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发挥商人本领,用最快速度找好房子。
刘有德搬走之本,同乡的其他几个举子才知道他别外找了地方居住。
这一路上,刘三没少和其他举人套近乎。这些举人和刘有德不熟,却主动找到刘三打听相关情况。他们也嫌弃免费的住所太吵,却没有几个人愿意搬出去。
一方面是搬出去要花钱,另一方面也是住在行商会所,这些商人会捧着他们不说,往往还愿意花很多钱投资举子。有几个意志力不坚定的举人私下里就收过商人送人的礼物。
这些想要搬出去的举子也包括杜墨,其他人都只是想托刘三找一找房子。杜墨却是想求刘三收留,他倒是不介意让周围人知道他的经济能力有限,反正这一路上很多人也已经看出来,为这没少嘲笑他。
在这群读书人眼里,都考上举人还过着清贫的生活,那只能怪自己没本事,举人老爷想要赚钱可不难,有太多办法可以筹到赶考的路费。
杜墨却宁愿被大家嘲笑,也不想随便收下他人的钱财。他找刘三求助,也是说好借钱,还主动写好借条,说考试过后一定还银子。
刘三愿意帮杜墨找房子,还说一定找个安静的房子。
杜墨却说他的银子不够,就算加上他借的那些银子也不够住个单门独户的院子,便咨询他能不能和刘有德合租一套院子,正好俩人可以一起读书复习。
杜墨的话在刘三看来就是小事一桩,他租下的房子有好间房,多住一个人根本不成问题。他差一点当场就要答应,好在还记着要先问刘有德的意见。
刘有德听到杜墨想搬出来没地方住,有一瞬间想说外面很多房子可以租。他这边还在考虑中,刘三已经开始替杜墨说好话,说他这次中举的成绩好,会试未必不能更进一步,这样的年轻人又很谦虚,他们又是同乡,实在是不应该拒绝。
刘有德倒是忘记这个年代的都很看中同年、同乡的身份,他看刘三越说越低的头,想到这房子是刘三出钱租下,倒也没有拒绝杜墨搬进来同住。他是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绝,这要是他自己租的房子,他肯定不会同意杜墨住进来
杜墨住进来之后,好像没有发现刘有德态度冷淡,每天都会上门请教刘有德有关书本上的问题。一次两次他还能拒绝,后面拒绝的字数多了,刘三都爱用谴责的眼神看他,好像他不理杜墨就是犯很大错一样。
刘有德不乐意见杜墨,又不能对刘三解释不乐意的原因,便更多的时间内都是关起门来读书。他读书,杜墨也读书,俩人同住在一个院子里,一直到考试前。
杜墨用了一个多月时间也没能成功讨好刘有德,他想不明白哪里得罪刘有德。他甚至悄悄问刘三,想让刘三帮他找刘有德打听一下情况,是不是他哪些地方做得不对。
“我只是喜欢安静。”刘有德主动找到杜墨,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杜墨想到刘有德和其他人来往的情况,发现他对谁都是淡淡的表情,对刘三也并没有多热情,不得不随便这是一句实话。实话更让人难受,杜墨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讨好刘有德,他只是隐约有种感觉,觉得他要是不和刘有德拉近关系,他一定会吃亏。
杜墨相信自己的自觉,从小到大有好次都是靠着这玄之又玄的直觉顺利度过难关,他相信这一次也一样。
刘有德和杜墨一起走进考场,俩人同坐一辆马车由刘三交到考场外才分别。一连几天的考试,每个都考到心力憔悴才走出考场,有很多身体不好的举子干脆是被人抬出来。
杜墨出场看到大家苍白的脸色吓一跳,他找到自己的那个小书童才安心一点。书童没有什么大本事,好在一切都有刘三在,他已经提前准备好马车和大夫,坐上马车连温热的鸡汤都已经准备好。
“刘大叔还没有出来?”杜墨坚持叫刘有德大叔,一定要说他是长辈,甚至连刘三他都隐隐尊为长辈。这一点十分讨刘三的喜欢,所以他才在刘有德面前一直替他说好话。
“还没有,我们再等等,或者你要等不及就先回去,我留下来等。”刘三对杜墨并不比对刘有德差,他可是十分看好杜墨能高中,谁让杜墨前面几次的成绩都比刘有德好。
“不用,我们一起等刘大叔出来。”杜墨知道刘三只租了一辆马车,他可不想为了早回去而把刘有德留在考场,这样的事传出去他可就没法做人了。
刘有德出来的比较慢,他的考号在最里面,走出来的时间就比别人多,晚一点出来倒也正常。这在刘三眼里却成他考试成绩一般的证明,因此出来后都没有问他考得怎么样,只催着马车赶紧回家。
刘有德的精神其实还好,他身体不仅恢复正常,还比普通人强壮很多,考试这几天受的罪并不会影响到他的身体。他说是这样说,刘三却不放心,坚持要大夫给他检查。
刘三在知道刘有德身体没有问题后,又看着他喝了一碗鸡汤才离开。他对杜墨不放心,还要过去他那边看一看。
杜墨出考场后一直睡了十来个时辰,还是刘三担心他睡太久会出事,在他耳边喊了好多声才把人叫醒。
刘有德却不过睡了两三个时辰就恢复正常,第二天甚至还有精神出城看香山红叶。
刘三不知道考完后是什么样子,看刘有德马上能出门游玩,担心杜墨有情况不对,又跑去打听其他举人的情况,知道大家都累得还在睡觉休息,没有谁和刘有德一样精力充沛的往城外跑才放心。
杜墨醒过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考试的文章默出来,他比刘有德更看中这次考试结果。在见识过京城的繁华后,他不想再回府城生活,京城才是他应该留下来的地方。
杜墨或许是对自己的文章很自信,在等待成绩出来的那几天,对刘三的态度已经有了变化,和刘有德说话也不像以前那样尊敬有礼。
刘有德和刘三都发现他的变化,可惜他本人还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