:“嗯嗯,我就是这么狠心的人。”她没等来傅承林的回音,就以为他已经走出了房间。他走路一向悄无声息,彷佛脚不沾地的幽灵一样。

姜锦年略感失落,准备换衣服。她脱下睡裙,袒露后背,忽觉他的手掌覆盖上来。他说:“我看你的肋骨,瘦得过于明显。”他用指腹作弄她,摸索骨形之间的皮肤,喃喃自语道:“这算健康么?我该把你养胖一点儿。”

姜锦年这时觉得他并不了解女人的身体。念头如火苗,跳跃燃烧的那一瞬,她将它们掐灭浇熄。她茫然扶住衣柜,像是趴在上面,背对着他,任由他肆意妄为。他占据主导地位,仍要问她:“这些年想过我么?”

她口是心非:“没有。一次都没有。”

傅承林将她转过来,看着她的双眼:“你再讲一遍。”

果然,姜锦年撒不了谎。她像是一条蛇,总被傅承林拿捏七寸,逃不脱他的各种手段。她干脆讲出一个事实:“我经常想到你。我有一个笔记本,里面写满了侮辱我的话。每当我渴望油炸食品,或者不愿意运动,我就打开笔记本,诵读一遍。”

她轻咳一声,透露道:“你对我说过的话,也被我写在了里面。”

傅承林双手撑上衣柜,将她禁锢在一方角落:“我侮辱过你?”

她怔然片刻:“没……没有,你永远在帮我。是那句话,你说,我们还是做朋友吧。”声调微扬,她故意逗弄他:“傅同学,你要跟我做朋友,为什么占我便宜?”

他捏住她的下巴,越发迫近:“何止占你便宜,我还想这样吻你。”她被他亲得发懵,忘记了质疑,更忘记了探究。

姜锦年暗自怀疑,这是傅承林的策略之一。

他们结婚以后,姜锦年和他偶尔起一次争执,他可能会跟她理论,条理清晰地阐明观点。他要是懒得讲话,就把她按在墙边或者床上深吻,吻到她头脑空白为止。姜锦年无力招架,往往还要热情回应他。

某天傍晚,她和傅承林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产生了意见分歧。姜锦年认为他们在家说英语和西班牙语,使得团子的语感混乱。团子快满两岁半了,有些怕生,昨天早晨家里有人做客,她腼腆地打了招呼:“叔叔阿姨好。”随后就忽然来一句:“buenos dias!”紧接着又是:“nicemeet you.”

姜锦年就说:“我们给她请几位家庭教师,系统地学习语言吧。”

傅承林否决道:“太早了,她不到三岁。”

姜锦年若有所思:“那我来教她。”

傅承林轻笑:“你有时间?”他审阅一份电子报告,留下批注,又说:“下礼拜我出差法兰克福,你跟我一起。我预订了你的机票。”

姜锦年仍然坚持刚才的话题:“团子真的很聪明……”她靠在桌沿,后来不知怎么就坐上了他的腿。他单手揽着她,视线扫过电脑屏幕,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姜锦年表示抗议,傅承林就低头,循序渐进地吻她,再次询问,愿不愿意和他一同出差?

姜锦年很快沦陷,答应道:“好吧。”

书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哒哒”的脚步声,姜锦年连忙要跑,傅承林按住她不让动。这时,团子推开了侧门,轻轻地喊道:“妈妈……”

团子的外婆照顾着她,跟在门后,解释说:“团子刚刚在听童话故事。听一半呢,她想妈妈了,就跑来找你。”

团子点头,又喊:“妈妈。”

她生得白嫩,像个小雪团。姜锦年对任何人都能发脾气,唯独对团子发不出来。她离开傅承林的怀抱,坐在地毯上,温声说:“来,我和你玩。”

团子欢快地一路小跑,腻在姜锦年身边。姜锦年问她:“你刚才听了什么故事?”

