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楼只是一个二层小楼,虽然已经过去了十五年,但是却保存完好,可见当初建造这座小楼的时候,沈怀安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小楼的第一层就有数十个木制的台阶,纪渊一行三人沿着木制台阶缓缓前行,那女乞丐死活不愿意上来,纪渊三人无奈,便留她一人在下面,毕竟她有野决明蓑衣护身,群蛇也伤不了她。
纪渊三人很快便进入岚楼,到了岚楼里面,他们不再有所顾忌,自然点了灯。
岚楼里面很安静,过了这么多年,里面竟然没有潮湿发霉的味道,反而很干燥。
里面的家具摆设很简单朴素,这也在众人的意料之中,毕竟以木岚的那种性格,显然不是那种追求奢华的人。
众人在一楼转了一圈,纪渊发现有好多小孩子的小玩具,纸鸢,木马,沙包,木刀木剑等等,还有好多小孩子的衣物,显然这些都是无忧的,看着那些小玩意,纪渊不禁心中感慨,木岚以前应该很疼无忧。
出乎纪渊的意料之外的是,纪渊在岚楼里,并没有发现刀枪剑戟等武器,反而在一楼还发现了一个琴室,一个棋室。
琴室里面摆着一张七弦琴,只是上面已经落了厚厚一层灰,而棋室里面的棋盘同样如此,看来果然如顾东流所说,木岚失踪之后,沈怀安便把岚楼给封了。
众人转完了一楼,便沿着楼梯上了二楼。
由于刚才那女乞丐说,二楼有龙,所以三人格外地小心。
顾东流举着自己的佩刀,走在前面,纪渊走在中间,孔若握着长剑走在他的身后。
三人屏声静气,一步一个台阶地向上行去。
突然“嘭”地一声,却是顾东流一脚差点踏空,一个楼梯的台阶被他踩得粉碎,木屑纷纷落了下来,可能是因为时间太长,这楼梯已经有点损毁,顾东流不禁低声咒骂了一句。
纪渊却低头注视着那些损毁的楼梯,因为他发现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那楼梯每一个台阶损毁的部位都在楼梯的左边,而右边却完好无损。
经过纪渊的提醒,于是众人沿着右边的楼梯,上了二楼。
随着“吱呀”一声,二楼的那个木门被推开之后,纪渊一行三人都全神贯注地注视二楼的动静。
可是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二楼始终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凶猛的恶龙,也没有任何危险的事物,只有微风吹过的声音。
三人便都长舒了一口气,看来顾东流白天说得没错,楼下那个女乞丐确实脑子有问题,疯疯癲癲的,疯言疯语。
但是很快,三人就发现了不寻常,因为二楼很乱,这里的家具摆设乱糟糟的,椅子凳子倒了一地,一些玉器瓷器摔得满地都是,而且木地板也被震得有裂痕,似乎都快要粉碎了,墙壁更是像被重物砸过一般,显然这里似乎经过了一场大战。
而且纪渊看着此时此景,似乎颇为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他猛地醒悟过来,这情景不正是在龙隐寺住持龙隐大师和慧缘禅师失踪的房间里见过吗?
难道十五年前的木岚真的和龙隐大师,慧缘禅师一样,被龙给吃了?
而那个楼下的女乞丐不是胡言乱语,莫非十五年前她看到了这一幕?
三人在二楼转了一圈,纪渊又惊奇地发现,二楼居然还有个书房,而且很大,进了书房里后,发现里面竟然摆满了书籍,很多书籍都是史书和一些治国经略方面的,显然这个书房应该是沈怀安的,不过仔细看了看书架上那些书,纪渊不禁哑然失笑,因为他发现书架有一个角落,摆满了都是一些志怪演义的书,甚至还有些类似现代女频的,专门讲缠绵爱情的书,这些书显然不是沈怀安要看的,而是木岚要看的。
纪渊指了指那些书对孔若说道:“这些书你应该很感兴趣。”
孔若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不感兴趣!”
纪渊奇怪道:“不对啊,你们姑娘家家应该都喜欢这种调调的书才对啊?”
孔若理直气壮道:“我......就不喜欢看书,一看书就脑壳疼。”
纪渊突然想起来孔若说过她的二师父就是因为老是逼着她读书写字,才导致他们关系并不怎么好,看来这丫头和木岚还是有区别的。
书房里面除了书籍之外,还有很多字画,纪渊仔细地看着那些字画,发现很多画的意境竟然还不错,但是却太过缠绵,似乎是出自女子之手,莫非这些画是木岚画的?
纪渊不禁问顾东流道:“木小姐喜欢画画?”
顾东流笑着摇了摇头答道:“不喜欢,她说拿笔画画比拿剑杀人难多了。”
三人从书房出来时,纪渊注意到书房里面虽然和楼下的琴室棋室一样,灰尘积得很厚,但是三人却发现了几行脚印。
顾东流和纪渊互相对视了一眼,顾东流说道:“看来有人在我们之前来过这里。”
纪渊不置可否,他盯着那几排脚印,喃喃自语道:“也许是有人经常来这里。”
三人在二楼也同样发现了许多小孩子的玩具,当然衣物就更加多了,再度让纪渊惊奇地是,纪渊在二楼还发现了一个针线盒,而针线盒的旁边还有一件男人的衣衫,衣衫面料很普通,而且是一袭青衫,针线活做了一半便停了。
纪渊很难想象木岚这样一个传说可以屠龙的女侠,拿着针线帮沈怀缝制衣服的样子。
纪渊指着那针线盒问孔若道:“这个你会不会?”.
孔若挑了挑秀气的眉毛,有些心虚道:“不会。”
纪渊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看屠龙女侠木小姐都会,你这个以后也得学。”
孔若不服气道:“学这个干什么,衣服破了直接换新的不就好了。”
纪渊脸无语:“知道什么叫勤俭持家吗?万一是新衣服不小心被撕烂了呢?”
孔若很自然地答道:“那找孙姐姐啊,她这个可在行了。”
纪渊瞪着孔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孙宁早晚得嫁人啊。”
孔若轻轻地“咦”了一声,她似乎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一旁的顾东流欲言又止,心中却不停腹诽,一路上看那孙姑娘的表现,就算真的嫁人,难道以后不是嫁给你?
就在这时,楼下突然传来那女乞丐的惊呼声,三人大惊,马上从二楼的窗口向下看去。