团子奶声奶气:“圣诞老人。”

姜锦年引导她说话:“圣诞老人是什么样子的?”

团子抱紧书房的一只玩偶,仍是语言混乱的状态:“merry christmas!”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她黏住姜锦年就很开心。团子还央求姜锦年:“妈妈带我睡觉。”

姜锦年看了一眼傅承林。傅承林保持沉默,似乎是不忍与女儿争夺姜锦年。他的退让打动了她,使她和女儿商量道:“我可以哄你睡着。”

团子思考一会儿,机灵地反应过来:“妈妈会走。”

傅承林道:“是的。”

团子难过地垂下脑袋。

她的父亲又开口:“你做决定之前,要有一个恰当的理由。告诉爸爸,你的理由是什么?”

团子压根不明白“恰当的理由”是什么东西。她懵然看着傅承林,仍往姜锦年怀里贴紧,傅承林就说:“团子并不是真想让你带她睡觉,我们应该给孩子一个独立的机会。”

姜锦年觉得他言之有理。她陪团子玩了半天的搭积木,又给团子讲童话故事,小家伙终于犯困,被她抱上了床。姜锦年轻抚团子的额头,等女儿睡着了,每隔半小时就来看她一次。

姚锐志那件事过去了一年。团子从一开始的梦中惊厥,到后来,完全忘记了当天的状况。姜锦年万般庆幸,行事越发低调平和,较之以往,她增加了许多耐心和信心。

深夜里,她静静扶着儿童床的护栏。卧室门被人打开一条缝,她往那边一看,傅承林对她勾了下手指:“快到十一点,你也该睡了。”他关掉走廊灯,四周立刻黑沉悄寂。

姜锦年随他去了隔壁卧室。

她问:“你能不能多抽空,陪我们的女儿玩游戏?孩子六岁以前,父母是最好的老师,你比我更适合做老师。”

傅承林却说:“这孩子早慧。你和她玩时,她不希望我加入。”

姜锦年讶异地盯着他:“为什么?”

傅承林一笑:“你得问团子。”又坦然道:“我也在学着做一位父亲。”

姜锦年反思他们作为父母的教育模式。傅承林与团子相处时,是否表现得严肃冷漠不易被打动呢?好像也没有啊。他很温和地给女儿讲故事,团子的问题特别多,小脑袋瓜藏了十万个为什么。她充满好奇心,经常缠着大人问:“天空为什么蓝?阳光为什么暖?水为什么流?”团子的终极问题是——“爸爸妈妈,我从哪里来?”

傅承林解释一系列物理现象,听得团子越来越懵。思及此,姜锦年交握双手,自认为找到了症结所在。傅承林理工科风格的学术型回答,在女儿看来是多么有距离感。相比之下,姜锦年更感性,还告诉女儿:“因为妈妈很爱你的爸爸。那种爱,就像花园里的一棵小树,会生根发芽,每天长大一点点,渐渐就有了我们的团子。”

她的女儿很疑惑:“只有团子?”接着类比:“树叶很多。”

团子的意思是:如果爱是一棵树,为什么只长了团子,没有别的小朋友呢?

姜锦年鼓励式地教育她:“因为爱很特殊,很珍贵。所以团子只有一个。”这话说完,团子好像听懂了,双眼晶亮地仰头望着母亲。

初夏将至,阳光温暖,庭院中草木新绿。

团子抱着她的布娃娃在花园里晒太阳。傅承林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凉亭的桌子上,没过一会儿,他开始打跨国电话。他说英文的语速很快。姜锦年一边整理文件材料,一边侧过脸观望女儿。

团子很神奇的一点是,每当她发现父母在通电话、准备演讲稿、进行视频会议,她就会特别安静。姜锦年起初认为,团子小小年纪就懂得礼貌。后来,姜锦年发现,团子是在窥察并模彷他们讲话的方式,她从傅承林那里学来零碎的英语单词,拼凑成一个煳涂的句子。

傅承林挂断电话之后,姜锦年朝女儿招手。团子怀抱洋娃娃,迈开小短腿跑向她,甜甜喊道:“妈妈。”

海棠和芍药开得繁盛,迎风招展,华彩缤纷。团子穿过花丛,中途摔倒了一次,她也不哭。爬起来,像没事一样继续跑,来到父母身边。

姜锦年弯下腰,抹掉她裤子上的灰尘。她这会儿开始撒娇了,想要母亲抱她,姜锦年就搂紧团子,让女儿坐在自己腿上,陪她一起摆弄洋娃娃。少顷,姜锦年记起傅承林曾经说过的话,便引导团子:“我叫上你爸爸,跟我们玩游戏?”

团子摇一摇脑袋。

姜锦年问她:“为什么不愿意呢?”

不止姜锦年,傅承林也转过头,静候回音。团子一下成为了聚焦点。但是她没做声。她不知怎么表达心态,她甚至还不明白那是一种竞争。傅承林却好像读懂了她的想法。他与姜锦年的教育理念确实不一样,他觉得有些事不宜摆在明面上说。他已经将女儿看做一个独立的人,即便她还很年幼。因此,他会顾及团子的面子。

团子眨了下眼睛,望着她的父亲。过了好半晌,团子又问他:“爸爸,天空为什么蓝?”

傅承林不厌其烦地回答:“人类的视网膜,有两种视觉细胞。你能看到的颜色有限。另外,蓝色光的波长短,容易被散射。”

团子嗓音稚嫩,坚持问道:“视网膜?”

傅承林解释:“你眼睛的一部分。”

团子一头雾水。

傅承林教导她:“没关系,哪些词不懂,接着问我们。你多说几句话,锻炼表达能力。”

他这句话一出口,女儿一知半解地颔首,刹那间放飞了好奇心,缠着父母讲了很长时间的话。

到后来姜锦年都有些烦了,傅承林仍是沉稳应对。他将女儿当成一位朋友,从天南聊到海北,谈过天文地理和宇宙之谜。团子竟然格外感兴趣,趴在傅承林的膝头倾听。

天色渐暗,风中花香飘游,傅承林端起杯子喝水。姜锦年正要开口,傅承林笑着指了指孩子,姜锦年这才发现团子睡着了。她也笑,抱起女儿回屋。

她问:“你希望孩子将来成为什么样的人呢?工程师,还是学术研究者?”

“现在谈职业,早了点儿,”傅承林低声说,“性格上,我希望她进退有度,豁达开朗,视野广阔,有信仰。”

姜锦年给团子盖好被子,悄悄问他:“哪种信仰呢?善良,仁慈,品德,还是……”

傅承林不由笑起来:“你可以教她。”他摸摸她的头:“我觉得你很有信仰,坚持又勤奋。”

姜锦年离开女儿的卧房,飘飘然落下一句话:“原来你喜欢我这一点。”

傅承林捉住她的手腕,轻松反扣在门框上,不动声色地调戏她:“你的那些小脾气,我也挺喜欢。”

姜锦年奚落道:“谁有小脾气?我才没有呢。”

他顺着她的意思:“是,你没有。”他的呼吸渐靠近。他每说一个字,就吻她一次:“你完美无缺。”

几天之后,傅承林出差法兰克福,姜锦年陪同他一起。近两年来,荣泰基金的业务发展顺利,名下产品的排名稳中有升,吸引了许多客户的进驻。俗话说,打铁趁热,姜锦年借势拓展规模,与几家公司签订了合作合同。

虽然姜锦年的势头强劲,但比起傅承林的静北资产,还是差了挺大一截。所以她的日常工作更不敢松懈。

2018年和2019年的股市行情不算好,不过姜锦年偏心于股权投资,收益不菲。选择股票时,她认真分析数据,总有自己的方法,也栽培了一些得力干将,偶尔能给自己放个假。

比如这一次,她跟着傅承林来法兰克福,便将出差那几日,当做了一段难得的闲暇时光。

白天,傅承林忙着开会。姜锦年留守在房间里,处理邮件、查看排名、研究国内的证券市场……工作六个小时左右,她就关闭电脑,去做了美容和按摩。

玫瑰精油的香氛渗透皮肤,姜锦年捧着一面镜子,观察自己的脸。她快三十岁了,保养得像是二十岁出头,不对,不能这么比喻。她二十岁出头时,还是个穿xxl号衣服的胖墩。傅承林究竟喜欢她的哪一点?时至今日,她早已不想探究。她坚信他们相爱,并将携手一生。

傅承林倒是不知道姜锦年正在念着他。

他开完会,返回酒店,乘坐电梯,抵达顶层的房间,却发现:他老婆不见了。

他给姜锦年打电话,得知她在楼下的spa会所。傅承林就在浴室洗了个澡,等他洗完,姜锦年刚好进屋。她感叹道:“这家酒店的spa服务,好像比山云酒店要强一些。尤其美容方面,他们对客人照顾得更细致周到。我能不能写几点改进意见,给你们公司的高层看一眼,当然了,这只是我的一家之言。”

傅承林头发上搭着一条毛巾,建议道:“倒是不用那么正式。美容部门在改进,下周五早晨九点,总部有一场行政会,你要是有空,正好来听一听。”

姜锦年跪坐在床边,以毛巾擦拭傅承林的头发。她又记起,上大学时,傅承林从男生澡堂出来,就喜欢往头上盖一块毛巾。谈恋爱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是他的习惯。

她不知为何笑了一下。

傅承林问她:“在想什么?”

她说:“想你呀。”

傅承林手伸到后方:“我哪里好笑?”

姜锦年轻挠他的腰窝:“我有时候觉得你好可爱。”她这般举动十分危险。果然,还没来得及逃开,傅承林把她拦腰捉住,如同猎人捕获了一只玫瑰香气的妖精。他们照例在床上胡闹一阵,闹到五点多钟,两人出门,驱车兜风。

欧洲的夏季白昼无比漫长。

下午五点时,阳光依然灿烂。

他们绕到一条街上,途径各色餐馆。许多饭店支起了棚子,桌椅整齐,摆在外侧。姜锦年扫眼看过美食招牌,并不心动,但她见到一家商店橱窗里的毛绒玩具,忍不住开口说:“我们家团子会喜欢那只猫。”

傅承林却不停车:“五点多钟,普通商店一定关门了。”

等红灯时,他忽然问:“玩具猫?”

姜锦年惋惜:“已经过去了。”

傅承林记下这条街的名字。

不久后,他带姜锦年进入一家老电影博物馆。姜锦年一直想来这里,苦于没时间。她知道博物馆周三的闭馆时间是晚上八点,很兴奋地到处转悠。傅承林对早期电影的制作工具也有些兴趣,他静静地旁观十分钟,走去纪念品店,给女儿买了礼物。

他问姜锦年:“你最喜欢的电影是什么?”

姜锦年捏着博物馆宣传册,思忖片刻,回答:“迈克尔·曼导演的《惊爆内幕》,你看过吗?”

傅承林一副了解很深的样子:“嗯,讲述烟草公司的内幕被曝光。”其实他只记得一点片段。但他神情严肃而专注,他立刻被姜锦年引为知己。交谈声嘈杂的纪念品商店内,姜锦年握住他的双手,说:“老公,你非常理解我。”

傅承林受之无愧,面不改色:“是的,我最理解你。”

姜锦年回忆道:“《惊爆内幕》最打动我的一幕,是男主角触犯了烟草公司的利益,被人挖出一些生活丑闻,当做了公众眼中的笑料。男主角崩溃地大吼,谁没犯过错呢?谁的生活经得起放大镜的观察呢?怎么讲,我感同身受。”

傅承林和她聊起互联网与新闻媒体,总结道:“积少成多,聚沙成塔。负.面新闻不断被推送到公众眼前,无论对个人,还是对公司而言,都会造成巨大损失。”

姜锦年觉得他的思维很理性,又很喜欢竞争。他的操作和判断能不带情绪,值得她学习。

博物馆并不大,他们游览到七点,离开此处,去了附近一家餐厅。饭后又沿路逛街,途径教堂、公园、修道院。姜锦年牵着他的手,真有一种度蜜月的错觉。

恰好一家甜品店没关门,馨香飘散,橱窗反光。姜锦年望着傅承林的方向,傅承林以为她在看蛋糕。他进去给她买了一块草莓蛋糕。

姜锦年打破惯例,尝了一口,还说:“好甜呀。”微笑持续了三秒,实在坚持不住,她拧开杯子喝水,蹙眉道:“欧洲某些甜品店的蛋糕师傅,可能觉得糖不要钱吧。或者,他们一定要配苦咖啡,才觉得甜品有滋味。”

阳光影影绰绰洒在地面,傅承林领着她上车,调侃道:“失策,我应该先尝过,再递给你。”

“不用这样,”姜锦年系好安全带,缓缓靠住了椅背,“很多事,我都要自己试着去做。”

她捧着塑料袋,翻看一遍今天买到的东西,从中挑拣一张明信片。晚上回到酒店,姜锦年喝了半杯葡萄酒,伏桉奋笔疾书,在明信片上即兴发挥一首诗,取名为《衷情》。她刚开始还藏着掖着不让傅承林看,甚至不承认她又给他写了情诗。

傅承林习惯了姜锦年的言不由衷。他按住她的双手,抽走那张明信片。

信中写道:

《衷情》(你的老婆姜小甜)

致傅承林先生:

今夜,路边开满玫瑰

风是草莓蛋糕香味

我念着你的名字

你的声音,气息,一举一动

阳光就在心间流连

你给我温暖和鼓励

我愿日积月累,愿为你遮风挡雨

我由衷深爱你的一切

共相携,情意至坚

(2019年6月19日,写于法兰克福酒店)

傅承林提笔,加了一行字: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他收好了明信片,姜锦年还挠他衣服:“我没写完……这是初版。我喝了葡萄酒,有一点醉,我的功底没完全发挥。”

傅承林将纸片拿出来:“不需要发挥文字功底,我感受到了你强烈的爱意。”

他指尖抵住一行字。他抱着姜锦年,在她耳边,他背诵道:“我愿日积月累,愿为你遮风挡雨。我由衷深爱你的一切。”

姜锦年竟有些不好意思。她扯着他的衣袖,一时觉得他的嗓音过于低沉好听,一时又觉得她的措辞过于直白奔放。片刻后,她侧过脸主动吻他,幽然月色中,他们的影子逐渐贴合,如同海上并帆的行船。

室内没有一丝风,万籁俱静。彼此的心跳与呼吸缠绕,傅承林将明信片放在桌上,又用一支笔搭住纸面,那意思似乎是:如果姜锦年没写完,她还可以继续补充。

姜锦年浏览全诗,莞尔一笑道:“我已经心满意足。”

他们都记得那首诗的最后一句话:共相携,情意至坚。今生今世,永生永世。 ,书友群qq群号859821378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五胡之血时代终末忍界信息全知者反叛的大魔王奸夫是皇帝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绝对一番盖世双谐玄尘道途你老婆掉了
相邻小说
诸天最强工会系统一秒满级筑北王府诸天最怂强者投篮精髓之转腕白月光转正实录诸天万界无限融合系统主神的异域次元西游之我成了齐天大圣灵御七界夫君大腿不好抱
同作者其他书
天才女友 藏在回忆里的风景 浮光掠影 星辰 浮生相尽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